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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漸緊,離小七離開已有些時日,阮清歡沒忘記自己說要做小七後盾的話,於是越發地練起功來。

大清早的阮清歡便起來了,一個人鎖在屋子裡翻閱心法,任是誰來了也不應聲。

“郡主這是怎麼了?前幾個月都還好,頂多早起練功,如今卻是把自己關進屋裡了,唉唉,急死人了,也不知裡邊如何了…”

“不知呀,昨兒夜裡郡主就讓奴婢先回房了,可那屋裡的燈又是亮着的…”

“…”

清歡閣的一眾奴僕紛紛焦急,郡主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吵鬧什麼呢!大清早的就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正這時,老淮南王聞聲走了過來,卻是見她們都守在門外,而門是禁閉的,不禁皺眉,問道:“郡主呢?”

眾人低着頭不敢回答,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想做出頭鳥。

“問你們話呢!都啞巴了?!”老王爺怒了,這群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如今都敢不回答了,放一群這樣的人在小歡兒身邊那還了得?不行,待會兒就讓管家將人全換了去,看着就礙眼!

眾丫鬟紛紛搖頭,雖害怕卻還是不說話,不是她們不說而是他們也不知道啊,這讓她們怎麼說?

老王爺見狀,更是怒了,正要發作,卻聽得一人的聲音。

“阮爺爺這是發的什麼怒?她們不過是不知道罷了。”冥世翊一臉笑眯眯地走過來,緩緩說著。

老王爺看向他,不想理他,沒好氣地道:“她們不知道那你知道?”

冥世翊樂了,做深思狀,才道:“還真不知道。”

“那你——”老王爺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指着他正要破口大罵。

“不過我可以幫你把小丫頭叫出來哦。”冥世翊無視他的怒火,接著說了一句,一臉的淡然。

“哼,趕緊的!”老王爺一聽鬆了口氣,卻像是不服輸似的別過頭去,語氣好了很多。

冥世翊也不在意,走到門前,看了眼門上的字條“無事勿擾”,勾唇一笑,對着裡邊說道:“小丫頭,再不出來,那這上好的梅子酒還有這荷葉燒雞可就都是我的了。”

說著彷彿還不夠似的,故意又說:“哇,好香啊!”

突然,門開了,阮清歡頂着黑眼圈站在門口,朝他伸出手,說道:“梅子酒還有荷葉燒雞呢?”語氣有些清冷,也有些疲倦。

“小歡兒!”老王爺立馬喊了句,拉着阮清歡左看右看,見沒什麼大事才放下心來,鬆了口氣。

“喏,在這兒呢,你先洗漱,待會兒我帶你去玩兒。”冥世翊努了努嘴,嘴角掛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十分欠揍的樣子。

阮清歡瞥了他一眼,又掃了眼眾人,輕聲道:“都去忙去,本郡主沒事兒,奶娘留下。”

眾人巴不得退下,此時見她發了話,便就趕緊退下了,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爺爺,我沒事兒,你看着我幹嘛?”阮清歡還有些迷糊,見老頭兒盯着她看,便問了句。

“死丫頭!大清早的把自己關屋子裡做什麼?不知道老頭我不禁嚇啊!”老王爺這時也緩過勁兒來了,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訓斥,當然,他是心疼才這樣說。

阮清歡撇撇嘴,說:“也沒做什麼,就是看些心法。”

一旁的冥世翊有些無奈,他們都看不見自己么?把他晾在這兒都半天了,唔,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冥世翊抿了抿嘴。

“好了,不吃荷葉燒雞和梅子酒了?那感情好,我就走咯!”哼哼,不出聲當他是空氣呢!

冥世翊轉身就欲走,阮清歡趕緊拉了他的手臂,一臉諂媚地道:“別!我這就去梳洗。”

“爺爺你就先回房吧,我不關屋子裡了,”阮清歡進屋裡去,又對奶娘說了句:“奶娘,去打水來。”

奶娘應了就去打水了,老王爺也只得摸摸鼻子萬分委屈地走了。

不一會兒,奶娘打了水來,伺候阮清歡洗漱又為她梳了個現下京中小姐們流行的髮髻。

時間一點點過去,冥世翊也沒有急躁,只是靠在迴廊上靜靜地等着。

“好了,我們快走吧。”終於弄好了,阮清歡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了,梅子酒她是喜歡,可更想吃荷葉燒雞,那味道,簡直就是一絕啊!讓人不饞都不行。

冥世翊被她的話樂了,大笑,提了荷葉燒雞和梅子酒就帶頭走在前面,阮清歡自然是要跟上他。

“小丫頭,咱們來比比看誰的輕功更好些,怎樣?”走了一段路,冥世翊突然拋出一句話,笑得有點邪魅。

“比就——”阮清歡正要答應,突然被人打斷。

“要比也算上我一個,如何?”少年的聲音溫和,一身白衣也顯得十分好看,真應了那句話“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阮清歡撇撇嘴,不發話算是默許了,冥世翊看了來人一眼,倒是爽快地道了句:“慕寒兄願比,自然是歡迎的。”

“哥哥,待會兒輸了可別哭鼻子哦,這回可不是我要欺負你的,哼哼。”意味十足的一番話,阮清歡假裝哼了兩聲,瞥了他一眼,自家哥哥總這樣,人人都說淮南王世子溫潤如玉,郡主紈絝成性。

“自然。”阮慕寒溫文爾雅地笑了笑,搶眼極了。

“那好,我來說開始,一炷香的時間為限,城外桃樹林喝酒吃肉去,”冥世翊見他倆聊得差不多了,眯着眼說了句,其他二人都沒異議,便道:“開始!”說罷,自己便飛身往桃樹林去了,阮清歡二人也不示弱,腳尖一點地也跟着飛身去了。

半柱香時間過去,冥世翊在最前頭,阮慕寒不輕不緩地在中間,阮清歡落在了後頭。

“小丫頭,來追我,哈哈。”冥世翊回頭望了眼阮清歡,大聲笑着說道。

阮慕寒見此依舊是微微笑着,繼續向前。

“哼,你欺負我比你小,算不得你比我厲害。”阮清歡小嘴一撅,沒好氣地回了句,卻是加快了速度。

冥世翊倒是不再說話了,只一會兒便率先到了桃樹林,將酒壺放在地上,又拿出荷葉燒雞擺在一邊,耐心地等着他們到來。

“唔,終於是到了。”阮清歡喘了喘氣,畢竟她如今也就是八歲半,氣力實在弱得很。

“你們兄妹倆倒是不錯,一起到,”冥世翊陰陽怪氣地說著,再看了眼阮清歡,又說:“不早不晚,剛好一炷香的時間,算是平局。”

阮清歡心裡還是有些感慨的,這年齡問題就是會影響一些事兒,就比如此刻,若是她也十四歲半,指不定她半柱香時間就能到了,哪還用得着一炷香時間?想到此,不由得有些沮喪。

“嗯,該喝酒吃肉了吧。”阮慕寒淡淡地說了句,眼睛卻是瞟向冥世翊身旁的吃食。

聞言,冥世翊挑眉,卻是招招手示意他們一同坐下。

阮清歡本就是現代人思想,自然是不會拘泥於小節,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阮慕寒也是笑了笑就坐了下去,冥世翊一陣叫好。

“就該是這樣才豪爽!”冥世翊拍手道。

阮清歡莞爾,道:“都和你一樣了。”

冥世翊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將她的話當做是誇讚,拿出三個杯子,低着頭斟了三杯梅子酒,又用餐刀切好荷葉燒雞,一人一份遞了過去。

“好香!”阮清歡滿足地輕呼了聲,埋頭奮鬥於美食當中,那吃相,簡直了,不敢恭維。

阮慕寒笑了笑,對着冥世翊揶揄道:“她就這樣,你也早習慣了吧。”

冥世翊哈哈大笑,直說“吾輩中人”。

阮清歡有了美食自是管不了其他事兒,天大地大,美食最大!

好半日的時間,三人玩得有些累了,便就一個拖着一個地打道回府了。

清風徐來,因着方才貪杯多喝了幾口,這會兒吹了冷風倒是一個激靈,惹來二人的緊張。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了?”冥世翊最先注意到,一臉緊張地問道。

阮慕寒也是一臉緊張,也望着她。

誰知阮清歡擺擺手,然後打了個酒嗝,又哈欠一聲,才道:“沒事啦,不過是剛才喝了酒如今又吹了冷風,回去喝一碗薑湯也就好了。”

阮慕寒點點頭,放下了心,冥世翊卻是不贊同,皺着眉頭,道:“那不行,老一輩的人常說白日里人吃生薑,到了晚間就是生薑吃人了,所以,你待會兒可不要喝薑湯,我回去讓太醫給你配一副溫和的方子,保准有效。”

“你唬我呢!生薑還能吃了人?這個我卻是不曾聽過的,你倒是給我說說有何典故。”阮清歡以為他是在誇大,換着法子地想讓她喝苦藥,便努了努嘴。

阮慕寒飽讀詩書,卻是不曾在醫藥這方面鑽研過,是以他也是不清楚。

“你那什麼眼神兒?生薑到了晚上就是有毒的,這點常識都沒有還問我要典故,不信你待會兒回去了隨便抓個大夫問上一問,若他說無毒,小爺我以後叫你姑奶奶!”冥世翊見他鄙夷不信自己,硬是憋着一口氣和她理論。

見他都這麼說了,阮清歡就是不信也不能再說什麼了,揮揮手,道:“聽你的就是了,不用叫我姑奶奶,我還沒那麼老呢!”

阮慕寒被逗樂了,輕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嗯哼,這才對嘛!”冥世翊翹起嘴,估計心裡樂開花了吧。

三人都不再說話,慢悠悠地走着。

晚秋黃昏,暮色拉長了一行人的身影,一日便也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