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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珅對下面的美人不大感興趣,咽了一杯酒,含含糊糊問道:“三姐認識她?”

施靈默默收回眼,只覺白花花的胸與光溜溜的手臂,還是不大適合他,舞姿再優美,還是美不過書中字句。聽到何淼淼嘀咕出聲,也跟着好奇地看了過去。

“嗯......認識。”何淼淼盯着台上飛旋的人看了許久,眼都瞪酸了,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仰頭喝了一杯靈酒,平復了心緒,才對子珅道:“她叫曲鳴蟬,是陰陽宗精英弟子,你多半也聽過的。”

子珅在東海待的時間不短,稍微一回憶,就想起了這名字,臉上驚訝之色頓顯:“曲家的氣運之子?她怎麼會......怎麼會成了什麼醉月仙子?”

雖說道修不拘俗禮,明面上對舞姬歌姬,不至於太過輕視,但骨子裡還是有些瞧不上這些旁門左道。

作為天資不凡、氣運逆天的大宗精英弟子,做什麼不好非得來做這事?子珅完全想不通。

何淼淼也搞不懂曲鳴蟬在想什麼,自從她融合了兩人記憶,行事一向讓人猜不透。像搶了龍鳴天,得罪曲無聲這種事,絕對是從前的她做不出來的。

丁秋山曾道她進階金丹是靠採補,當時一時求快,現在看來倒是吃了虧,她進階中期比何淼淼早得多,可到如今還是金丹中期,沒有半點長進。

但按理說,天命峰的那位長老收留她,為的是一些玄玄乎乎的命格之事,總不至於因為進階慢就棄掉她不管。

她出現在這裡,實在是令人費解。

曲鳴蟬面容本就柔美,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麗,否則當初也不會在蓮池出那麼大風頭。

她此時身着一身淺青及胸襦裙,腰間半透不透,裙擺隨着舞姿不住翩飛,偶爾露出白生生的雙腳,以及腳腕上掛着的蛟鱗。

舞姿媚而不俗,一時姝色無雙,身邊伴舞全成了陪襯,看得大堂一眾修士連連稱好。

“有她在的地方,多半有大機緣。只是這機緣搶也搶不來,反而容易惹一身腥。”何淼淼癟癟嘴,再沒有來時的興趣,看得心中發堵,卻又無可奈何。

曲鳴蟬與塗山梵一樣,氣運太過玄妙,像是冥冥之中註定要活下去,就算她有殺心,也無力得手。

對待有舊怨未了卻又無法擊殺的人,她乾脆選擇遠離,絕不湊到面前去自找苦吃。

“與氣運之子搶機緣,的確是要命的事,咱們還是吃吃喝喝,該幹嘛幹嘛吧。”子珅夾了一箸菜,放到何淼淼碗里,見她對歌舞興緻已不高,乾脆關了窗,讓隔間安靜一些。

施靈不知滄瀾界的事,對此也不大感興趣,默默捏着靈果啃,聽兩人東一句西一句聊起陰陽宗來。

“在陣山時,我曾聽說曲鳴蟬很受重視,天命峰的童長老視她為徒,寶貝得不行。”子珅曾混入御魔城制符,那裡有不少陰陽宗弟子,提及她時都有艷羨或嫉妒。

“嗯,我也曾聽人說過。為了護她,連曲無聲都給得罪了。”何淼淼記得丁秋山憤憤不平的語氣,以及滿臉的不理解。

或許在他看來,曲鳴蟬只是一個氣運好些的普通弟子,資質也算不得頂好,能得地位超然的童真人青眼,簡直是一步登天。

但何淼淼倒覺得這位童長老,多半沒有抱什麼好心,極有可能是觀命時勘破了什麼,才對曲鳴蟬這般看重。

“對了,離開陣山之前,我偶然聽了一嘴,說是曲鳴蟬修鍊艱難,需要身為靈體的同階或高階修士為引,配合陰陽宗秘術才能安然進階。這事在他們宗內,都成了一樁笑談。”

子珅忽然想起這事,順口說了出來,沒想到何淼淼眉頭一皺,冷冷看着緊閉的窗戶,許久都沒說話。

曲鳴蟬需要靈體進階,外出歷練的首要任務自然是尋找靈體,那麼做舞姬這般不符她身份之事,極有可能也是為此。

何淼淼暗道,無論她的猜測對不對,都絕不能讓子珅出現在曲鳴蟬面前。

他正好是金丹後期,高曲鳴蟬一個小境界,若她一時興起換了人選,那可是無妄之災,與她相鬥往往要拼掉半條命去,關鍵還不知能不能逃得掉。

聽子珅的語氣,似乎還不知自己就是靈體,何淼淼輕嘆道:“總之與她撞上就沒好事,咱們還是離她越遠越好!”

“三姐與她有舊怨?”子珅長眉一挑,放下酒杯就道:“我待會兒替你出氣去!”

何淼淼心中一驚,連忙肅了臉色認真道:“多年前的小摩擦,早就過去了。無論為了自身安全還是家族着想,我們都不能衝動行事!”

子珅見她神情不似作假,信了她們之間多半沒什麼深仇大恨,聽話地點點頭,保證自己不會主動惹事。

施靈喝了好幾杯靈酒,又用了一些靈膳靈果,早有些微醺之意,聽他們說話都不大真切。何淼淼見狀,乾脆提議離開,省得“醉月仙子”舞罷,與他們在外面撞上。

三人傳訊換來引路的小修士,付了靈石匆匆而去,出門時,何淼淼還能聽到場中一片稱讚之聲,舞樂一曲接一曲,不知要奏到何時。

......

寅時,曲終人散,雲夢館人聲鼎沸的大廳,只餘下小修士清理殘局的聲響。

二樓一間看似不起眼的雅室,內里陳設擺件皆為四階、五階珍寶,坐在矮桌上首的青年神情愜意無比,一雙鳳眼中寫滿風流。

他氣息沉穩,隱隱散發著元嬰圓滿的威壓,身着青色對襟,領口繪有雲紋,頭頂儒巾暗光浮動,一看便知是品質上好的五階防禦靈寶。

他有意無意隨着輕靈的曲聲哼唱,右手摺扇合起,有一下無一下敲打着左手手掌,看向桌前舞動的淺青色身影時,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

“醉月悠悠,漱石休休,水可陶情,花可融愁。”他輕念了一句,聲音帶着魅惑,聽得彈曲與吟唱的美人紅了臉。

“醉月仙子”曲鳴蟬,卻始終神情清冷,高潔姿態與身旁一眾女修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