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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錦沒有再說話。

杜玉娘明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卻還是不承認,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說明人家害羞了啊!

如錦勾了勾嘴角,無聲的笑了笑。她也為杜玉娘高興呢!畢竟,這副身體的主人對她很依賴,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緣分,她倆分明沒有相處多久,像陌生人似的,原主竟然對杜玉娘依依不捨

如錦輕輕嘆了一口氣,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她緩緩閉起眼睛,想要快速的入睡,做一個好夢。

她醒來以後,總是反覆做同一個夢。

夢裡一片漆黑,她不停的走啊走,什麼也看不見。她拚命的想要走出那個黑暗的世界,給自己尋求一份光明,可是視野里除了黑,什麼也看不到。

如錦希望她能夢到點什麼,哪怕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斷也好啊!這樣她就能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事,不用像現在這樣,腦袋裡一片空白,好像自己是個從來沒有過過去的人。

如錦想着想着,就睡著了。只是她睡得極不安穩,睡夢之中,眉毛一直都是微微皺在一起的,好像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杜玉娘躺在被窩裡,翻來覆去也睡不着。這幾天她想得有點多,越想越覺得她和楊崢這事兒挺奇妙的。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兒,如今竟然真真切切的發生在她眼前。

感覺,怎麼那麼虛無縹緲呢!

杜玉娘,你不能做膽小鬼啊!

屬於你的幸福就在眼前,難不成你要讓它溜走?

前世你是怎麼想的?假如有一天,要你去以性命報答楊大哥的救命之恩,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連命你都可以不要,又何必忐忑成為他的妻子呢?

杜玉娘安慰了自己一番,沉沉睡去。

青雪飛揚,一夜間讓山河白了頭。

杜家人早起開店的時候,雪還沒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杜河清打開了大門,一陣寒風朝他吹了過來,讓他整個人也清醒了兩分。

街上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人影。

“這天氣啊,一天的生氣又要耽誤了。”杜河清嘆了一聲,正要關門,卻見兩個身上落滿雪花的人飛快的跑了過來。

等二人站在門口時,杜河清才認出來,可不正是邱氏姐弟倆。

“來來來,快進屋。”

姐弟二人在外頭使勁跺了跺腳,把腳上的泥蹭得差不多了,這才進屋。

杜河清連忙從爐子上拎起水壺,給他們倒了兩碗熱水。

“快過來,烤烤火,喝點熱水。”

杜安康遞過來一把小笤帚,讓他們將身上的雪花掃一掃。

姐弟倆略微整理了一下,方才湊到爐子邊,接過熱水喝了兩口。

“你們倆,也太實誠了,這天哪能有客人上門呢,在家歇着便是了。”

“大成能歇,我卻不能歇的。”邱彩蝶覺得身上有熱乎氣了,僵硬的手指也恢復了知覺,這才道:“嬸兒身子重,家裡活計也不少,我過來大娘他們能輕省些。”

“你這孩子”這個時候,杜河清也不知道說啥好了,邱家這兩個孩子,都是教養極好的,本性善良,做事也本分。當初能結下這樁緣分,倒也是一件好事。

“叔,我先回後院看看去。”

邱大成也道:“我,我去掃雪。”

杜安康一把把他拉回來,“雪還沒下完了,現在掃了,一會兒又落了一院子。放心吧,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已經把院子清出一條路來了,不耽誤走。”

邱大成這才點了點頭,又喝了兩口熱水。

一上午的時間,杜家人就這麼枯坐着。

爐子上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一上午也不知道響了多少遍。

直到午飯時分,這雪才漸小,等到了下晌,這雪總算是停住了。

杜家人把鋪子門前的雪清了,又反後院的雪清除,堆了幾個大雪堆。

雪雖然停了,但是太陽卻始終茂在雲層里,氣溫驟降,寒意十足。

外頭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連個行人也瞧不見。

看來今天這店裡,是不會有客人了!也幸虧天氣冷,東西放得住,也不用擔心壞掉。

“大成啊!你和你姐姐早點回去吧!”杜河清順手從灶間拎出一條處理乾淨的大腸,遞到邱大成手上,道:“呶,回家煮了吃,味道還不錯的。”

邱大成連連擺手,“叔,您不能老給我們東西,這樣我們心裡過意不去。我和我姐都是在你家掙工錢的,平日里就沒少受您的恩惠,這個我不能要。”

這會兒,邱彩蝶也回到前邊來了,李氏也是覺得家裡沒事,讓她早點回去陪她娘。

“叔,我們真不能要。”邱彩蝶也說不出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這兩年要是沒有杜家人幫襯着,他們家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成什麼樣呢!

瞧瞧他們姐弟倆身上的襖子,七八成新,都是杜家人給的。家裡的吃穿用,娘的藥費,哪樣不是從杜家換來的!

“你們再這樣,叔可生氣了啊!一根大腸,也不值得什麼,拿上,拿上。”

姐弟倆到底沒爭過杜河清,只好戴上帽子,手捂子,拎上大腸,再三謝過杜河清,這才回家了。

杜河清瞧了瞧外邊的天,就道:“康子,上門板吧!我瞧着,這天還是沒晴,保不準晚上還要下雪。”

杜安康小跑過來,道:“行!爹,我來。”

杜河清轉身回了屋,坐到爐子邊上烤火。

杜安康上好了門板,也趕緊跑了過來。

剛進臘月,這天就冷成這樣,再下幾場雪,也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哦!

這年頭,雖說沒有戰亂,可是吃不飽飯的人還是有的。每年到了冬天,各鎮上都會有凍死的乞丐,只是這種事情,根本沒有人管,他們這種平民百姓見了,也不過哀嘆兩句罷了,能有什麼用。

“今年咱家的糧食賣的少,剩下的都堆到倉房裡了。”杜河清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杜安康一愣,緊接着才明白過來。“爹,您的意思是,今年要鬧災??”最後這兩個字,他說得特別小聲,鬧災可不是鬧着玩的事,要是傳出去,保不準還要落一個蠱惑民心的罪名呢!

“我也不知道啊!”杜河清隱隱有些擔心,他想,要不晚上問問玉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