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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歸做的很乾凈,青藍魂魄被碎,肉體散末,化了塵土一灰曾,融於世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歸於劍鞘,周圍也已恢復正常,柳輕舟再三看了兩眼,確認無事後消了丹田之氣。

他回頭便看到長安捂住胸口浮在空中,微沉了眉眼,有幾分痛苦。

想了想,柳輕舟從懷裡掏出一個陶瓷瓶子,打開後取了一枚拇指大小淺灰色丹藥。遞到長安跟前,意思不言而喻。

長安眯了眼,本是靈體看不得實況究竟怎樣,她輕輕喘了兩口氣伸手接下,利落的吞入肚中。

一股淺淺靈氣自丹田衝撞,如棉絮一般撓過心口,舒服的緊。

長安長長舒了口氣,正要感謝一二,柳輕舟提劍便走,她趕忙追了上去。

“哎哎哎,別走啊。”

“何事?”柳輕舟淡淡道:“若是感謝,大可不必。”

“那我就不說了,客套話而已,聽多了我也覺得厭煩。”長安飄飄然跟着,側目看着柳輕舟黑暗中隱約泛了幾分玉光好相貌,長而密睫毛隨着垂眼有一下沒一下張開又閉上,着實好看。

“對了,大晚上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尋污濁之氣而來。”

“哦,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長安半開玩笑道:“都說羨冉仙不近人情,涼薄好言,今兒一逢,羨冉仙你也沒哦別人口中所說那般不通事理吧。”別的不說,最起碼救了她。

柳輕舟抿了抿唇,道:“萍水相逢,舉手之勞。況且,我並未將你醫好,這丹藥只可緩你半天疼痛,去不了根。”

“我知道啊,可你終究是救了我不是嗎。”

飄至柳輕舟前面,長安隨着柳輕舟步子一下兩下後退。

“哎,我有點傷心。”

頓了會兒,她有些莫名說了這句話。

柳輕舟微抬了眸看她,長安嘻嘻一笑,只是笑意遠不如白天那般肆意:“青藍挺可憐的,從小無父無母,一個人孤苦伶仃長大受盡冷眼。十五歲那年被外祖母帶回娘家,她母親娘家挺有身份,日子過得不錯,青藍以為以後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可惜好景不長,她外祖母帶她回來不過是報復青藍母親丈夫家中人,明白着告訴青藍是他家血脈,當著那些人的面對青藍百般羞辱。在府里連個下人都敢站在她頭上欺負她,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毒打,時間長了,生不如死毫無希望的日子最是能泯滅人心智。青藍在一次被下人毒打後,終是沒能扛過去。”

她淺淺說著,兀自笑了:“這次遊玩我只是想玩,沒想過要再附靈。附靈與她不過是看她可憐,也沒想過要她什麼,只是單純想幫她罷了。可我沒想到她會騙我,明知與陰鬼交易我會被反噬,痛不欲生,可她還是做了,而且那般快。”

想到方才青藍竟是想殺了自己,換取那不過只有轉眼壽命。長安鼻尖痒痒的,說的很可憐,心境也到了。可對着柳輕舟這張毫無反應的臉,長安頓覺一陣無味:“算了不說了。說說你吧,下山是不是竺浠城這兒出什麼事了?”

柳輕舟方是在用餘光看了眼長安的,只可惜那時長安說的有些傷心未注意到罷了。

話題被生硬轉開,柳輕舟只輕輕點頭,算是承認了。

長安道:“陰鬼族人又出來做事了?”

“嗯。”

“果然猜的不錯。”若不然青藍也不會這般輕易就可找到陰鬼來做交易。長安拍拍手笑道:“那調查如何了?”

柳輕舟看了眼腰腹不歸,長安立馬明白了什麼意思,道:“還不清楚對吧,我告訴你呀,我早便察覺竺浠城最近有污濁之氣來回動蕩,只是未出什麼事,一直未動手。哎,你說,這些陰鬼不會是聚到一塊商討什麼大事吧?”

沉默了下,柳輕舟點點頭。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陰鬼背道而行,與靈體,清山殿道仙,以及那些臭道士來說,行正道。而陰鬼一派修鍊則是鬼氣,怨氣,甚至凡人嫉妒之心,只要是世間邪念都可練成為己所用,自然陰鬼這等成型之法不正,所學之術,所行之事也是與大道相反而過。

邪正步兩立,陰鬼要比冤魂可怕的多,早已浮出定力之外。

長安嘖嘖舌,道:“那你們好好加油,努力維護正義,做百姓好父母。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後日便是談學會,除去回天涯閣一些瑣事外,的的確確要該回去了的。

臨走之際為了表達友好之情,長安特意碰了下柳輕舟臉蛋,自那只是輕微用頭髮觸碰。手嘛,今兒白天見柳姐姐反應,貌似不怎麼喜歡啊。一步一步來,以免被柳輕舟列入隔絕鋪外多不好呀。

天已黑的透徹,楚幕幾人解了禁口術下去方要要幾份小吃,便見到他家師兄面如墨汁般回來。

他摸了摸鼻尖,摸摸對方說好吃什麼的小二道:“勞煩今兒飯菜全部不加辣。”

小二要回後房的動作一頓:“客官,辣子菜不加辣……可以嗎?”

“清水煮。”

天涯閣便在瓊山之巔,這裡迎陽向暖,離天口也近,靈氣最為充足,對於陽氣較弱的靈體一族,這的確是最好去處。

長安躲過看門靈體把手,一路飄飄然進了閣里,她懷裡抱着半碟子酸菜,完不知用了隱身術別人看不得她樣貌,卻清清楚楚聞到嗎酸菜味道。

天涯閣瓜果頗多,滿山遍地連着空氣漂浮着的都是瓜果香味。長安這一股子酸菜味,莫說在守門人這兒,進了閣里,所經之地都可聞到。

他們依舊面無表情,彷彿毫無察覺,自顧自做事,對長安一切舉動選擇了愛的包容。

小長安冉冉而至代雅閣里,過了門窗便見到正挑燈夜讀的清兒,只穿了件單薄褻衣,微靠在躺椅上,周圍拜訪了不少琉璃墜子,越發顯得清兒清秀可人。

長安嘻嘻笑了聲,不動聲色來到清兒身後,輕輕抱住清兒腰肢:“美人,我來了。”

清兒毫無意外之色,只放下手中古卷,笑道:“知道你要來。”

長安不淡定了,這可是她新學的隱身術,是說不精,好歹也是她着實廢了好一段功夫學得。

“清兒,你能看得到我?”

她不確信的問了句。

清兒輕輕一笑,道:“人是看不到,可長安你手裡一股子酸菜味可是老遠就聞到了呢。”

長安低頭一聞,果不其然,莫說空氣,她自個兒衣服上都是。

將罈子放在地上,解開隱身術,她撇撇嘴道:“那我過了一路怎的就沒人說我。”

“誰敢說你啊,步崖大人下了令不許閣中除他之外其他人管你之事,在天涯閣中坐了何事都可原諒。”清兒摸了摸長安挺秀鼻尖,道:“只要不離開天涯閣,任你胡來。”

“哎,就這麼大個地方,不能出去多沒趣啊。”隨意躺在地上,撲了熱毯倒也不涼。

清兒也同長安躺下,在一側撐着手掌看她,道:“步崖大人對你還是挺上心的,為何不同意成為大*子指令?”

“對我好,難道所有對我好的人我都要嫁?姐姐,別逗了,他又不喜歡我,我也不中意他,如此沒有感情的一段姻緣,何必。”

“你怎知……”

長安打斷她道:“不許說了,再說我便不理你了。”

清兒微垂了眉眼,隨後笑道:“好,不說了。長安不喜歡,清兒便不提。”

“就是嘛,活着就是圖個痛快,怎樣自在怎樣來。”

起身活動兩下筋骨,飄到屏風後。

“長安,你幹嘛去?”

“找肉體。”長安頭也不回道:“酸菜先放清兒這了,有時間我再回來取。”

春至,天涯閣靈體狀已少之又少,長安懶得方那個例外,便一路盯着異樣目光進了冰窟。

天涯閣所有靈體肉體都存在這塊兒,一人一個棺材。因這裡靈氣為重,便是存放這裡多半也是為了修行。

現在已經很少了,不少棺材已經空了,除了過於冷冽空氣,其他這裡進來倒是讓人腦目一清。過了兩個彎口,這裡便有三處棺材,都未有蓋,露出裡面存放東西。現在已空了兩個,清兒和娘親都已取走,只剩了中間孤零零的自己。

長安嘆口氣,利落的飄進了棺材裡,俯身與肉體結合。

天涯閣亥時後便要禁門,不許任何靈體除去,也不許任何東西進來。睡不睡是一回事,總之是不許出去,若不然家規處置。

她向來頑劣慣了,天涯閣幾乎就沒人不認識一個叫長安的女子。

“長安啊,回來了。”一長袍男子向她問道。

從代雅閣到安嫵殿走便要用半個時辰,雖亥時已過,睡覺的靈體少之又少,好不容易可得肉體,自要好生玩鬧一番。

長安揮手一揚,道:“好。”

“半年未見,長安又漂亮了些許。真是讓人看着移不開視線了呢。”

長安扯着嘴角笑着道:“你也是。”

對她說話的是言長老那邊的丫鬟,胖的跟個豬似的,一頓五個饅頭,兩碗粥,三個小菜。那胃口着實讓人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