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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想到啊,張氏居然這麼聽杜安興的話。

不過想想也是,杜安興前世那麼混蛋,嗜賭成性,坑害家人,到最後連殺人越貨的事情都敢做,這一切,跟張氏的縱容絕對有很大關係。

正所謂慈母多敗兒嘛!

張氏把杜安興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認為他兒子最有出息,自然最聽兒子的話。

她可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寵愛的兒子會騙她。哪怕杜玉娘已經揭發了杜安興賭錢的罪行,但張氏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兒子是被冤枉的,那是杜玉娘對他的污衊!

是不是污衊,很快就見分曉了。

杜安興見張氏很聰明的把話咽了下去,心裡暗暗滿意。

她娘的主意,都太笨了,不但達不成目的,反而還會讓杜玉娘和祖母都怨恨她。

那點心方子,他是要定了,但是不是用這種方式要。

早飯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狀態下,吃完了。

杜玉娘找到杜河清,問他:“爹,你能不能出去幫我打聽一下,看看咱們村裡誰家有紅豆要賣,我想收點兒。”

杜河清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你還真想賣點心?”

“賣啊!掙點零花錢嘛,反正也不辛苦。”

杜河清頭一次覺得女兒順眼了!

他是當爹的人,自然希望孩子們都好好的。特別是閨女,在家能待幾年,將來還不是要嫁到別人家去當媳婦,吃苦受累?

從小爹娘就嬌養着她,把玉娘這孩子養得都不像是鄉下長大的孩子了。將來嫁到別人家去,還不得被婆家嫌棄?

他就是覺得吧,這孩子心太高,行事不切實際,一天到晚做的都是白日夢。

為了與池家的婚事,父女倆有小半年沒好好說過話了。

眼下見這孩子好像脫胎換骨的醒悟過來了,杜河清高興啊,自然是馬不停蹄地替她張羅起來。

“你需要多少,爹現在就去!”

杜玉娘想了想,便道:“先買五十斤。”

到了晚上,杜河清就買回來了差不多一百斤的紅豆回來。

村裡紅豆種得少,加上冬天大家都喜歡包粘豆包吃,所以總共也就剩下這麼多。

“爹,你咋買回來這麼多?”

杜河清嘿嘿一笑,“玉娘,你做的那個點心,爹覺得不錯!你多做點拿到鎮上賣,肯定都能賣完。”

杜玉娘兩輩子加起來,還沒見過杜河清這副樣子。

印象中的父親,是嚴肅的,甚至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是劈頭蓋臉的架勢。

他的這副慈父模樣,杜玉娘還是第一次見,心裡不由得泛出幾許酸苦之意來。

上輩子是她太糊塗,太混蛋,看不出來父親含蓄的愛。以為他就是見不得自己好,就是想把自己嫁給池英傑,好成全他忠義之名。

“爹,要是點心賣不了,咋辦?”

呃?

杜河清顯然沒想到,閨女會問這個問題,他認真的想了一下,道:“沒事,現在天氣涼,東西放不壞,要是賣不了,爹就全吃了,準保不讓它白瞎。”

杜玉娘聽了,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來,“哪有這樣的?爹,您放心,我做的點心,一準白瞎不了。”

杜河清顯然被自家閨女臉上的笑容給暖着了,他哎了一聲,沒再說啥。

到底是父女感情剛剛破冰,杜河清有些不自在,就道:“爹還有事呢,你忙你的吧!”說完扭頭走了出去。

杜玉娘獃獃的盯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事情。

她出事以後,爹娘悲痛欲絕,祖母病入膏肓之時,父親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她當時並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樣想的,但,他一定是既後悔,又自責,才會不顧一切的要去找賀家人拚命!

父親就是一個勤勞樸實的莊稼漢。

縱使賀元庚的父親,只是一個七品縣令,但對於杜家來說,他已經是杜家人仰望不到的高度了。

父親大概是絕望了,這才失去理智,想要與他們拚命,卻不想,被賀家倒打一耙,傷了人命!

杜玉娘眨了眨眼睛,突然勾起一個笑容來。

這輩子他們家人不會再走以前的老路了,前世他們的不幸,不會再延續到這輩子的,一定不會。

杜玉娘給自己鼓勁兒,她相信自己只要不再犯前世的糊塗,離賀家人遠遠的,就一定可以逃出深淵。

杜玉娘緩了緩神,找田氏幫她挑豆子。

“飽滿的,亮堂的都要,癟豆子,有缺口,有蟲的都不要。”

田氏是幹活的好手,這些事,杜玉娘交待一遍,她就能記住。

姑嫂倆沒用多長時間,就將豆子挑揀好了。

“嫂子,我跟你說那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田氏抬起頭來,十分誠懇的道:“我跟你哥說過了,忙我們是一定要幫的,可是這錢還是不能要。”

杜玉娘不由得道:“嫂子,你跟我哥肯幫我的忙,我已經很高興了,怎麼能不給你們錢,白使喚人呢!”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幹啥。”田氏略有些發黑的臉龐上,帶了幾分羞澀。

她還不太習慣,跟小姑子這般親近。

“一家人咋啦!”杜玉娘低聲道:“那咱們跟二房還是一家人呢!我咋沒找他們?”

田氏嘴笨,自然是說不過杜玉娘的,她有些着急的道:“那不一樣!玉娘,你自己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吃食,能賣錢,還不用收到中公里,這多好的機會啊!”

“嫂子,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杜玉娘哭笑不得地道:“正是因為這錢是我自己拿着,不用歸到公中里,我才想讓你跟大哥跟我一起掙錢啊!”

田氏一個勁兒的擺手,“不行,不行。”她要是佔了這個便宜,別說別人怎麼想了,她自己都不會心安。

杜玉娘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她的兄嫂,時時刻刻都在為這個家考慮,可是前世他們卻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嫂子!”杜玉娘有些生氣地道:“你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田氏面色微僵,“你,你說吧!”

杜玉娘拉着田氏的手道:“嫂子,咱家這個樣子你也瞧見了,二房人的心,跟咱們,根本就不在一處。”

田氏點頭,這一點,就算杜玉娘不說,她也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