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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鞭子顯然沒有要與長安長時間耗下去的準備,傷到長安後,見其情況不對,抽了個空一溜煙跑沒了。

“哎哎哎,你別走。”長安氣結,拔腿便去追,奈何方才已被傷到,此刻整個胳膊都是火辣辣的,莫說運功去追,疏煙差點都拿不穩掉落地上。

這是什麼鬼東西,這麼疼。

長安跌落地上,捂住胳膊那處。衣衫被抽碎,露出裡面一片雪白肌膚,上面一道猙獰半尺長傷口散發著濃濃黑氣,格外引人矚目。

不行了,不行了,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眼前什麼也看不清啊。

長安咬着牙,拖着疲憊不已沒了力氣的身子踉蹌你幾步開了門回房。

身上又熱又疼又涼,她躺在床上全身抱在一塊兒,一陣倦意襲來竟是睡著了。

次日,天不怎麼好,晨便濃霧,如今半個時辰過去霧氣還未散去,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因天極而變化,白天氣也涼了幾分。

昨夜之事失策,柳輕舟一大早便去明月樓看自己昨夜布下結界。

一道道靈氣散開,風平浪靜。

樂府僕人一大早便開始忙活,今兒柳輕舟難得漫步一人從正門進來,一路碰到不少小丫鬟,個個看着柳輕舟直直直眼了。

“我的天,柳輕舟道仙真是絕美。”

“可不是嗎,遠看如謫仙,近看,無眼已看。”

“老爺有意撮合二小姐與柳輕舟道仙,我看有戲。咱家小姐長的又不賴,柳輕舟道仙俊美,真真是一天賜良緣。”

這早晨倒是安靜,什麼事也未發生。

勿忘我天生藍花,若是開出最耀眼紅花,介時勝過曇花。樂以芷看着自己血一點點滴進勿忘我中,那已有些變紅花瓣笑容漸漸僵硬。

代價便是需要以血飼養,每日三兩血,最純,最污,最陰暗不過。她為陰鬼體質,又有一半人類,這種最純,最污最是適合飼養勿忘我。

今兒便是最後一天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撐住,親眼看到喝了她的血變成血紅花瓣的勿忘我盛開,見證最美一刻,若不然她不甘心。

即便做這麼多人為了那人,那人也不過是想要博得美人一笑,即便那人不是自己。

又能如何。

晨過,弓葉身體不適在房間休整一天,大早上樂緋憶便派人熬制湯藥,親自監督,在院里忙的腳不沾地,來來回回指揮丫鬟在屋裡忙活些什麼。

屋裡昏暗無邊,周圍紙窗門縫皆都被黑布遮蓋,除了幾盞燈火微微若若,外面光線是一點都透不進屋裡。。

“弓葉,怎樣,好點了嗎?”

樂緋憶端着一碗湯藥進來,門縫只開了些許,只容一點碎線射過。

弓葉蜷縮着身子裹緊被褥躺在床上,明是熱了三分天,那床繡花被褥倒是極厚,本人卻是像從寒窖中出來一樣,臉色又冰又紫。

“謝,謝小姐。”

伸出顫顫巍巍手指便去接,樂緋憶推搡過去,坐在床邊,道:“你身子不便,我來喂你就成。”

弓葉扭了手,拒絕:“不可,小姐尊貴身份,怎好勞煩小姐為弓葉做這種事情,着實有傷小姐。”

樂緋憶責備道:“弓葉同我真是太客氣了,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現在我只是為你胃藥而已,你對我做的何止這樣。弓葉,莫要再向我客氣。”

弓葉抿了抿蒼白唇瓣,點點頭。

樂緋憶盛了一小口放在唇邊吹了吹,待溫度適中這才遞給弓葉:“弓葉,先前你對我說可以有一法子徹底治好我的病,可是真?”

弓葉小心翼翼喝下,道:“真。”

樂緋憶垂了眸,思索了會兒,問道:“是,什麼辦法?”

“以命換命。”弓葉凝着樂緋憶較好容顏,一字一句道:“用我的命換小姐的命。”

樂緋憶像是受到極大驚訝,手指顫顫巍巍險些拿不住碗,弓葉微抬了手穩住,樂緋憶搖着頭,紅了眼道:“不要,不要,緋憶不要弓葉這樣做,緋憶想讓弓葉一直陪着緋憶,永遠不離開我。”

弓葉憐惜輕柔逝去樂緋憶眼角淚珠,道:“這是弓葉心甘情願,小姐不必自責。”

“不不不,沒有弓葉陪伴,緋憶不要。”說到此處樂緋憶已是泣不成聲,卻還是將頭扭過去,不願讓弓葉看到狼狽一幕。

弓葉有些手足無措,想將樂緋憶擁在懷裡,又怕失了禮數,只能安慰道:“小姐莫要哭,弓葉死後尚有魂魄在世,小姐只需學會前段時間弓葉教給小姐那副畫作,介時弓葉會以靈魂方式一直陪着小姐,永遠不離開小姐。”

“真,真的嗎?”樂緋憶哭哭啼啼,抽噎道。

弓葉鄭重點點頭:“只要弓葉尚存一天,便會保小姐一天安寧。”

“弓葉。”樂緋憶感動至極:“你真好。”

早膳時辰已到,樂府人連着柳輕舟幾人陸續到,桌上上好了飯菜,人也要齊了。

入了坐,柳輕舟眉頭皺的更緊了,桌上擺放着筷子,動都未動。

樂平嚴發話了:“今兒朝廷有事,等會伯伯要去宮裡一趟,緋憶,多幫幫輕舟處理陰鬼一事,你也不小了,凡事多想想。”

樂緋憶乖乖應下。

“今兒晚了些許時間,大家趕快用膳。”

片刻無話,眾人動了筷子細細吃飯。

吃了個雞腿,楚幕稍稍側了身去,低聲道:“師兄,你怎麼不吃啊?”

柳輕舟看了眼身側空閑位置,悶聲道:“長安未來。”

說起這:“師兄,今兒早上你看到長安幾了嗎?”

柳輕舟搖搖頭。

“師兄你沒說我還未發現,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沒看到長安身影,那丫頭早上起的很早的,怎麼今兒飯也不吃,人也不見,鬧哪樣。”楚幕撓着頭,越發覺得不對勁,也沒了想繼續吃下去的念頭:“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柳輕舟眉心一凝,楚幕連忙改口道:“沒沒沒,許是長安貪玩去了樂以南那裡一時忘記時間也說不定。”

柳輕舟眉頭越發緊,衣袖下五指不自覺蜷曲。

樂平嚴注意到柳輕舟這邊動作,疑道:“輕舟,你怎麼不動筷啊,可是飯菜不和你胃口?”

楚幕打着馬虎眼道:“樂前輩想多了,師兄有些胃口不佳……”

他話還未說完,便見到柳輕舟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揚長而去。

“師兄,你等等我。”自家師兄都走了,他也沒必要在意這麼多,連忙跟上。

樂平嚴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一向注重禮儀,懂禮數的柳輕舟為何這次會冒冒失失走了。

“老爺,這……”

樂平嚴沉着臉道:“還是太年輕。”

樂緋憶不急不慢喝下一口湯汁,氣定神閑道:“可能出事了也說不定。”

“師兄,師兄,你走慢一點。”楚幕在後跟的辛苦,現在柳輕舟壓根聽不到他在說話,只一個勁向廂房走過。

路上碰到一個小丫鬟沖他打招呼,便是以前自己調戲的那個,見她是從長安那裡出來的,連忙問道:“那個,今兒你見到長安沒有?”

小丫鬟搖搖頭,表示自己沒見到。楚幕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測,火急火燎跑着追上柳輕舟。

長安居住廂房依舊門窗緊鎖,推開不得,柳輕舟掌心微微用力,竟是活生生震碎了那扇門窗。

他腳步急促,面色慌亂,哪裡還有一點清心雅正之風。

床上被褥縮成一團,長安閉目未睜似是睡著了,約摸是不怎麼踏實,眉頭還是緊緊皺着,臉也是白的。呼吸微弱,有一下沒一下順着氣,小小身子蜷縮到一塊兒,手指還在緊緊抓住被褥一角。

怕極了,冷極了,絕望極了。

柳輕舟站在門前看到這一幕愣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楚幕趕到便看見柳輕舟獃獃站在門前,腳底是碎掉的木門。

“師兄,你。”進去他這才看到已經昏迷了的長安,結巴道:“長安……”

“出去。”柳輕舟快步上前,將屏風扯開。

“師,師兄。”

“出去。”聲音已帶了三分怒氣,楚幕嘆了口氣,道:“我幫師兄你守着。”

說罷施法讓門重新立起來,周圍浮過一層靈氣,將整座房子圍起來。

樂平嚴幾人趕到,急忙問道:“楚幕,這是怎麼了?”

“長安出事了,師兄正在幫她療傷。”

王素不敢置信道:“長安姑娘,不是一直在府里待着,昨夜吃飯還好好的,怎麼今兒便受傷了?”

楚幕搖搖頭,這事他的確不清楚:“方才師兄多有失禮之處還請樂前輩多多包涵。”想來為了清山殿名聲,還是客氣一點好。

樂平嚴擺擺手,道:“楚幕這是說的哪兒話,長安姑娘既然是在樂府出事,這事老夫定會調查清楚,還請楚幕道仙放心。”

楚幕點頭,禮貌笑道:“驚擾到樂前輩和樂夫人着實不好意思,現在這裡有師兄在定會無事,樂前輩和樂夫人還是去忙正事要緊。”

王素也道:“老爺,博兒明日便要回來了。”

話欲言又止,楚幕曉得這是家事便自覺退後兩步,過了會兒,方聽到樂平嚴道:“那好,等會老夫會派幾個丫鬟照顧,宮裡還有些許瑣事,這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