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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柳叔冷靜下來後的一番講解,何淼淼才明白了這國師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早在先帝建立大鄴王朝之時,這位國師大人就已常伴君主左右。後來先帝早亡,他又一手扶持當今皇帝上位,地位早就超然脫俗。

連皇帝都不敢冒犯於他,更不用說方慧心的族人,官職相位也要不時進貢討好。

國師不愛金銀財寶,不愛典籍書畫,唯二的喜好就是收集美人和幼童。

這美人說得過去,找起來也算是名正言順,天師殿的婢女個個出挑,民間碧玉、青樓紅牌、官家小姐...民間傳言他的‘後宮’人數比皇帝還龐大。

可收集幼童無論如何都有些怪異,是以皇帝也不主動送,只默許他自行在外尋找,睜隻眼閉隻眼了事。

無論是美人還是幼童,只要進了天師殿,就沒有一個出來的。但無論是死是活,誰也沒見過天師殿有屍首,所以國師的神秘手段也更加有震懾力。

所以在相府強留下方慧心,說要送去天師殿時,柳叔立馬逃了出來,找到何淼淼求助。

“何姑娘,您行走江湖武藝高強,與我家小姐又有緣分,求求您救救她吧!”

柳叔說著又要往下跪,被何淼淼再次一把按住,那力道讓他更加堅信何淼淼是有武功的高人。

“柳叔,你照顧好這小女童,我這就去探探相府。”

“姐姐!我也要去!”女童扯住何淼淼的裙角不肯放手,“我也去打國師!”

何淼淼與柳叔看到她義正言辭的小臉,都有些哭笑不得,好勸歹勸才將她安撫住。

得了相府的大概位置,何淼淼一刻不停地快步前往,到達一處偏僻角門,拍了一張隱匿符,收起氣息鑽入府中。

相府極大,何淼淼不願耽誤時間,探出神識四處搜尋,終於在內院一座精緻小樓中找到了方慧心和鶯兒。

小樓共兩層,一樓門口站着兩個高大青年,何淼淼並未直接從門口進入。

就算這些人發現不了她,她上了樓也無法給方慧心解釋。這大鄴朝根本不知修士之說,連國師也被稱為仙人,動不動就在家燒香跪拜。

何況在沒能恢復靈力之前,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修士身份。

繞到樓小樓後的雜草叢,何淼淼取下隱匿符一躍而起,穩穩落到二樓窗檯,驚得方慧心和鶯兒齊齊轉頭。

“何妹妹!”方慧心又驚又喜,趕緊輕手輕腳走上前來拉她,“是柳叔找到你的?快小心點兒下來。”

何淼淼跳下窗檯,也不移位置,直接提議道:“我們這就離開,你與鶯兒、柳叔立即出城,找個小城住下,不要再回寧安城。”

方慧心有些訥訥,她從未做過出格之事,活了十六年,唯一一次忘形便是前些日子與何淼淼喝酒。

相府對於她而言是需要仰視跪拜的存在,更不用說那凌駕於皇家之上的仙人國師。

“不!妹妹,你快走!帶着鶯兒和柳叔離開!我若是跑了,相府不會饒過我們,到時候會連累你!”

方慧心語氣極其堅定,不顧鶯兒垂淚,看着何淼淼希望她能答應。

何淼淼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些凡俗的權力,對於她來說什麼都不算,只要解決了國師,皇帝又算個什麼?

“方姐姐,你若信得過我,就跟着我走。我不會被你連累,反倒是你留在此處,我不好行事。”

何淼淼說得含含糊糊,方慧心卻忍不住暗中猜測,莫非她是傳言中那種陳惡揚善的女俠?專程來這兒替天行道的?

“方姐姐,你先到我背上來,我將你送下去再來接鶯兒。”

何淼淼見她還在發愣,乾脆將她雙手架在肩上,躍上窗檯飛身而下,驚得方慧心叫都叫不出來。

又上樓將鶯兒帶下,何淼淼才探出神識四處查看,一路循着無人之地,轉了好久才從另一處角門鑽出去,腳步不停回到客棧之中。

柳叔見到她們這麼快歸來,喜得老淚縱橫,不住要往地上跪,被何淼淼肅着臉喝住才止了心思。

“方姐姐,柳叔,鶯兒,趁着相府無人發現,你們立刻出城。雇個人將馬車往遠處趕,你們自己去郊外村子躲躲,等到風頭過了再出發前往旁的城池。”

方慧心不住點頭,淚珠子掉個不停,“我知道,我知道...妹妹,你可別做那出頭之事!那國師不是咱們惹得起的,你跟我們一道走吧。”

“我就不走了。”

何淼淼對這國師可沒什麼好感,禍害幼童和凡人,跟何燕心似的讓人厭惡,她殺不了何燕心,難不成連個鍊氣期邪修也解決不了?

“你們別耽誤了,我自有護身之法!方姐姐,這小女童是我從國師府走狗手中救下的,你若能看顧一二...”

“那是自然!”何淼淼話還未說完,方慧心便立刻同意,“都是苦命之人...這小丫頭以後就是我親妹妹!”

小女童似乎感覺到何淼淼去意已決,反而不曾鬧着要跟隨,只眨巴着濕漉漉的眼,像個小兔子似的盯着幾個大人。

說話間,柳叔已經到客棧找了小二,差他找了人趕車前往鄰近城池。

房中兩大一小掉着淚珠子,何淼淼尷尬得不知如何勸導,聽到柳叔在外的聲音,才將她解救出來。

“小姐,咱們該走了。”

方慧心默默無言垂淚,硬塞給何淼淼幾張銀票。鶯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已經說不明白。倒是小女童止住眼淚,抱了抱何淼淼的腿,邁着小短腿朝柳叔走過去。

何淼淼將他們送出城門,準備去錢莊換些銀幣,以便平日花銷。剛剛走了幾步,卻察覺到身後四匹白馬,拉着精緻寶蓋香車,從城門外疾馳而來。

她立刻收起渾身氣息站到一旁,學着眾人的樣子低頭垂眼。

馬車經過她附近時,再次揚起大量塵土,讓人睜不開眼。但那微微掀開的帘子和細長如竹的男子骨節,以及車內之人鍊氣八層的氣息,都未瞞過何淼淼的神識。

何淼淼氣息盡收,神識也只分出細細一縷,根本難以察覺。帘子瞬間壓下,馬車也不曾停留,徑直朝着皇宮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