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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陽生陰陣真正的威力,絕非讓陰氣入體那麼簡單。

困殺結合,陰氣不再散亂,凝結為無形無質的攻擊氣刃,刮入肉身骨髓中,每一次都不致命,卻能讓人受盡陰寒與劇痛的折磨,直到生機徹底斷絕。

白家的陣法歷來狠毒,反陽生陰陣自然不例外。這種不吸取大量修士生機,供人修鍊的陣法,已經算是其中極為正常的手段。

何淼淼看着陣中三人隕落,才讓白渢收起陣簽。二人扶起失去意識的白木荷,朝大殿的方向疾馳了半柱香,直到熱浪侵襲難以抵抗,才停下來布下陣法歇息。

白木荷的傷勢極重,何淼淼凝起一絲木靈氣,在她的經脈中轉了一圈,才發現裡面血塊堵塞,好幾處都已經裂開,連大還丹的藥性都難以復原。

更要緊的傷卻是在丹田,她不敢將自身靈力探入,但能感覺到白木荷的靈力,已經開始外散,正是丹田有裂痕的徵兆。

不過也好在白渢救助及時,若不是服用過丹藥,恐怕此刻傷勢會更加嚴重。

“白道友,多謝你。”何淼淼取出一粒大還丹遞給他,並好好行了一禮。

“何道友千萬別客氣。本來學了你的陣法,一粒丹藥也該捨得,可是我我當真不太富裕”白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滿是歉意。

何淼淼不在意一笑,道:“陣法本就是助你我兩人,我也沒吃虧。一碼歸一碼,你先將丹藥收好,我要助她療傷,勞煩白道友警戒。”

“好說好說!”白渢將丹藥收回瓶中,裝進儲物袋後,自覺走到陣法邊緣,運起靈力護罩抵抗陰氣,神識掃到陣外注意着周遭情況。

何淼淼見他完全不關注自己這邊,這才從儲物袋取出一粒,通體瑩白、金紋纏繞的丹藥,快速塞入白木荷口中。

這是她在白靈遺府得到的,三階超品合氣丹,正是治療丹田傷勢的靈丹妙藥。

整個青琅界,能夠治療丹田的丹藥,都無一不珍貴。合氣丹更是幾千年前的失傳丹藥,比如今相同種類的藥性強上太多。

只要丹田不徹底碎掉,合氣丹都能修復如初。若是在外界,一粒都能引起無數高階修士搶奪。

何淼淼手上一共只有兩粒,但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捨不得。

她知道換作是白木荷,也會為她做出同樣的選擇,哪怕只有一粒,她也會果斷用掉!

丹藥一入口,便化作藥液流入白木荷經脈肺腑和丹田之中,她沒有意識,何淼淼只能小心翼翼,運起一絲柔和的木靈力,推動着藥液在她體內循環。

經脈的傷痕,很快就在藥液流動間恢復,堵塞的血塊消融,被靈力與藥液擠出體外。

何淼淼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至於丹田她根本不能去觸碰,只能等待藥液自行浸入其中。

她也不知白木荷丹田傷勢究竟有多重,藥液究竟需要多久才能修復,修士的丹田太過緊要,若強行去探,本能的反抗會讓她們兩人都受傷。

進入洞天已經五日,若這裡與其他洞天開啟關閉的時間相似,最多十日他們就會被傳送出去。

白木荷的傷勢若久久好不了,她便打算讓白渢先行離去,自己也離開沙海,找個隱秘處等她養傷。

雖說雲端之巔的大殿,讓她心生嚮往,還有關於外界通道的隱秘,也吸引着她去尋找。可她也不願意為此丟下好友,讓她自生自滅。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三階超品古丹的厲害,到了日月交替時,陽氣漸漸弱下,白木荷也隨之睜開了雙眼。

“淼淼”

她聲音還有些沙啞,但聽得出已經不再虛弱,何淼淼鬆了口氣,雖知道合氣丹會讓她恢復,但沒見到人醒來,始終有些放不下心。

“你別說話,先坐起來煉化丹藥。我只助你推動了經脈中的藥液,餘下的還得靠你自己。”

白木荷只覺整顆心都泡在溫泉水中,暖融融的,讓她忍不住有些想哭。她當然知道自己丹田受了傷,本以為會慢慢散盡修為,直到壽元耗盡隕落。

沒想到何淼淼會有治療丹田的靈藥,沒想到這麼珍貴的東西,她毫不猶豫地用到自己身上。

她盤坐端正,看着何淼淼的笑容,輕輕閉上眼,淚珠子不由自主滴落。沒有直言道謝,也沒有任何言語,但她知道何淼淼明白她的感激。

一切無需多說,為了這份心意,她願意為何淼淼付出更多。

雖說好友的相處,不該以利益相論,不該斤斤計較着誰今日付出,誰明日還賬。但若是因此將對方的好視作理所當然,才更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她不是這樣的人,何淼淼也不是。她珍惜這份友誼,就該記住所有的恩,在對方需要的時候,盡自己的全力去相助。

何淼淼見白木荷靈力穩定,才徹底放心下,坐在一旁恢復起自身靈力和傷勢。

她看了看身上破爛的裙子,又看了看全神警戒的白渢,糾結了半天,還是沒好意思立刻換下來。

將心神沉入體內,何淼淼開始引動外界靈力,讓外傷漸漸癒合,體內快要乾涸的經脈,也在快速恢復如常。

白渢見太陽徹底落下,便抽出陣簽不再用反陽生陰陣降溫。

正準備重新布下防禦陣,整片沙海忽然搖動起來,這動靜實在太大,讓人站都站不穩,何淼淼、白木荷也無法再繼續療傷。

沙海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砂礫像是被什麼吸引,不斷往下方流動。何淼淼感覺自己也在下沉,她試圖拉着二人往外逃,可黃沙如同有生命般,源源不斷流動,快要將他們淹沒。

這樣大的動靜,恐怕結丹期也無能為力。何淼淼與白木荷緊緊拉着對方的手,扯住白渢的衣裳,隨着流沙陷入黑暗。

雖已經轉為內息,心中的擔憂卻依然不少,他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還在下沉,若深陷黃沙之中,怎麼才能爬得上去?

還不等他們傳音商量,三人一個翻轉,忽覺身周一輕,新鮮靈氣撲面而來,再無被黃沙淹沒的窒息感。

“這明明到了地底,怎麼還是原來的景象?”白渢坐倒在地,看見眼前沙海連着天際,看見遠處隱在黑雲中的大殿,忍不住驚訝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