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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大少這個人,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家裡有錢,性格張揚,看着就是個紈絝子弟,他在別人眼裡就一個渾不吝,仗着自己老爹有錢,沒少幹缺德事。但實際上呢,杜安興覺得他也沒有啥本事,別的不說,單說他雖然有一身的毛病,但壞得不徹底,幹什麼事情都畏首畏尾的,就知道他將來難成大事。即便他老爹留一座金山銀山給他,怕是也沒有用。

杜安興決定,自己就跟佟大少死磕了,一定要取得他的信任,把他拿下。等將來熬死了他老子,自己成了他的心腹,沒準這佟家的家業,就要更名換姓了。

這個想法猛然出現在杜安興的腦海里以後,就再也揮之不去了。杜安興就像着魔了似的,時時刻刻都想着要把佟家的產業據為己有。

他現在也不去想杜家大房的事情了,也把賀元庚這個人拋在了腦後,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怎麼樣才能成為佟大少的心腹。

他覺得機會來了。

眼下,如果他能幫佟大少完成心愿,讓那獃子跟雪瑩成了好事,那麼後續的事情,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杜安興一邊給佟大少灌酒,一邊起了別樣心思,等到佟大少醉倒不起時,他就把粉蝶和粉蕊攆了出去,還不忘讓人給他開了一間客房,好好休息。

杜安興帶着一身的酒氣,去找了老鴇。

巧得是,老鴇正得閑,大概是迎來送往的太累了,正躲清閑喝茶水呢!

杜安興討好的走了過去。

老鴇子,聽名字就知道這人是幹什麼行當的,腦海中也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年老色衰,身材走樣,滿臉都是脂粉的過氣老妓~女形象。..

十個老鴇,有九個年輕時都做過皮~肉生意,年紀大了沒有去處,只好操持起了老本行。到了她們這個歲數,基本上都已經是人老珠黃,沒有什麼看頭了。好在皮相不行,一雙招子還是夠亮的,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百芳閣的老鴇,人稱翠媽媽,年輕時,據說也是紅極一時的花魁。後來遇人不淑,傷了心,就絕了嫁人的念頭,一心一意的接客,存起養老錢來。

後來,聽說她與人合作,開了這間百芳閣。

與她合作的人,自然就是錢老闆。只是不知道錢老闆,是不是這位翠媽媽年輕時的恩客呢?

正當杜安興腦袋裡想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翠媽媽已經起身朝他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杜家小哥嗎?怎麼,聽說你帶朋友來玩?好些日子沒見,你這是發達了?”

能當老鴇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是頭腦簡單的,她們雖然見錢眼開,有些勢力,但是同樣知道莫欺少年窮這句話。

像杜安興這樣,年紀不大,頗有些手段,而且並非什麼良善之輩的人,她們是不願意得罪的,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得罪人。

“哎喲,翠媽媽,幾日不見,你可越來越年輕了啊!”

翠媽媽聽了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拿起帕子揚了揚,頗有風情地道:“媽媽我年紀不小了,又不是那些新來的小姑娘,用不着你這麼捧着!說吧,什麼事?是不是手裡沒有銀子了,想賒賬?”

“瞧媽媽這話說的……”

不等杜安興說完,翠媽媽則又道:“哎喲,你放心,你就是沒錢也沒關係,別人我不能通融,你就不一樣了。”

“我什麼時候欠過媽媽錢?是我新帶來的那個朋友,人家在你們百芳閣,玩的不開心啊!”他順勢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順手從一旁的果盤裡,抓出一把乾果吃起來。

翠媽媽思忖片刻,當下揚起一個笑容來,湊過來道:“是不是哪個不開眼的小蹄子,惹了那位小爺不高興?你跟我說,我去讓她給那位小爺賠不是,晚上啊,挑個姑娘,好好陪陪他,就當是我賠罪了,成不?”

杜安興笑了一下,道:“媽媽,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位小爺可不是一般人家出來的!家底厚着呢!就是揚州瘦馬在那小爺眼裡,都不是什麼絕色。”

這話卻是有些過了。

翠媽媽也不點破,只是面露驚訝之色,“是嘛?那可是不得了。”

杜安興並不得意,只道:“按道理來說,來媽媽這兒,都是找樂子的,哪有找不自在的?可是這位小爺啊,現在真就不自在了。”

“哎喲,我說大兄弟,你能不能不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個明白行不行?”翠媽媽急得不行,眼見着額頭上都見了汗。

“你也知道的,我這打開門做生意的,最怕得罪人。你好歹讓我知道,我這兒錯哪兒了,是不是?”

杜安興慢悠悠地道:“要說這事兒,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媽媽藏的人,太水靈,把我們這位小爺的魂都勾走了。”

翠媽媽轉念一想,就想明白了,敢情人家這是看上雪瑩了!

“哎喲,這可真是冤家,他怎麼見着雪瑩了?”翠媽媽臉上帶着笑,安撫杜安興道:“大兄弟,不是我不通情理,這雪瑩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你看看她那長相,再看看她那通身的氣派,就應該看得出來,她可不是一般人。”

杜安興也算有些見識,當下道:“莫非她是罪官之後?”

“正是!她可是正經的官家大小姐出身,知書達理,識文斷字,要不是家裡出了大事,她能流落到這個地方來?”翠媽媽臉上頗有幾分得意之色,道:“媽媽我雖不是好人,但是還有幾分憐憫之心,我們之間可是有約定的,我要把她培養成花魁,做幾年清倌兒,她若是能覓得金龜婿,便讓對方花了大價錢來贖她;若是不能遇到那有情人,幾年之後,她便全然聽我吩咐。這麼大一筆買賣,我可不能讓它黃了,大兄弟,你說是不是?”

這翠媽媽說的話,於情於理都不算過分。

杜安興想了想,便道:“那位小爺失魂落魄的,怕是解不開這個疙瘩,要我說,不然你就讓那位雪瑩姑娘先陪陪他得了,左右不過是喝兩杯酒,又出不了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