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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或許她與他也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走着了,只是心底還是有些適應不過來罷了。

也還好是在夜裡,否則的話她就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與他並排走着的同時她也在暗自慶幸,慶幸他沒有再往下問。

後山到流鳶殿的小廚房是一段距離的,阮清歡不知道他為什麼選擇走路而不是直接飛回去,卻也不敢再出聲,免得他又問起蕭寧淑的事兒。

“明日早些起來,隨為師去一趟昆崙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已經放下了那份不能言說的情意,又想起白天的時候殘陽送來的密信,便與她說了句,昆崙山此次招收修仙子弟,定然也可以讓鳶兒長長見識。

去昆崙山?阮清歡秀眉微蹙,去哪兒做什麼,昆崙山雖說是一座仙山,卻不在仙界也不在人界,平日里是極少與外界來往的,忽然想起師父已經下了仙學令的事,這才明白了過來,道:“嗯,師父。”

也許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與他之間的深仇大恨,所以總有些淡漠的疏離,怎麼也做不到從前那般,全心全意地依賴着他一人。

冥世珩自然也是察覺到了她的改變的,卻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只當她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變得懂事了些,師徒二人走着走着,已經到了流鳶殿門口。

他的手還牽着她的,並沒有要放開的意思,這讓她很是無語,不過是一萬年時間,這人怎麼就變了呢?

“師父,徒兒要去給寧淑做些吃的,可也要一起?”她想,他是被仙帝請過去議事的,自然也是用過晚膳了的,再者,即便他沒有用晚膳,作為一個神仙也不會被餓死,所以便想着這會兒她就可以一個人靜靜了。

“也好,為師也是許久沒有吃到鳶兒做的飯菜了。”哪裡知道,冥世珩竟順着她的話答應了下來,言笑晏晏的,讓她把想要說不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不禁輕嘆一聲,她怎麼就從不知道他也是可以這般厚臉皮的呢?不過隨即又想到她如今是阮清歡,是他的小徒弟,或許是因為這個他才會這樣吧。

看着明顯獃滯了的鳶兒,冥世珩心裡有些落寞,小徒弟似乎不再粘着他了。

阮清歡裝作很開心的模樣,嬌俏一笑,道:“嗯嗯,那徒兒就先去小廚房,師父去內殿坐會兒。”

說著便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了出來,順便拿出來的還有那個迷你型的竹簍,一個轉身人已經飛去了小廚房,不沾半點灰塵。

待回了小廚房,剛進門就看見寧淑蹲在火爐子前面,一屋子的黑煙熏得都能嗆死人,忙用手捂住了鼻子,道:“寧淑,你在這兒做什麼?怎麼把小廚房弄成這樣了?”

還好只是些黑煙,沒有走水,不然她可就要有得受的了。

蕭寧淑哪裡會懂這些東西,只不過是見主人出去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她的肚子又餓得很,便想着自己動手試試,結果卻是火沒生着,屋子差點給燒了,這會兒又見主人一回來就是質問她,眼淚就落了下來,哭着說道:“主人,我只是餓了,想自己做些吃的,你不要凶我。”

聽到她這話,阮清歡險些沒能忍住,她到底是收了一個侍女還是認了一個主子回來?有哪個侍女會是這般對主人說話的么?只是看她年幼,便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這會兒卻覺得自己是有必要給她好好地上一堂課了,不然日後帶了出去也只會是給她闖禍。

“寧淑,明日你就去司音殿與弒月好好學學規矩,否則以後我可不敢將你帶出去,”雖說她也是不想剝奪了她的童真,但是如今不一樣了,她自己本就是潛伏在恆景帝宮,凡事都得謹言慎行,又怎麼能夠讓她給破壞了?卻在蕭寧淑回過頭來的時候愣是被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寧淑么?便道:“你,你怎麼弄得滿臉黑乎乎的,快去洗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想當初還在淮南王府的時候,她雖然也不會做飯做菜,甚至是把小廚房都給燒了,卻也不會把自己弄得像她這樣狼狽,不禁扶額,估計她方才說的話寧淑也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

自然,蕭寧淑是聽見了主人前面的話的,但是她也的確是不知道什麼規矩,只知道自己才不要去什麼司音殿,縱然那裡也是主人從前的仙府,可是現在主人是在流鳶殿而不是司音殿,所以她怎麼也不會去那裡的,不然以後她吃什麼?

又聽見主人後邊的話,她這才想起來她臉上是被熏黑了的,忙遮了臉,胡亂地應了聲嗯,就轉身去找水了。

阮清歡搖了搖頭,算了,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將寧淑變成一個知書達理的,況且她年紀也不大,就隨她去好了,又將那個迷你型的竹簍放在地上,捏了個訣,迷你型的竹簍就成了大竹簍,取出三種香料,一一洗凈,又切好裝盤,放在一旁備用。

爐灶邊上擺放着一些蔬菜,支架上還掛着一些熏過的臘肉,阮清歡微微笑了笑,將那些要用到的菜取下放在水盆里,也一一洗凈,並將其切好分開,與那些香料放在一處。

卻在要開始炒菜的時候發現自己不會用火摺子,盯着手裡的火摺子看了許久,決定還是直接燃上就好,生好火後,往鍋內倒了些水,待到水漸漸沸騰的時候便洗了鍋,將那些洗鍋水倒掉,這才倒了些菜油進去,等了一會兒油燒開了,又將切好的小辣椒放了進去,爆炒了幾下就將菜放了進去,混着小辣椒一起翻炒,頓時整個小廚房裡就瀰漫著一股菜香味兒。

等到她把這些菜都炒好的時候,蕭寧淑正從外邊洗凈臉回來,大老遠地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連忙闖了進來,看着忙前忙後的主人,她的鼻子一酸,主人對她真好,道:“主人,我洗好了。”

“嗯,”阮清歡沒有去看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將炒好的五個菜並兩碗米飯裝進了托盤裡,又在另一個托盤裡放了同樣的五份小菜和米飯,這才轉過身來,將手洗乾淨,掏出帕子抹了抹汗,道:“寧淑,這一份你端去偏殿里,吃完了就早些休息,另一份我端去內殿,他也在。”

她口中所說的他便就是指冥世珩,蕭寧淑自然也是知道這個的,便點了點頭,一副很懂事的模樣,道:“嗯,主人,那我就先下去了,至於恆景帝君那兒,主人你不必對他那麼客氣,要是換了是我,沒準兒就一掌打過去了。”

她也實在是為主人感到不平,恆景帝君那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吃到主人親手做的飯菜?不過就是一個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卑鄙小人罷了,真以為誰都稀罕他似的!

阮清歡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落寞,道:“快吃你的去吧,哪兒這麼多話要說?他的事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