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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長安咬着牙道:“我能罵人嗎。”

樂以南抱着雙膝漸漸安靜下來,蹲在地上,頭埋進腿間,肩膀抖個不停。

“子銘,你,你別難過。就當是被狗咬了。”

樂以南搖搖頭,啞聲道:“我沒事,我就是擔心阿姐,她身子骨不好,是真的不好。”

長安同他坐在地上,道:“沒事的,我不是給你丹藥了嗎,等會給你阿姐吃了她,保證藥到病除。”

“謝謝你長安,或許用不了了。”

“怎麼?”長安愣了下,想到方才弓葉臨走一句“二小姐和三少爺生母是陰鬼一族人”這句話:“方才那個弓葉說你和你阿姐母親……”

樂以南沉默了會兒,點頭。

既為陰鬼人,也便是用不得清山殿道仙,白雲觀道士這種陽氣極重的東西丹藥,不會修復病情不說,陰陽相撞,反而還會反噬。

長安撓撓頭,道:“沒事的,等我給你弄點上好草藥,保證也可以治得好你阿姐。”

“長安。”樂以南突然喚了聲。

“怎麼了?”

“你,你怕我嗎?”樂以南清澈眸子略有些紅,眼角掛着幾滴淚珠,看起來很是惹人可憐:“他們都說我娘是陰鬼人,陰鬼人素來心狠手辣,我和阿姐為她孩子,定也是個壞人。”

長安道:“我怕你做什麼,陰鬼人咋了,只要不做壞事和正常人有什麼區別。再者誰說你倆壞了,反正我是看不出,我倒是覺得你比那樂緋憶不知好了多少倍。”

樂以南眨了眨眼,兩滴淚珠滴落,弄的長安有些蒙:“你,你別哭,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男子哭過。”

樂以南微微一笑,雖是有些勉強,好在臉上真是有了點笑意:“謝謝你長安,真的謝謝。”

“謝我做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長安笑道:“若是你真想謝我,就把你的眼淚收一收,我娘親說過女子只有在最愛人面前才可以落淚,而你貴為男子,一淚值千金啊,更不能隨意哭,知道不。”

樂以南笑着點點頭:“嗯,知道了。”

二人無話靜默做了一會兒,天已是沉昏,夕陽一團緊緊挨着在西邊天上掛着,淡金色雲彩透過殘留餘暉撒在地上紅紅火火一片。

樂以南緊緊抱住雙膝,盯着被他扔到地上的各類補品,苦笑一聲,道:“因為娘是陰鬼人,父親從不許家中人稱我阿姐為二小姐,即便生在樂緋憶前面,也不許,所以家中偶爾在外人面前便為二小姐,平日里府中人壓根不將我和阿姐當人看。那次龍鬚酥,那家店鋪是夫人開的,樂緋憶存心想讓我出醜,見我進去故意不許賣與我。”

長安點點頭,也解了她她心中一點疑惑,也是怪不得從進府中便聽得有人稱二小姐,而樂家明明有兩個小姐,到了樂以南這個,直接成了三少爺。

原來是因為這,可笑,當真是可笑。

“好歹你和你阿姐也是樂前輩親生女兒,這事他知道嗎?”

“自然知道,可以說是默許了吧,我也習慣回了。”樂以南笑的有些失魂落魄,看的長安一陣心疼:“別難過了,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打他。”

說著舉起了小粉拳,一副要打人樣子。

樂以南被長安逗笑了,破涕為笑,少年臉上烏雲一掃而空。

長安嘿嘿一笑,道:“對嘛,多笑笑才好。”

二人對視片刻,毫無規矩的大笑兩聲,樂以南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長安。這些年,除去阿姐,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這般好的人。”

長安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別說這麼煽情的話,我不習慣。對了,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去,來了這麼久,天也黑了,就就若是再不回姐姐可是要生氣的。”

“子銘,我先走了。”起身起了身,火急火燎跑了。

“長安。”樂以南伸了手,略有些不舍:“長安,你明天還會來嗎?”

風過,音過。一陣疾風略過,吹沒了樂以南一聲呢喃。

柳輕舟現在心情的確有點不好,回到樂府便被樂平嚴叫到書房,愣是待了半個時辰,談天論地的不許他出來。現在好不容易得了空回來,卻發現長安還在外面待着。

柳姐姐心情不好,自不會被別人看出。他只是站在院內,透過一點點縫隙向廚房那邊看去。

長安已是馬不停蹄,快馬加鞭在往回趕,路上碰上正與丫鬟談笑的楚幕,楚幕沖她喊了聲都沒空理會。

“這是做什麼,跑這麼快。”楚幕嘟囔着。

丫鬟盯着楚幕俊美側顏一陣失神,真不愧是修仙之人,不染塵俗不說,樣貌更是出眾,真真是迷人心的緊。

待一道藍色人影緩緩進了視線,那人兒正火急火燎跑着,秀髮被吹的飛起。柳輕舟淡淡收回視線,稍稍回了屋裡。

“姐姐,姐姐。”還沒進屋,長安便扯着嗓子喊道。

推門而入,柳輕舟正拿着桌上一本冊子來讀,神態溫潤如玉,面色祥和,似乎是對長安沒有敲門,直接破門而入做法不滿,柳輕舟微微抬了眼看她。

長安一屁股坐在柳輕舟一側,氣喘吁吁道:“可累死我了。”

柳輕舟道:“跑這麼快做什麼,這裡雖然不是清山殿,樂府也是有規矩的。”

長安趴在桌上盯着柳輕舟看,道:“這不是怕姐姐你生氣嗎,就着急趕回來回了。”

雖是半分玩笑,但顯然緩和了幾分臉色的柳姐姐女對這話十分受用:“做什麼去了?”

“姐姐,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可是一肚子火氣。”長安並未在意這麼多,氣憤異常將今兒這事說了透徹:“這個樂緋憶真是太壞了,弓葉也不好,你是沒看到樂以芷忍着眼淚回屋裡的模樣,看了真讓人心酸。”

柳輕舟眯了眯眼:“樂以南母親是陰鬼人?”

“對啊,弓葉說的。還說什麼我若是想攀龍附鳳也是看準人,別到最後鬧的笑話一場,得不償失。”長安委屈巴巴說道,半個身子附過,將小腦袋擱在柳輕舟纖細肩膀上:“姐姐,他為什麼這樣說我,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柳輕舟縱由長安這般做了,聽後顰眉而頓,道:“沒有,你很好。”

長安撇撇嘴道:“那他憑什麼這麼說我,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被人說說成那種女人,討厭。”

“庸人而已,不用理會。”

長安轉了轉眼睛,搬着凳子挪到柳輕舟一側,隨後坐在椅子上,前半個身體騰空,頭壓在柳輕舟筆直修長大腿上,嘻嘻笑道:“不算了不說了,還是姐姐最好,在姐姐這裡什麼都不用想。”

她扒住柳輕舟衣袍聞了,道:“胭脂味,你去樂平嚴那裡了?”

柳輕舟低了頭也聞了下,點點頭。

“去那裡做什麼?”

“說是送我冊子,古捲來看。”

“沒別的了?”

柳輕舟搖搖頭,又點頭:“說了一些樂姑娘。”

長安頓時不高興了:“不聽。”

“只是,一點很簡單的瑣事。”

“不許。”

“……好。”

晚膳草草吃過了事,樂平嚴便將柳輕舟幾人叫到書房商討陰鬼一事。

柳輕舟將今夜可能會有一人死,不是北面便是東面,自然這也是猜測,對不對,正不正確還需過了今兒才知。無論怎樣,有了頭緒對於對此事束手無策的樂平嚴來說已是喜事。

“北面都是一些昭關大臣所待地方,最為富裕,而我樂府也便是在北面。東面便是一些小販之地。輕舟覺得,今夜陰鬼之人會在哪面下手?”

“輕舟也是不知,兩面有一,加強防範。等會輕舟會和幾位師弟一同去嚴查。”柳輕舟淡然道:“既然樂府也在北面,樂前輩也要好生看着點了,以防出現些許不測。”

“這是自然,樂府一向守衛森嚴,一般外人可是進不來的。”可這次偏偏就不是一般人,樂平嚴想到自家還有兩個和陰鬼有牽扯,不由沉了幾分眉眼。

“還是輕舟所言有理,加強防衛以備不時之需。”

長安在旁聽着索然無味,時不時抬了衣袖碰柳輕舟,柳輕舟側目看她,她便沖他眨眨眼,或者藉著地方昏暗吃豆腐。可憐柳姐姐敢怒不敢言,只好任由長安調戲,只用一雙風流眼凝着她,雖是有幾分警告,到底並未

樂緋憶帶着自家丫鬟從外面走過,今兒樂緋憶一身艷麗橙色衣裙,裙擺了些許花碎模樣繡花印着,腰間一根細細絲帶束着,更加顯得纖腰盈盈一握,脖間微微露出半個雪白脖頸,下面便是一串琉璃,妖治而不是淡雅,盈盈之光中又有幾分魅惑。妝容簡單大方,抹了淡淡胭脂,皮膚雪白可嫩。

她施施然沖眾人行禮,得體笑道:“緋憶見過爹爹,幾位道仙,長安姑娘。”

幾人回之微笑,算是禮貌了。

樂平嚴道:“緋憶來可是有事?”

“聽聞爹爹與輕舟道仙在房裡議事,緋憶特來奉茶一杯。”樂緋憶手上端着一杯紋了梅花圖騰的白玉杯,向前走了兩步,停在柳輕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