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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姝梅緩緩走到周承義面前,看着這和自己何其相似的眉眼,眼淚流下來。

“承義,承義,真的是你么?”苗姝梅伸出手去要撫摸面前男孩子的臉。

周承義顯然是被嚇住了,站起來就跑開。

“不要跑啊承義,我是你母親。”苗姝梅追上去。

周承義跑進了阿明的懷裡,“叔叔,我怕,有個瘋女人想打我。”

苗姝梅一聽愣住了,彷彿有把刀在摩挲着心口。

瘋女人?她沒有聽錯吧!

可是,說這話的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她不是瘋女人,她是你母親。”阿明並沒有欺騙承義。

阿明把誠意摟在懷裡,承義還親阿明的臉。

如果阿明對承義不好的話,承義一個孩子是不可能做出那麼親昵的舉動的。

瞬間,苗小荷對阿明好感加深。

苗姝梅哭了,“孩子,娘在這裡,你為何不認識我了。”

阿明說:“是你自己選擇的。承義在我身邊不曾短過什麼,如果是你養他,朝不能保夕,只怕承義不會那麼健康。”

“你把兒子還給我吧。”苗姝梅看着承義躲在阿明的懷裡哭泣,大哭起來,甚至跪下,“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也求求你。”苗小荷也走過來,跪在苗姝梅的旁邊。

“別。”阿明連忙過去想拉起苗小荷,“小荷姑娘,你知道我不會傷害承義的。”

“可是,我姐姐才是承義真正的母親。你怎麼可以剝奪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撫養權利呢?”

“承義不能交給苗姝梅,苗姝梅的心裡充滿了仇恨,不適合帶大孩子。不然,承義會是第二個苗姝梅。”阿明堅決拒絕了。

“我是恨死你們,要不是你們,我也不會和承義分開那麼久,久到我差點忘了還曾經有那麼一個孩子了。”苗姝梅破口大罵,恨不得時光倒流,她可以和承義多一會兒在一起。

“你看看,這樣怎麼能撫育孩子。”阿明聳了聳肩膀。

苗小荷說:“我相信姐姐只是一時的氣話,可是公子你畢竟不是孩子的親人,你一直就這樣留着孩子,以後孩子會怪你,沒有讓他學會那些本事。”

阿明覺得這句話才是重點,果然是他喜歡的,小小年紀就這麼會說話。不由地沉思起來。

只是,讓承義跟苗姝梅走那是不可能的,苗姝梅原本有一張好牌卻被打得稀爛,如果承義跟着他們,不但苗姝梅的性格會被崇拜模仿,還會逐漸超越。

別看承義還小,阿明可是什麼樣的東西都給他了,並沒有苛待過。

而以苗姝梅現在的窮困處境,就算有心對承義好,也沒有這個條件啊!苗姝梅連自己都要養不活了。

這樣想着,阿明說:“這樣吧,我看你們現在生活艱難,不如在我這裡先住下來,我這裡就當招兩個人洗衣服,你們住在這裡,隨時可以看看承義,而承義也不必要離開這裡,就又可以享受好的吃穿,好的生活,不必離開跟着你們受苦。你看這樣行不行呢?”

苗姝梅一怔,“你想要我們住在這裡?我看你是想要我妹妹住在這裡吧。”活了大半生了,男人的什麼話什麼用意,苗姝梅還能聽不出來么?

若是這個男人心裡有鬼,只是想玩弄苗小荷,一定就會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只是,阿明並不是心裡有鬼的那類人,他對苗小荷是真心的喜歡,不帶一絲雜質,“是,我希望可以天天見到小荷姑娘,我也同時不能放手承義,要知道,承義可是我從小把他養大的,我不能離開他,正如現在他不能離開我一樣。”

苗姝梅很想拒絕,可是,卻不能不說,阿明提出來的這個辦法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定國公府原來的房子在經歷抄家之後就被收走了,苗姝梅和苗小荷現在是租房子度日,苗姝梅雖然在給人做工,可還沒收到薪水,哪裡有這麼多銀子支付房租,自然是苗姝梅拿出了自己之前的積蓄。

為了生存,苗姝梅幾乎要把前半生的所有積蓄給花費完了。

如果能住在阿明的府上,這無疑可是省了很大的開支啊。

先不說這房租了,京城地貴,就算是租房子也是貴的很,出於追求小荷,阿明肯定會把兩個人吃穿所需都給包了,這就等於養活她們了。

苗小荷再也不必大街小巷看人眼色地賣花了。

“姐姐,為了你和承義,我住在這裡也沒關係的。”苗小荷很懂事地說。

“可是妹妹你還沒嫁人,住在這裡於你名聲不利。”

“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

苗姝梅嘆了口氣,畢竟年紀小,苗小荷還不知道人言可畏,不過苗姝梅卻沒有別的選擇。

阿明是林仲超的人,苗姝梅就算告到官府也是沒用的,官官相護,又怎麼會為她這麼一個平民出頭得罪同僚?

所以,為了能天天見到承義,苗姝梅答應了。

苗小荷要走的時候,阿明說,“我等你。”

苗小荷內心一暖,低下頭離開。

怡紅院。

院子里,粗糙的樹榦上趴着一隻拇指般大的知了,不停的叫喚着,樹蔭下,一層落葉鋪了滿地,還有幾隻蟲子爬在落葉上,忽而爬上,忽而爬下。

一隻飛蛾撲動着翅膀,在屋內四處的亂撞亂飛,搖曳的燭火把燈罩烤的通紅,還在牆上投下一塊巨大的黑影,飛蛾很魯莽,猛的沖向燈罩,然後就掉在了地上。

周瑾軒穿着一件青色的連襟長袍,淡黃色的豎直條紋讓人看起來長高了不少。裡面,是一件淡紫色的圓領中衣,下半身,則是一件淺灰色的褲子,帥兵走了進來。

士兵們手裡端着大大小小的盆子,盆子里都裝滿了水。

周瑾軒採納了林仲超的建議,用放水這一招術來看看哪塊木板下有機關。

“放!”

隨着周瑾軒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把水盆里的水潑出去。

嘩嘩嘩!好像下雨一樣,只不過下雨是在外頭,裡面淋雨是在屋內。

地板上瞬間全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