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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宮門,沒有多遠就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簫聲,只是曲調太過凄涼,秋天本就是蒼涼的,這樣一來倒是更讓人傷感了。

“誰在那兒吹簫呢?如此季節,豈不是更顯悲涼?”聽了一會兒,簫聲也到了尾聲,阮清歡出聲問道。

沒有反應,那人又換了首曲子,更凄涼了,似有些冷意襲來,阮清歡蹙眉,快步上前,撥開一叢鳳尾竹,簫聲停了,卻沒見到人。

“閣下不敢見人么?”究竟是什麼人?躲躲藏藏的以為很好玩嗎?阮清歡忍不住腹誹,面上卻是一派清冷。

“呵呵。”那人笑了,似嘲似諷,並未現身。

男的?阮清歡眯眼,是男子的聲音,只是對方功力高深莫測,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而又不被她發現具體位置的人,絕不是簡單之輩!

“笑多了會長皺紋。”探了會兒,發現對方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阮清歡也就不再那麼緊繃著了,反而是撇撇嘴,善意地提醒他。

呃,男子笑不出來了,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從前,那時候,也有個女子對他說了這句話,一模一樣,連語氣都分毫不差。

男子回想着,竟連阮清歡什麼時候到他身前都不知道。

“想到了什麼?吹得出來那般能感染人的曲子的人,想必是有過這樣的經歷吧。”阮清歡看清了他的容貌,只有兩個字——完美!

古代是不是盛產美男啊?!怎麼隨便碰到一個都長得這麼美?也太偏心了吧。

美男被她的話拉回了思緒,見她站在自己面前,並沒有感到驚慌,只是一副冷漠的口吻,說:“與姑娘無關,姑娘曲子也聽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她當然要走,不過她喜歡他的簫聲,於是脫口而出,道:“不走,除非你收我為徒!”

話說出後,阮清歡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男子並不欠自己什麼,憑什麼收她為徒呢?更何況這男子頂多也就是比他大五六歲而已,認個哥哥不是更好么?心中不禁有些懊惱,剛才她究竟是怎麼了?

男子詫異,看着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深沉,許久才說:“想拜我為師?”

阮清歡點點頭,答道:“想!”

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那麼她也不介意真的認個師父,雖然據說原主已經有了個師父了,不過她的腦子裡並沒有關於那位師父的信息?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從不收徒,所以你不用想了。”男子走了幾步路,立在湖邊,看不出表情。

“可是我就是要拜你為師,所以你必須當我師父。”阮清歡也不灰心,笑眯眯的樣子,一副欠揍的樣子。

男子回過頭來,細細地打量着她,隨後道:“憑什麼?”

這個小姑娘有些意思,不過,他從不收徒,也不會為她破例。

憑什麼?阮清歡啞然,是啊,憑什麼呢?他們又不沾親帶故的。

“就憑,”阮清歡還是不肯死心,仔細想了想,一副笨頭笨腦的樣子,忽然又笑了起來,道:“就憑我很可愛!”

哼,非得逼她出絕招的么?她就不信了,今日一定要拜他為師!

男子啞然失笑,好一會兒才搖頭道:“我不需要可愛的徒弟。”

“你有病?”阮清歡眯着眼,眸光清冷。

“此話怎講?”男子愣了下,不解地問道。

“若非有病,怎麼會不喜歡可愛的徒弟?難道你是重口味,喜歡刁鑽的徒弟?”阮清歡也走到他身側,學着他看向湖面。

“我只是不需要徒弟。”男子聽到她的回答,只覺得無可奈何。

“為何?”阮清歡似是不打算放過他,硬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男子渾身散發著一種名為肅殺的死亡氣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小姑娘,不要什麼都問,我已經說過了,與你無關。”

“我有長耳朵,你說的話我能聽得見,不用重複第二遍的,”阮清歡作勢掏了掏耳根子,又說:“其實你想想看,收一個徒弟多好啊,不僅有人陪你聊天了,還會有人孝敬你,這麼好的差事,你就忍心放棄?你也太殘忍了吧!”

聽着她噼里啪啦地說著一堆話,男子心中無奈,面上仍是沒有表情,卻又與面癱不同。

見男子仍是不為所動,阮清歡又想繼續說。

“如果你不這麼多話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收你為徒。”男子鬆了口,這麼多年了,因為妹妹的逝去,他關了自己太久,或許可以收一個徒弟。

阮清歡大喜,刻意忽略他的附加條件,跪在地上道:“徒兒落子鳶拜見師父!”

“你,我說的是考慮。”男子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拜自己為師,有些愣神。

“師父,你剛剛說了的,不能反悔!我以後一定不多話,師父——”阮清歡開始了軟萌攻勢,尾音拖長,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男子沉默了許久,想了許多,問:“你拜我為師是想學什麼?”

“師父會的徒兒都想學!”阮清歡一向是大胃王,男子功夫在她之上許多,她並不蠢,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師父,她可以學到很多。

“你倒是貪心。”男子淡淡地說了句,只是在看到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會狠不下心來拒絕她,心生詫異,卻沒有說出來。

阮清歡咯咯笑了起來,說:“請師父收徒!”

男子點頭,授了她一件寶物,道:“從今日起,你落子鳶便是我冥世珩的徒弟。”

冥世珩?她可是記得已經有冥世宇,冥世翊了,怎麼又來個冥世珩?不禁有些沮喪,師父不會也是皇室子弟吧?要知道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皇室啊!

“師父,徒兒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拜了師後,阮清歡站起身,因為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頭昏昏沉沉的,險些沒站穩,一隻纖細修長的手及時伸出,就這樣落入冥世珩的懷抱。

兩人錯愕,冥世珩別過頭去,輕聲道:“問吧。”

阮清歡趕緊從他懷裡出來,說:“太子冥世宇,翊小王爺冥世翊,師父,你叫冥世珩,也是皇室子弟嗎?”

她有很多的不確定,說真的,她很不希望師父也是皇室的人,非常不希望!

看着她的神情變來變去,冥世珩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搖搖頭,說:“為師不是北冥國的人,也不是東璃國的人,鳶兒,日後為師會告訴你的。”

聽到不是,阮清歡心裡鬆了口氣,扯着他的手臂搖晃,笑嘻嘻地點頭,說:“徒兒相信師父!”

冥世珩微微笑了笑,想起她來宮裡,便問:“鳶兒,你來宮裡做什麼?”

一提到這個,阮清歡立馬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答道:“去探望皇后娘娘,師父,徒兒是落子鳶也是阮清歡,而且很不幸地是,當今皇后娘娘是徒兒名義上的姑姑。”

“很不幸?”冥世珩抓住重點,道:“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去探望她?”

阮清歡搖頭,解釋道:“即便不喜歡,可是徒兒還有許多謎團未解,而有一些或許皇后可以解答。”

冥世珩不再說話,神色淡然,又過了會兒,才說:“那你快去吧,為師給你的是攝心鈴,有事搖響它,為師就會趕到。”

不等阮清歡反應過來,冥世珩已經消失,看得她簡直是驚訝,這絕對不是輕功,那麼會不會是仙術?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神仙?

阮清歡看了看腰間別著的的攝心鈴,樣子很漂亮,也不重,心情有些沉重,撥開方才的那一片鳳尾竹,走了出去。

“郡主,你可算是出來了,急死奴婢了!”辛悅一看到阮清歡出來,立馬迎了上去,毛毛躁躁的。

“嗯。”阮清歡淡淡地應了句,說:“走吧。”

辛悅本還有好多話要說,可是看如今這個樣子肯定是不可以的,把話放回肚子里,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有風吹過,拂過她額邊的碎發,隨風飄揚。

不管師父來自哪裡,是什麼人,他都是她落子鳶的師父,一輩子的師父!

此時的另一處角落裡,斷魂七殺正圍向一名年輕少女。

“男人婆,你去把她解決了吧,我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殘影翹着二郎腿,指手劃腳的吩咐着。

殘幽美目圓瞪,怒道:“閉上你的臭嘴!”

“好了,都別說了,殺了那個女的才要緊。”殘雲悠閑地看着他們,雲淡風輕的模樣。

“就是,笑盈盈,你去。”殘雨咯咯笑着,靠在一旁擋道。

殘影不動,說:“為什麼不是你去?小雨滴,我知道你最厲害了。”

“她不能死。”這時,殘星說了句話,只是引來了眾人的不滿。

殘風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六人相互爭論着,而那名年輕女子正要往外逃。

“想逃?”殘風拿劍指着她的後心,只要她敢動一下,他絕對讓她血濺當場!

年輕女子再也不敢動一下,抬起頭,一臉的不屈和憤怒。

“殘風,這個女的你說要不要殺了?小星星那傢伙居然說不能殺,還說是主子的意思,真是氣死我了!”殘幽見他來了,趕緊跑到他身邊,氣憤地問道。

“嗯,把她帶走,扔進萬蛇淵。”殘風點頭,扔下一句令六人興奮的話就走了。

“哈,還是殘風有法子!”殘雨歡快地說道。

其他五個人瞥了她一眼,抓起那名年輕女子就走,並點了啞穴。

“你們,你們,哎,你們等等我啊!”殘雨跺腳,還是跟上去了,開玩笑,她才不要被孤立!

那名年輕女子,便是設計阮清歡的蒙面人——冷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