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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寧還處於狂喜中,對何淼淼的去向關心卻不過分好奇。他已經在何淼淼的耳提面命中知曉,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隱秘,不可隨意去探知,否則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那我就在這兒修鍊,每日還是要煉體么?”

何淼淼祭出朱雀舟一躍而上,沖他笑了笑道:“我走不了多久,說不定半個時辰就回來了,你安心修鍊就是。”

她說完立刻轉向,隱匿了氣息身形消失在空中,哪怕小寧一直目送,也看不出靈光消失在何方。

以朱雀舟的速度,從山上到廣平城不過數息功夫,何淼淼人還未至,就已感覺到驚動陣法的人正是築基中期。

那人一擊之下未能得手,似有些躊躇該不該再繼續,因為哪怕布陣手法看着不怎麼樣,但好歹還是三階陣法,說明陣旗的主人不是他能夠招惹得起的。

正在他踩在飛劍上猶豫不決時,何淼淼已經行至城牆外,降下半空露出身形,靜靜打量着眼前人。

他看起來已是七老八十,滿頭銀髮以一根束帶鬆鬆垮垮拴在背後,散落在白色一階上品防禦道袍上,“世外高人”的模樣看着有些刻意。

蒼老的臉上皺紋滿布,或許是因為吃喝玩樂太過,在夜裡都泛着一層油光,讓故作姿態的高人風範有些維持不住。

他察覺到何淼淼的存在時,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雙腿打着顫,沉重得如同拖着巨石,過了好久才勉強轉過身來。

“見......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到、到訪,有失遠迎,罪過罪過。”他吞吞吐吐說了一通,緊張得滿頭大汗,連帶着油光也更亮了幾分。

“你有何事?”何淼淼學着他說話的音調,盡量壓低聲音,好讓自己說話時不那麼突兀。好在跟小寧練習了一段時日,乍聽上去已經與本界的人們沒有多大區別。

“晚輩從那些凡人那兒得知這裡有高人,於是......於是就想前來拜訪一番!對,就是拜訪一番!”老頭自己給自己定下剛相處的目的,滿臉堆笑半抬着眼皮,快速瞥了對面一眼。

何淼淼面上沒什麼表情,無怒亦無喜,什麼都看不出來,語氣始終淡淡。“你不去修仙城池,在凡俗堆里打什麼滾?若不是我偶然路過,還不知有人做下了這麼大孽。”

“這這這、這都是晚輩一時糊塗!”老頭雙腿比想象中還軟,聽到這話直直跪倒在飛劍上,看着搖搖晃晃很是可憐。“晚輩這資質,再無進階的可能,這就想回到凡俗家中添點力......”

“所以你是大雲國皇族的人?”何淼淼癟了癟嘴,暗道有你這種後人,國運好好的都得被玩壞了!

“是啊!我那後人一心想收服陳國,我就順便......”老頭又抬眼覷了對面一眼,看她沒有發怒的跡象,才又接着道,“以後再不敢了,請前輩看在我命不久矣,饒我多活個幾十年吧!”

“我不殺你。”何淼淼擺了擺手,操縱朱雀舟上前幾步,探出有些壓迫卻不至於讓他受傷的威壓,語帶威脅道:“但我有些事要問你,又不想讓第三人得知。”

“晚輩這就發下心魔誓!”老頭很是惜命,在關鍵時刻反應奇快,發誓也發得十分老實,沒說什麼心魔纏身不得進階的話,只道若有違背,立刻經脈寸斷當場身隕。

何淼淼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威壓沉聲詢問道:“你先說說這是哪一界,歸屬何方。”

“哪一界?”老頭默念了一遍,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竟是外界來人。“莫非前輩......”他話還未盡,又感覺到一陣威壓加身,趕緊轉口應道:“這是彌天大界,歸屬自是歲星界,就是東靈界,前輩該知道吧?”

何淼淼當然知道,歲星界是青雀分支的族地,與南靈界來往甚密,幾乎是完全連通的兩個靈界。下方歸屬的修仙界,相隔也不像中、西、北靈界那般遙遠。

“那這裡屬於彌天界的何方?離最近的修仙城池有多遠?”

老頭再不敢好奇,恭恭敬敬回道:“這是最偏僻的北方凡俗地界,要去修仙城池,還得往南翻山越嶺走上一年。當然,那是以晚輩的速度來算的。前輩的話,許是三五月就能到達。”

何淼淼見他似是不打算回修士地界,於是問道:“你身上可有此界地圖玉簡?我拿靈石換。”

老頭沒想到她這般客氣,趴在劍上連稱不敢:“哪兒能要前輩破費呢!晚輩身家雖不豐,但也足夠用到殞命了!這地圖不算完全,只有北方和中部,其餘幾方都不在其中,前輩需要就拿去吧。”

他說著取出一枚青色玉簡,隔空拋給對面,何淼淼往內一看,很快就找到了距離此地最近的城池。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她將玉簡收回儲物戒,不想再與他多說。“自己離去吧,日後不可再來陳國騷擾。”

“是是是!晚輩從此就在大雲國老實待着!多謝前輩不殺之恩!”他跪在劍上拜了又拜,結果抬起頭時,面前已經沒有了人影,深夜的寂靜讓他背脊發涼,化作靈光頭也不回地朝來處飛去。

回到山上時,小寧還在打坐穩固境界,氣息比剛剛要沉穩了許多。有了神識,他很輕易地感應到何淼淼歸來,在靈舟降下的同時睜開了眼。

“前輩回來啦!我感覺今日已經到了極限,好像再吸收也沒什麼感覺了。”小寧迎上前去,任由一陣柔和的力量將他包裹。

“已經很不錯了,穩固境界是水磨工夫,以後慢慢來就行。”何淼淼收回神識坐到大石上,頓了片刻才又開口。“明日就出發前往修仙城池如何?”

小寧欣喜若狂,剛剛想要應下時,卻又想起了廣平城中的人們,猶豫了片刻試探道:“不知能不能再等兩日?我多打些獵物給他們留下,否則......”

何淼淼不差這兩日,反正召陵光返回也需要時間,於是點點頭同意了。“去吧,兩日後自己返回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