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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縷波動與外界正常的波動相似,不那麼緊湊,在這片空間中顯得有些散漫。但正因其不大緊湊,是以波動較慢,不容易被變小後的子璇察覺。

她沒有急着與子若沖商議如何進入,而是謹慎地四處觀察了許久,沒有發現其他類似的波動,才認定這裡只有一處真正的入口,並不是設置出來迷惑人視線的死路。

“既然有隱匿的空間入口,怎麼會沒有陣法或攔路的關卡?”子璇覺得此處毫無危險,平靜得有些不自然,哪怕時間再久,這樣重要的地方總該留得下少許的攻擊才對。她一路走到了空間波動異常的近處,卻都沒有覺察到半點阻攔。

“管它呢,先進去再說吧。有則竭力一試,無則更好!”子若沖走在她身邊,不經意間又超過她幾步,形成了最初入陣時的保護姿態。兩人剛剛試圖穿透這道類似於屏障的阻隔,就覺一道強光在眼前極近處亮起,緊接着感覺到七股可怕的力量。

子若沖反應極快,神識推開子璇,自己也在同時朝另一方向閃避,在視線被白光模糊了又清晰的瞬間,兩人都看到周圍七座大殿之上,七座神像正在緩慢地復活,散發出來的巫力與威壓似要令萬界生靈都匍匐在腳下。

每一座神像身上的黑石都在簌簌掉落,顯露出裡面更為強悍的真身,七神沒有骨肉血脈,像是一團團濃霧凝聚而成,找不到死穴與弱點。

五行之神個個都散發出超乎此界巔峰的五行之力,又有自遠古就存在的巫力為輔,強大得令人靈力都開始凝滯。

在看到五神身上的黑石徹底剝落之時,子璇渾身靈力都被壓製得難以流動,驚詫的心神好不容易才在《元始道經》的領悟中平靜下來。然而在時、空兩尊神像上的黑石剝落的瞬間,她的心神又因極為可怕的時空扭曲而難以安寧。

“劍域!”

在子璇眼前閃過一片片彩色流光,看到其中殘破陌生的畫面時,扭曲的空間中終於傳來近處子若沖的聲音。他嘗試了許多次,終於鑽到了一處縫隙,利用空間波動將話帶入了子璇耳中。

子璇試着傳音回應,卻發現這裡的時空扭曲與她所見過的不同,就連神識都無法順利抵達想要去的地方。

明明是傳音子若沖,她卻感覺到探入了某種奇異的光芒里,不知探入了何時何地,只瞥到一片茂密的山脈,光芒就又隨着時間波動消失不見。

她本想問問子若沖,是否當真要與這七尊神主動開戰。這些畢竟是巫族的神祇,想要戰勝不易,想要壓制住心中的敬畏更加不易。但她也知曉這神像正是在守護隱匿空間,按照常理,唯有打敗它們才能闖過這一關。

所以她沒有試圖詢問第二次,而是祭出含光凝神靜氣,沉浸在對劍與火的領悟中,衣裙髮絲無風自動,在身周紅光聚起的瞬間,讓數百上千劍凝聚成唯一的一劍。

扭曲的空間凝滯了一瞬,緊接着便是更加瘋狂的顫動,每一縷波動都在叫囂着,讓這片奇異之地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

子璇的劍域衝破了時間扭曲帶來的幻光幻影,七神的身影看上去更加真實清晰。腳踩金蛟的蓐收像一柄絕世神兵,帶着寒冷的殺意與磅礴的巫力,面無表情地站在水神共工身旁。因有金神為輔,它散發出來的氣勢一時更比一時強。

火神祝融身旁跟着木神句芒,一獸頭一鳥頭,腳下皆有雙蛟飛騰。句芒的氣息使得祝融氣勢大漲,空間中的靈氣與巫氣都似在燃燒,放眼望去,四處都是閃動的紅色光影。

后土穩穩立在四神正中,無論它們如何變幻方位,無論這裡的空間如何震蕩,它都能夠讓這片密林保持絕對的穩定,讓那道隱匿空間的入口毫無起伏波動。

子璇的一劍沒能突破五神的防禦,更沒能將如霧似煙的它們包圍在其中,直到子若沖本命陣旗劃破空間猛地出現在劍域周圍,才讓五神本就緩慢的動作停滯。

然而燭九陰與與帝江完全不受兩人攻擊的影響,一個神情冷漠,一個面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容,靜立在高空中輕輕撥動着時間與空間,像是不經意地彈奏着某種美妙樂章。

它們掌控着這片密林、這朵能使人變小的紫花、以及這座古老殘陣的每一絲波動。它們不受五行之力的影響,就連子璇的劍域與子若沖的本命陣旗都失去了效用。

子璇靈機一動,喚醒在洞天里繼續恢復樹魂的的游虛,還有在手腕上入定休息的流光。它們境界雖有不如,但合力之下至少能夠令時空扭曲有所反轉,形成有利於她與子若沖的情況,好讓他們有機會將這光與霧凝聚成的七神擊散。

她的神識在澄明洞天內是絕對的主宰,是以請游虛出手的傳音完全不受外界影響,輕易地傳達到了它的腦海,它有些躍躍欲試的回應亦是一樣。

但為了喚醒同樣身在這片密林空地的流光,就頗耗費了一些心思,好在有一個剎那,時空波動太過於強烈,讓流光自身轉醒過來,這才讓子璇焦急的傳音順利抵達它識海中。

游虛看上去已有十四五歲,青澀半褪,臉上有了成熟的輪廓,眼神興奮中帶着堅定,一身樹葉幻化成墨綠色紗衣,在時空波動中若隱若現。

它轉頭對着不遠處的子璇、子若沖咧嘴一笑,流光就已順利化作人形來到了它身旁。

流光不過十歲模樣,又因常年封閉在洞天中不與外界往來,顯得十分孩子氣。它輕蹙着眉,凝神感悟了一陣,在鬆開眉頭的瞬間聲音就已不再受到時空扭曲的影響。“你們到這種地方來怎麼不先叫我!不是說好帶我一起玩的么!”

子璇還以為此處恢復了正常,剛一開口解釋就發現自己的聲音仍會消失在波動中。她再一聽到游虛咋咋呼呼的聲音,這才想到這是因為它們本身具有操縱時空的能力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