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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

石洞中久久的沉默,被曲鳴蟬一聲輕語打破,見到滿臉敵意的曲驚鵲,神色忽然激動起來,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

看着自己滿身滿手的血,以及心口的大洞,竟一口氣沒抽上來,僵直着倒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何淼淼明顯感覺到,剛剛那個曲鳴蟬與從前的曲鳴蟬完全不同,無論氣息還是眼神,都有着天壤之別,絕對不會是wěizhuāng出來的。

“好像是我七mèimèi,真的那個。”曲驚鵲吶吶出聲,似是在自言自語,讓塗山梵、子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唯有聽她講過失魂一事的何淼淼,才隱隱摸到了真相。

“我得將她送回去!淼淼,塗山道友,子道友,恕我不能再同行了!”曲驚鵲神色焦急慌亂,三人自不可能阻攔。

她疾馳上前,取出一個小小玉**,倒出一滴墨綠液體喂入曲鳴蟬口中,才祭出遊雲小心翼翼地將其放了上去。

“龍鳴天還在那裂縫裡呢!”

何淼淼見她急匆匆欲走,趕緊出聲提醒,曲驚鵲這才反應過來地下還有一人,轉了方向從裂縫中扯出半死不活的龍鳴天,朝三人抱了抱拳,一閃沒入通道之中。

一場死而復活讓三人神思恍惚,明明心脈斷裂,甚至胸口都被擊出一個洞,怎麼還能重新站了起來?

何淼淼知曉的更多,想的自然也更多。

據曲驚鵲告訴她的信息猜測,失魂前的曲鳴蟬,是剛剛醒來的那一個。而當年魂歸清醒,心性大變扭曲嗜殺的人,並非真正的曲鳴蟬。

只不過扭曲的魂魄是從何而來,為何會佔據曲鳴蟬身體這樣久,何淼淼就完全想不明白了。

曲家的高階修士,肯定不會不知曉魂魄換了人,那麼守着這不算秘密的秘密,多半與她出生時的紅雲異象、以及氣運之子一說相關。

氣運之子能給家族帶來的好處,完全可以讓人忽略,家族小輩肉身被強佔一事。終歸氣運是沒變的,芯子里裝的是誰,反而沒那麼重要。

扭曲的魂魄並未背叛過曲家,相反對於家族、宗門高層都頗為討好,曲家自不會對一個氣運強大的族人下shāshǒu。

何況按照奪舍的情況來看,真正的曲鳴蟬魂魄,只能落得被吞噬或擊散的下場,既然如此,何必再毀去一個心向家族的潛力修士呢。

曲驚鵲的爺爺不大對她隱瞞秘密,是以她早就認定真正的族妹,已經被這扭曲魂魄吞噬,對這魂魄既忌憚又痛恨。

但這魂魄占的是她族妹肉身,她始終難以狠心下shāshǒu,平日只是些微末伎倆,上不得檯面的算計也就罷了,可越到後來這魂魄的心越大、手越狠,她才不得不強勢起來面對。

畢竟不是她死,就是自己亡。

可任誰也沒想到,真正的曲鳴蟬會忽然醒來,回到這本該生機斷絕的肉身中。

何淼淼想想便能猜出,以曲驚鵲的性子,此刻定然是又急又愧,恨不得能立刻回到東海,讓家族高階修士救人。

她這一走,恐怕短時間內都不會到丹域了。

“何道友,我們先恢復一陣,再往下探探如何?”塗山梵臉色有些蒼白,見何淼淼、子珺與他也差不離,便提議先休息休息。

何淼淼自無不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回過神來才感受到,自己操縱異火的時間實在太長,體力的確有些不支了。

塗山梵並無與人同陣的打算,與二人打過招呼,便走到另一邊扔出陣盤進入其中,周圍的精純魔氣頓時減弱,片刻之後已是徹底消散。

他剛一走,子珺的柔順便飛刀了九霄雲外,不過倨傲與瞧不起人的態度,倒是當真消失得無蹤無影。

“那個你到底該叫什麼名字?”單獨面對結過舊怨的何淼淼時,她還是滿臉尷尬,因着血脈關係想要親近,卻又不知該怎麼做,是以倒顯得有些扭捏起來。

“子璇。”何淼淼倒覺得她這樣子可愛得緊,比當初鼻子衝到天上、仰着下巴看人的模樣好多了。

“哦”子珺的嘴角想往上翹,可又覺得給何淼淼笑還是很別捏,硬是抿住了唇裝作嚴肅,不肯笑出來,“那以後私底下我就叫你子璇了。”

“隨你吧。”何淼淼知道她在努力示好,自然不會拒絕,何況子珺並非沒分寸的人,既然說了是私底下,便不會當著誰的面輕易叫破。

哪怕之前在已經知曉事實的塗山梵面前,子珺都從未提過半句。

何淼淼暫時還不想以子家人的身份行走,對於自己真正的名字雖有了幾分情感,但這名字中蘊含的意義太多,太沉重,如今的她還挑不起來。

不如何淼淼,簡單普通到如同雜草般隨意,在哪裡都能頑強生長。

“你是被帶到哪一界的?”子珺揮手幾下將陣法布好,與何淼淼一同走入其中,面對面地盤坐着閑扯,“我被帶到了青環小界,那裡貧瘠荒蕪,修鍊可艱難了。”

“我啊我在青琅小洞天。”何淼淼暗道要說貧瘠荒蕪,難以修鍊,哪裡比得上嶺南山脈?

結果卻聽子珺輕嘆了一聲,幽幽怨怨地道:

“青琅小洞天的天道限制,至少還在金丹期,青環小界可是連築基修士,都能稱王稱霸的地方。可想而知裡面的蠻荒不開化,若非綠岫教導、保護着我對了,你的護衛呢?”

“隕落了。”何淼淼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被人護着帶往安全之地,最終人家還因此丟了命,可她卻連一點點的記憶都沒有,音容笑貌如何,脾性是火爆還是溫和,她全都不知曉。

只記得胡不空隨意提了那麼一句,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難怪你之前看起來懵懵懂懂的”子珺神情明顯傷感起來,趕緊扯開了話題,不想再就着護衛一事說下去,“也不知道餘下的族兄族弟在哪兒,到沒到達滄瀾界。”

“族兄族弟?”何淼淼只知她這一代共有四人同年出生,卻不知性別,也不知排行,聽到子珺說到才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