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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已過了幾個月,如今還有幾日就到了她及笄的日子,府中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站在主屋的迴廊上,裹了件狐裘披風,可還是覺得有些冷,但也還好,比這更冷的時候她都能挺過,更不要說如今的她還是一名郡主,吃穿用度不說是最好的也是屬於上乘了。

今兒皇帝下了新的聖旨,說是恭喜淮南王府的小郡主及笄的,又賜下了許多的賞玩及各種綾羅綢緞,還有些竟是御膳房做出來的小零嘴,也算是全面顧及到了。

阮清歡看了眼空中不停飄落的雪花,夾雜着微風細雨而來,輕聲呢喃了句:“多麼似曾相識。”究竟,她還是被那個夢困擾了,說什麼不愛了其實都是假的吧,只有愛才會生恨,若是連愛都沒了,又怎麼還會有恨?所以,夢中的她是口是心非了吧。

不過不論夢中的她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到底也不是如今的她,也沒有必要因為夢而將自己的年華鎖住,待過了及笄她就不是孩子了呢。

落雪的天氣是冷的,尤其是帶了微風細雨,她又將狐裘披風裹緊了些,不讓涼意入侵,輕輕地呵了呵氣,便能看見薄薄的水霧,沒一會兒就散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淮南王府都是紅綢滿布的,處處都是翻新過了的,無一不是光彩奪目,讓人流連。

“郡主,您怎麼在這外頭站着?還是隨奴婢進屋子裡吧,怪冷的。”這時,從裡屋走出來的錦溪見了郡主一個人站在這裡,不由有些心疼,郡主總是這般,有什麼委屈都不說出來,只會一個人靜上一會兒。

“出來透透空氣的,屋子裡太悶了些,”阮清歡回頭朝她微微一笑,還好,她沒了辛悅還能有錦溪是真心待她的,如此也算是沒有完全撇下了她,上蒼還是眷顧她的不是么?但也知道她會擔心,便往回走了幾步,道:“屋子裡可生了炭火?方才可是沒見着呢。”

王府的每個正經主子一到了冬天就都會領到足夠過冬的炭火,只是這炭火也有好壞之分,味道少些的自然只有她們這些身份更尊貴的人才有,而那些味道重些的便是給府中的姨娘或者是庶出的子女,還有丫鬟僕人也能領到少許,錦溪是她屋裡的一等大丫鬟,炭火也是所有丫鬟里最好的。

見郡主總算是肯回屋子裡了,錦溪也是稍稍鬆了口氣,又聽見郡主說的話,便也笑了笑,道:“剛剛才去拿了些炭火來生好,這會兒正暖和呢。”

她原也不過是一個三等丫鬟,卻能被郡主挑中並提到了一等大丫鬟的位分,也是讓她很感激郡主,總是想多做些事來報答郡主,而清歡閣原本的那位一等大丫鬟辛悅卻是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等到被發現的時候才知道她竟然是惹上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斷魂閣,也就只有將她草草地下葬了。

才剛踏進裡屋便有一股暖氣襲來,頓時就覺得暖和了許多,帶上了門便就將狐裘披風脫了下來,由錦溪放好,而她自己則坐在了炭火盆旁邊,笑意盈盈地烤着火,同時也在慶幸她是投生在了權貴世家,不然這樣的冬天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度過。

錦溪將狐裘披風放好後,便也來到了炭火盆,蹲在一邊烤着火,在郡主面前她不需要太膽怯了,隨意些只要不過分就都可以,誰都輕鬆些。

“明日便就是郡主及笄的日子了,郡主可有什麼是想要的?奴婢雖然沒什麼好東西,但是針線活還是會些的。”她是真的很想為郡主做點什麼的,可偏偏郡主什麼都不缺,也沒什麼是非常想要的,真真是愁人。

阮清歡不禁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忽然就生起了想要打趣她的心思,才說道:“明日可不是我及笄的日子,後日才是,錦溪,你可是記糊塗了,明日是容世景那傢伙的弱冠禮,我瞧你是看上了他身邊的侍衛緋陌吧。”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不能小看了她,夢裡是辛悅喜歡上緋陌,卻不想實際上竟會是錦溪喜歡着緋陌,不過他們二人也當真是極般配的,郎才女貌的,怎麼看都令人歡喜。

心裡的那麼一點點小心思都被郡主猜了去,錦溪的小臉兒就紅了,腦子裡也想到了緋陌的那張俊臉,越發地喜歡了,卻又想着郡主是在打趣她,便道:“奴婢就是瞧上了也是不能夠的,郡主若是嫁給景世子,才是真能成全了奴婢的心思呢。”

雖說她的話有些直白,但也的確就是這樣,畢竟這裡是封建社會,男婚女嫁雖是平常之事,但也是需要避諱的,若是阮清歡沒有成為景世子妃,那麼她的貼身丫鬟就還真的不能與容世景身邊的侍衛走在一起,畢竟了解的不多,哪裡是說娶就能娶的。

“以你的意思,這是來給容世景做說客了呀。”阮清歡莞爾,都過了這麼久了也不見容世景改了半分心意,也是難得,不若就等及笄過了再尋個日子讓他來提親好了。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裡會不開心,會不願意,還有些像是在反抗的意思。

做什麼說客,她這都是說得心裡話,郡主這般的人兒除了景世子那樣完美的人能配得上,還真就找不出能配得上郡主的人了,錦溪身為她的貼身侍婢,自然事事都是要為她着想的,即便不全是為了她,那也要為了她日後能嫁給緋陌做妻子而打算。

見盆子里的炭火有些不夠了,錦溪便就去又抱了些來,邊往炭火盆里添着炭火邊道:“景世子也算是一個難得的人兒,郡主若是嫁給景世子做了景世子妃也是極好的,但若是郡主不願意,誰又能勉強了去?”

她也就是見郡主這般不開心才想着說說景世子,卻不想竟是害得郡主更不開心了,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但也留了個心眼兒,日後小心些說話就是。

“有什麼不願的,容世景雖腹黑了些,但到底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阮清歡也跟着拿了炭火扔進炭火盆里,清淺一笑,低了頭,又道:“這樣也挺好的。”

至於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心裡明白就好,不需要對誰解釋得太清楚,縱然在那個夢裡是容世景殺了她,但她知道那不是他所願,不然他也不會陪着她去死了,能做到追隨一個人而去必定是愛到了骨子裡,只有這般深才能這樣不顧一切。

主僕倆又說了會兒話,便有人在門外敲着門,說是老王爺請郡主過去清風苑一趟,景世子攜了些好吃的來了。

炭火盆里的炭火在熊熊地燃着,整個屋子都是很暖和的,阮清歡當真是要哭笑不得了,容世景這人是不是也太固執了些,竟就為了她的一句好吃而天天送着不同的零嘴來,還是親自送來的,不得不說,光是這份心就足夠她感激的了。

回頭又看見錦溪眼裡閃着期待之色,似乎是很想要去的,不過想想也是,有容世景在的地方必然也會有緋陌,她這麼想去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