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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這菜是我做的,要不你吃點。”付清兒勸解着。

長安擺擺手,道:“算了,沒胃口不想吃,方才步崖硬生生讓我喝了半碗湯,我到現在胃裡都不舒服。”

楚幕道:“不想吃就別吃了,飯可以不吃,葯是一定要喝的。來跑去先把這碗葯喝了。”

長安接過,捏住鼻子猛的一口喝了個乾淨。到底是良藥,苦的緊,一口悶下去,長安整個臉都變了,五官微微扭曲到一塊兒,嘴裡含着一口葯遲遲未咽下去,柳眉死死皺在一塊兒,滿臉痛苦。

楚幕在旁看着心疼極了,想到長安為是因他們三人如今才在這裡遭罪,心裡又有幾分愧疚。

“忍忍,長安一口喝下去就好了。”

長安咬着牙,悶口而下。許是因為漲的,臉又微微有了紅。她氣弱躺在床上,輕輕喘着氣,憔悴不已。

也不敢有太大動作,若是再不小心牽扯到胸口,當真是要要她的命了。

付清兒酸了鼻頭,道:“早知道就不讓長安你來了,省的遭罪。”

“來都來了,罪也受了,說什麼都晚了。”舔了舔還有幾分苦藥的嘴,她道:“我想吃酸梅子了。”

“酸食最能開胃,吃點好吃點好。”

“可你這沒有啊。”長安苦着臉道。

沒有啊,他自也是知道。但看到長安虛弱不已的模樣,楚幕心裡便一陣悶:“長安若是真想吃,師兄我自會想辦法弄到,這事你就先別管了,好生休息。”

付清兒也道:“對啊長安,你且休息會剛吃過葯,這是靈草楚幕師兄特意為你熬制的,藥效奇佳。”

長安弱弱一笑,道:“那就真的是多謝楚幕師兄了。”

“臭丫頭,跟我還客氣。”楚幕微睜了眼,不滿道。

付清兒又幫長安掖好被褥,只囑咐耳她好生休息。長安眨巴着兩顆明晃晃的眼睛,在三人離開之際,出其不意猛的起了身子狠狠了下身後一言不發的柳輕舟一把。

柳輕舟猛然回頭,長安沖他眨了眨眼,略顯蒼白臉上笑意盈盈。

柳輕舟握緊了方才被長安摸過的手指,抿了抿唇,離開。

三人在忠念閣探討一會兒,隨着言長老越多話語,步崖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在聽得言長老最後一句讓長安在這裡待一陣子,他幾乎是咆哮而道:“不行,我不同意。”

言長老一早便料到步崖這種反應,只道:“步崖,這事不可意氣用事。長安身子骨不好,如今被幻妖所傷碰觸丹田,丹田受損可不是小事,定要好生養上一段時間不可。加上之前長安身子骨便不怎麼好,兒時一場意外後更是大不如前。如今若是離開清山殿去天涯閣恐怕來回折騰長安傷情會更嚴重的多。況且,靈體不可一日無主,其他人在這裡待着是無事,可步崖你不行。”

步崖聽後臉色驀然一白,他只知道長安體質不好,這次受傷也不輕,卻從未想到過已到了這種程度,竟是不可多動作。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雙拳握的“咯咯”作響,步崖道:“不行,長安要跟我一塊兒回去,我不能讓她自己呆在這兒。”

柳岩任沉了臉道:“步崖這是不放心我們清山殿?”

言長老解釋道:“柳前輩多想了,步崖絕無此意。只是畢竟小兩口方重逢不久,還沒膩歪會兒,如今就早點分難免有些不舍。不過步崖是靈祀,一切孰輕孰重自能分清,該如何做,自己心裡有數才對,對吧步崖?”

步崖一言不發,靜靜現在哪兒。

言長老繼續道:“清山殿靈氣充沛,適合養傷。而且方才柳前輩也答應了,在這裡會教長安一些護體,修養之法,以防以後若是受傷可自行療傷,不必再像這次一樣手足無措。步崖啊,你要我知道,我們靈體一族只擅長操控,卻無修身之法,長安若是真回去,她的傷不說,貪玩性子莫說你,連長嫵都治不得一二。以後若是再受傷,來不及救治像這次一樣,後果你我都擔待不得起。”

靈體一族本是靈體生存,壽命相對而言不會太長,祖上所傳授之道皆是操控抵抗之法,的確無一點保護自身體質。言長老也是動步崖,句句不離長安性命所言,字字打進步崖心坎里,直讓他堅不可摧,動搖不得的決定漸漸崩潰。

他走上前拍拍步崖肩膀,沉聲道:“步崖,若真是為了長安好,這次便聽長老一次。柳前輩說了也用不得太多時間,半年就好。等半年後長安身子骨痊癒,便開始操持你倆婚事。”

步崖又是好一陣兒沉默,最後只能苦笑道:“長老您說的和要說的我都明白,只是您也知道我對長安心意,我不舍。”

這算是這些年來步崖頭一次帶了些許懇求,不舍之對自己而言。這孩子無父無母陪伴長大,性子太倔,實而言比長安還要執念深幾分。言長老看着步崖一臉為難之色,心裡也不大好受,只是為了長安日後安全身體考慮又不得不狠下心腸。

“這事就這麼定了,半年後我們來接長安回去。”

三人無人應話。屋外楚幕幾人聽到如此已是獃滯一句話都說不出。付清兒咬着牙一跺腳離開了。

“哎,清兒姑娘。”楚幕就要去攔,轉頭看柳輕舟盯着房門一動不動,便也一把把他拉了過來,輕手輕腳離開了。

傍晚時分長安睡了半天再無睡意朦朧着雙眼醒過,無人過來,燈火未燃,顯得有些昏暗無光。零零幾束殘陽餘暉透過紙窗門縫透進,也顯幾束光亮。

一手扶額靜待了會兒,長安長呼一口氣就要下床,黑夜籠罩之處隱約有一黑影在一處矗立。她細細看去便道:“旭哥哥。”

步崖身子一僵,從衣櫃處走過。

長安見他面上毫無笑意,壓抑的緊,不由得笑道:“怎麼這……”

她話還未說完步崖便過去狠狠抱住了她,堅硬胸膛撞到傷口痛的長安倒抽兩口涼氣。本是想推開步崖,卻發現對方身子在抖,抱住她胳膊的手一再收緊,緊到自己喘不過氣。

“怎麼了這是?”她努力壓制聲音,靜然說著。

步崖將下巴擱置在長安微微顯露的脖上,尖尖鼻尖輕輕碰觸貪婪眷戀吸允屬於長安的味道。

好香,好暖,又好舒心。這一刻抱着她,彷彿全世界都在手裡緊緊攥最美不過如此,最幸福不過如此。

“長安。”他呢喃喚了聲:“半年後我們成親吧。”

“啊??”長安有些反應不過來,來之前已經說好了一年後再議這事,怎麼今兒好端端又提起,並成了半年後?

“你冷靜些。”長安試圖推開,卻被步崖抱的更緊:“怎麼了,你倒是說啊,別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步崖眸子垂的老低,眼角似有微紅划過,長長墨發散着與長安纏綿到一塊兒,零散撲了半張棉被。

“長安你別走的太快,我好像抓不到,追不上你了。”他扯了扯嘴角,十根手指緊握到一塊兒,又是緊了幾分力度。

長安兩眼直發白,這不應該啊,喝了靈草,修養一天,自己也試着調節一二,沒理由一天過去一點運用都沒有啊。可是胸口處劇烈疼痛苦是那麼清晰,她抓了下步崖衣袖,吐氣道:“不……不行了,我,我撐不住……撐不住了。”

斷斷續續說著,最後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長安,長安。”步崖雙目赤紅大聲呼喊。長安何時臉色早已蒼白如紙,額上冷汗不斷,褻衣淡白之下已是污濁之氣繚繞。

步崖心都揪在了一塊兒,萬萬沒想到長安突然會變成這般。

太過撕心呼叫已驚到不少正欲休息其他靈體,付清兒和衣而坐聽到這聲音慌亂推門而出,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直接推門而過。長安蒼白着一張臉被步崖抱在懷裡,二人胸膛污濁之氣浮動,很明顯已經昏過去了。

她氣息不穩的向後退去,待其他房間里的姐妹趕到,她這才回神,吸了兩口涼氣轉頭便向另一處雅閣跑去。

“楚幕楚幕。”她站在楚幕柳輕舟二人單立閣樓下喊着,燈火幽幽,靜謐異常。付清兒帶了些許哭腔的聲音回蕩在這四方閣樓里。

正準備從自己床底下拿出冊子來看的楚幕聽得有女子在下喊她,猝不及防被嚇的撞到離自己不過一尺床底,痛的他嘶啞咧嘴,隱隱聽得這是付清兒在喚,也顧不得頭上紅包,應道:“我在,我在。”

開門後茫茫夜色,他也看不得付清兒現在究竟怎樣,只聽得隱隱倒吸涼氣,近乎嗚咽,緊道:“清兒姑娘怎麼了這是?”

付清兒低低抽了兩口涼氣,話不成句:“長安,長安她出事了。”

隱隱察覺事情不對,袍子半散也未來得及合攏,楚幕忙不迭下了閣樓,道:“出事?出什麼事了,今兒中午不是才喝了師父特意準備的靈草,應該好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