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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細細想來,冥世翊雖然玩世不恭了點,在外人眼裡兇殘了點,但對她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她不可以再辜負承灝了。

溫泉池裡,阮清歡和冥世翊一人一個池子,且背對着。

“冥世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僅僅是因為你親過我?”阮清歡閉着眼靠在池子邊上,突然問道。

“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嗎?說了你也不信,你就是個沒心的,捂不熱!再說了你才九歲不到,能懂些什麼,雖然感覺你比我還要大…”冥世翊似乎是有些想睡了,懶洋洋地靠在池子邊上,不願動彈,聽到她問的,忍不住自嘲了一番,想他堂堂翊小王爺,竟然喜歡着一個九歲不到的小女孩兒,呵。

阮清歡蹙眉,一本正經地道:“我信,但是你說對了,我就是個沒心的,而且別看我九歲的身子,其實我懂的比你多。”

“嗯,這倒是真的,你就是名副其實的人小鬼大。”冥世翊不信她懂,以為她是在說笑,便順着她的話接了句。

“知道就好,所以說你要不要和容世景還有小七他倆一樣,要麼閉關要麼歷練?這個我可以幫你哦。”阮清歡循循善誘,她不想惹桃花,不想欠桃花債,能掐斷的就要掐斷,不帶絲毫猶豫。

冥世翊心中苦澀,卻還是不悲不喜地答道:“不勞煩你了,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出去的,你就這麼希望把我從你身邊趕走?”

“是!冥世翊,你對我好我感激你,可是我答應過一個人,所以我得趁桃花剛發芽時就掐斷。”阮清歡直白地說著,卻沒有看見冥世翊那轉綠的臉。

“臭丫頭你喜歡誰?說!”冥世翊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了,光着上身就跳進了她的池子里,逼近她問道。

“啊,你幹嘛?!”阮清歡嚇得小臉微白,她沒穿衣服的好么?!就這樣被看光了,她欲哭無淚啊!迅速扯過衣服遮住,好在頭髮夠長,擋住了身子,除了上身鎖骨處,其他的都看不見。

“嗤,遮什麼,就你那幾兩肉還不夠我看的。”冥世翊放蕩地嗤笑道。

“滾犢子!”阮清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怒目圓睜,又說:“你管我喜歡誰,我喜歡誰礙着你什麼事兒了?你給我滾開!”

“呵,你喜歡容世景那個病美人兒?還是喜歡冥世城那個不堪一擊的懦夫?”冥世翊冷笑,捏着她的下巴緩緩說道。

“要你管,喜歡誰都不會喜歡你!”阮清歡被他捏得生疼,小臉漲得通紅,掙扎無果只得說了句氣話。

卻不想冥世翊並不生氣,只是很反常地鬆開她的下巴,安靜了會兒。

完了完了,這廝不會被她激怒了吧?還是氣瘋了?可不管是哪種,她都打不過他呀!阮清歡在心裡吶喊,最後認命般地垂下腦袋,只希望他不要生氣。

許久,久到阮清歡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的時候,冥世翊突然背過身去,語氣有些沉重:“小丫頭,我知道在人們眼裡我是個無惡不作的紈絝子弟,人人見到我都如避怪物般的避着我,也只有你,不僅不避着我,還敢和我玩鬧,所以漸漸地我對你上了心,你也許不能明白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喜歡一個九歲的女娃子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但是小丫頭,不管你怎麼說,不管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我都不可能放棄你。”

“我會是未來的太子妃。”阮清歡提醒他。

“呵,不過是一道聖旨,你不喜歡太子我能看得出來,不用在我面前假裝喜歡他,你整日地跟在太子後面跑,為的不就是讓太子厭惡你,進而你就不用嫁給太子了,我說的可對?”冥世翊又換做一副玩世不恭地樣子,反駁道。

“可是我——”阮清歡還想說些什麼。

“沒什麼可是的,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可以當做不知道,就這樣吧。”冥世翊打斷了她的話,看了眼天色,道:“天不早了,把衣裳穿上,我送你回院子去。”

“好。”阮清歡自知就是再勸也還是沒用,索性不說了。

待二人回去時,寺廟的門已經關了,不過難不倒他們。

“小丫頭,到了。”冥世翊輕聲道,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溫度。

“小丫頭?”見沒有反應,冥世翊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卻還是沒有反應,將她放下一看,居然睡著了,不由啞然失笑,道:“你可真放心,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不過你還小,我也對不了你怎麼樣。”

抱起她就進了屋子,並未點燈,藉著月色將她放在床鋪上,然後蓋上被子,在床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便就轉身走了。

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的亮堂,可是冬天的夜裡還是顯得那麼清冷凄涼。

在雲來寺住了幾日,然後添了些香油錢,為爺爺祈了福,阮清歡就要回府了。

進行前,僧人再次相送,一如他們來時那般相迎。

“兩位施主一路走好。”僧人阿彌陀佛了句,朝他二人笑眯眯地說道。

阮清歡總覺得這和尚笑得有些瘮人,便拉了冥世翊快步走,只說了句:“多謝大師好意,不用再送了。”

僧人也不介意她的這般態度,只是微微笑着,見他們走得遠了,才望向天空,合起手掌,道:“阿彌陀佛,有緣人已到。”

離開的時候是用過寺廟早膳的,從寺廟外邊兒的一戶人家裡買了匹馬,一路共騎一匹馬回府,到了淮南王府時也才將近中午,正好趕得上用膳時間,畢竟陪了這麼久,淮南王妃便留了冥世翊一道用膳,用完後又讓阮清歡送他回府。

上京城的街市雖不如盛夏那般熱鬧,可到底是首都的街市,還是不少的人出來趕集。

“大冬天的還這麼熱鬧,也不嫌冷。”阮清歡抱怨了句,實則是在指桑罵槐。

“呵,你管那麼多管得完嗎?百姓如何是他們的活法,你以為誰都向你一樣,生來就是郡主?”冥世翊裝作沒聽出她話中的弦外之音般。

跟在二人身後的紅袖忍不住低聲笑着,阮清歡回頭瞪了她一眼,紅袖這才止住不笑。

“瞧,這個麵人兒和你有些像,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在背地裡咒你,就說你得罪的人多了,這不就是個例子?”走到一處攤子前,冥世翊隨手拿起一個麵人兒,竟覺得它的眉眼和小丫頭有些相似,又想到她從小在上京城中無法無天,便打趣了句。

“哪有你得罪的人多,半斤和八兩,你分那麼清楚做什麼?”阮清歡一把奪過那個麵人兒,看了眼也覺得有些像,登及就要摔碎了去。

“求郡主開恩,這麵人兒並非是京中貴族小姐找小的捏的,就是借小的一萬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吶。”攤主也認出了她就是清歡郡主,趕忙從攤後小跑出來,跪下求道。

阮清歡蹙眉,說:“不是?那又是怎麼一回事?你今日若是不說清楚,本郡主就砸了你這個攤子!”

攤主嚇得一身冷汗直冒,不過還是回答道:“是,或許郡主不記得了,那年冬天,小的母親患了重病,求遍了四處,人人都不肯施救,有些人更是將小的及小的母親打出去,那時候小的本以為母親就會這麼走了,卻不想碰上了小郡主,當時小的也畏懼小郡主名聲不敢求助,卻沒想到小郡主親自給了小的二十兩銀子,後來小的母親得救了,小的總想着為郡主做些事,可奈何小的人微言輕,做不了什麼,是以就捏了這麵人兒,小的相信郡主並非是人們傳言的那般不堪,郡主大恩小的銘記於心!”

唔,聽着攤主說的這件事,她似乎還有些印象,前面的冬天了,她是給了一位年輕人銀子去救他母親。

“你母親現在可還好?”阮清歡問了句,既然說清了,她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托郡主的福,小的母親健朗着,日日為郡主祈福。”攤主見她不生氣,就憨實地笑了笑。

“嗯,你起來吧。”人還好就行,她也管不了一世。

一旁被晾着的冥世翊咳了咳,慢悠悠地說道:“說清了就走了吧,小爺我可還困着呢!”

“困死你活該!”阮清歡反唇相譏,毫不示弱。

“嘖嘖,真狠的心。”冥世翊搖搖頭,一副“你真狠”的樣子,讓人極度無語。

阮清歡也不理他,讓紅袖給了那攤主一些碎銀子,就朝前走了。

見她如此,冥世翊只得無奈地嘆了聲氣,跟了上去。

到了端親王府,送了他進去後,阮清歡便帶着紅袖往回走。

“紅袖,你說,他,如今如何了?”阮清歡慢悠悠地走着,問了句。

“屬下所知道的便是那位蕭公子已來了京城,據說是要去北地尋雪狐。”紅袖自然是知道主子說的“他”指的是誰,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為了那位蕭公子,主子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地笑過了,她看着都有些心疼。

“雪狐?”阮清歡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眼冒金光。

紅袖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好笑,道:“的確是雪狐,屬下估計蕭公子這會兒應該已經出發前往北地了。”

“離新年還有多久?”阮清歡有些焦急,已經出發了?那她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該怎麼尋他?

“半個多月時間,主子若是要去北地,來回需要六天時間,想來是夠用的。”紅袖答道。

“那便好,明日就出發,偷偷地去,留一封書信就好,”阮清歡鬆了口氣,又道:“通知斷魂閣的人,挑出十個人一併隨本郡主前去。”

“是。”紅袖輕聲地答了句,畢竟還在街上,不能過於張揚。

承灝,北地等我一起。

阮清歡閉着眼在心裡默念,險些撞到了人,想到明日要出行,有些事還要打理,便匆匆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