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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姑娘有話就問吧!”蔣寒星將屋內的蠟燭點燃,指了指屋裡的椅子,道:“坐!”

杜玉娘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然後盯着蔣寒星看。

蔣寒星被她瞧得背後發毛,他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想,卻是不敢相信。

他的身份,沒有幾個人知道。杜家的這位姑娘,一直深居簡出,年紀又不大,應該沒有聽說過他才是。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她這麼篤定的來找自己,興許已經知道了也說不定。

就在蔣寒星暗暗揣測的時候,杜玉娘開口了。

“蔣大哥,我們只有數面之緣,我貿然來找你,實在不太合適!但是這件事,已經把我祖母氣吐血了,我不能不重視。”杜玉娘抬頭,一雙杏眼裡波光瀲灧,彷彿能折射中彩虹的光芒,讓人心頭微顫。

“你說!”她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了。

杜玉娘道:“蔣大哥,那些混混說,他們是錢生錦的人,我覺得不太可能!”

錢生錦是什麼樣的人,他就算真的想跟杜家過不去,也不會派這麼幾個不入流的人來。還有一點,杜玉娘不相信杜安興能左右逢源,他能搭上賀元庚,已經是走了狗屎運了,難不成還能攀上錢生錦?

“我想讓蔣大哥幫我查查我堂兄,他那個人不學無術,跟不三不四的人結交,砸店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指使人做的。”

杜玉娘這話一出口,蔣寒星就明白了,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杜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蔣寒星內心有了起伏,但是臉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我只是個大夫,不是捕快!”

杜玉娘笑笑,知道他這便是變向的拒絕了。

蔣寒星是蔣家莊的人。

蔣家莊是個比較神奇的地方,全莊上下三百多口人,據說人人習武。而這個莊子上的人心特別齊,一旦哪家出了什麼事,全庄出動,頗有幾分勢力龐大的意思。莊子上有個姓蔣的員外,手裡有田,聽說在江湖上頗有幾分臉面,故而全莊上下,以這位員外馬首是瞻。

杜玉娘還是前世無間中聽人說過這麼一嘴,好像蔣家莊的這位員外有三個兒子,老大老二都很孝順聽話,偏他的老兒子不太懂事,一不肯接手家裡的事,二又不肯用心習武,到後來跑去跟人學醫。

杜玉娘第一次見蔣寒星的時候,根本沒有把他和蔣家莊的那位三少爺聯繫到一起。只是今天他為李氏看診的時候,杜玉娘突然就看到了他掌心的老繭。

手上有老繭不稀奇,做工的人,種田的人,就算是常年操持家務的婦人,手上都是有老繭的。但是習武之人長老繭的位置,與這些人都不同,杜玉娘看了以後,就把他和蔣家莊的那位三少爺聯繫到了一起。

年紀對得上,蔣寒星姓寒,也是學醫的!而且他這個人,氣度不凡,不太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他不承認,就等同於變相拒絕!

杜玉娘暗暗嘆了一口氣,是她沉不住氣了。就算蔣寒星真是蔣家莊的三少爺又如何,她和他僅僅只是認識而已,憑什麼人家要幫她?仔細想了再三,這件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對,冒失了。

杜玉娘當下笑道:“嗯,可能是我認錯人了。”她臉上並沒有失望的神色,反而有一種釋然的情緒在裡面。

蔣寒星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杜安康找來了。

“玉娘,說完了嗎?葯抓好了。”他擔心李氏的病情,想早點回去給李氏煎藥。

杜玉娘連忙道:“好了!蔣大哥,我們就先回去了!還有,今天謝謝你。”

蔣寒星想說自己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不用謝,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卻叫住了杜玉娘。

杜玉娘和杜安康同時回頭。

“我會幫你打聽一下。”

杜玉娘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同意。

“多謝!”杜玉娘當著杜安康的面,不想多說,就朝蔣寒星點了點頭,跟杜安康離開了秦氏醫館。

蔣寒星苦笑搖頭,他真是瘋了。

杜安康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偷偷打量着自家妹子。

“你要問就問,幹嘛鬼鬼祟祟的?”

杜安康不自的別過了頭,沒一會兒又轉了過來,“你跟小蔣大夫說什麼了?”

“大夫就大夫,還小蔣大夫!”

“他年紀不大嘛。”

杜玉娘就道:“我也沒說什麼,就是想讓他幫忙打聽一下。”

杜安康驚了一下,“打聽什麼?那些混混嗎?玉娘,這件事情跟蔣大夫沒有關係,你沒必要把他拉下水的!”

那些混混可不是好惹的,蔣大夫是個斯文人,你讓他去打聽這些有什麼用!

杜玉娘可不這麼認為。

不過,她去找蔣寒星這事兒,確實有些衝動了!她剛剛發現蔣寒星的身份,就立刻找人家幫忙,確實

杜玉娘嘆了一口氣,“大哥,現在說這些也晚了,蔣大夫,他這個人有些背景的,你以後就知道了。我想讓他幫忙查一下,看看來咱們家搗亂的人是不是杜安興找的,這年事情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人家跟你非親非幫,為何會幫你?”

杜玉娘搖了搖頭,“他剛開始也沒說幫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改了主意。”

“他,我是說小蔣大夫,他到底是何人,為何你說他有些背景?”

杜玉娘不打算說,“你以後就知道了!再說,我猜蔣大夫應該不喜歡別人知道他的事。”

兄妹倆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回了鋪子。

杜安興站在鋪子門口,腦筋有些不大清楚。

不喜歡別人知道他的事,那他的事情玉娘又是怎麼知道的?

秦大夫也在問蔣寒星這件事,“你是說她知道了你的身份?”

蔣寒星點了點頭,“不然的話,怎麼解釋她讓我去查人的事?”

秦大夫點了點頭,“她年紀不大,瞧着也不是很有心計的樣子,這事兒她到底是聽誰說的!”

蔣寒星沒言語。

秦大夫就又問:“你為何會答應她?直接拒絕不就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蔣寒星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一刻杜玉娘的背影好像特別孤寂,他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