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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鞋?

杜玉娘的臉有些紅,給楊崢做鞋……

前世的時候,她也給楊崢做過鞋!那時候她已經毀了容,在尼姑庵里住了一年多了。楊崢把她送到這裡後,總共就來了兩次,第一次來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因為病還沒有好利索,所以直到楊崢第二次來的時候,她才知道之前楊崢來過一次了。

總之,那就是一段很糟糕,又有些讓人刻骨銘心的記憶。

楊崢第二次來時,杜玉娘遠遠的見了他一面。她膽小,懦弱,自卑,根本不敢往他跟前湊。哪怕知道楊崢是她的救命恩人,哪怕知道她應該過去對他說一聲謝謝,可是杜玉娘始終也沒有邁出那一步。

她不敢!也沒有那個資格。

杜玉娘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的謝意,就偷偷的給楊崢做了很多鞋,鞋子的大小是她估出來的,因為鞋子從來沒有送到楊崢的手上過,所以她也不知道估得對不對。

“玉娘,我說話你聽見沒有啊?”

杜玉娘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娘,現在說這個太早了!我們……等過了年再說,不着急的。”

劉氏想了想,就道:“也是!”這定親以後,女的給男方做鞋是心意,沒名沒份的就做鞋,算是怎麼回事啊!不合規矩的。

“是我心急了!得了,晚上你爹回來,我給他量量,咱倆明天抽空,先把你爹的被褂子做出來。”

杜玉娘答應了下來。

娘倆又說了幾句話,就到了飯點。

杜玉娘起身去做午飯。

早上吃的白面饅頭還剩下不少,杜玉娘打算做一個酸菜炖粉條,這可是一道非常受歡迎的菜呢!全家老少幾乎就沒有不喜歡的,多放點五花肉,吃的時候湯汁是鮮的,配上五花肉的香氣,那味道堪稱一絕。

再有,就是炒個酸辣土豆絲,杜家人喜歡吃脆口中的土豆絲,所以土豆絲切好以後,要放在水裡泡一會兒,去除澱粉再炒,口感就會脆很多!把干辣椒切碎,連同蔥花,蒜末一起加進去,再放上少許的鹽和醋,翻炒幾下就可以出鍋。

酸辣土豆絲是個快手菜,所以杜玉娘先把土豆絲切出來泡好,等酸菜炖粉條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把土豆絲撈出來炒了。

中午兩個菜,再撈點醬八寶,小鹹菜,就可以吃飯了。

田氏已經沒有奶水了,她現在吃辣的也好,吃鹹的也罷,都不受制約了。最開始兩個孩子只能吃蛋羹,米湯,喝羊奶。等他們的牙齒長到六顆的時候,杜玉娘便嘗試着弄點稀飯,饅頭一類軟的東西給他們嘗味道,現在兩個孩子除了不能吃太硬,太咸,辣的東西以外,能吃的東西也添了不少。

家裡人多,杜玉娘的菜也做得多。

大家看孩子的看孩子,看店的看店,輪換着吃了飯。

杜玉娘有些犯困,田氏就勸她睡一會兒,反正孩子們已經睡著了,碗筷就由她來收拾。

杜玉娘也沒堅持,跟田氏道謝,就回屋睡覺去了。

如錦沒事做,也躺在床上睡覺。

不過她睡覺和別人睡覺不一樣,別人睡覺是真的睡著了,她中午睡覺的時候,感覺跟練功差不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自己就能進入那個有些奇妙的世界。她沒有記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但是她會吐納,也能感受到練功以後身體的變化。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大冬天的即便夜裡不蓋被,也不會感覺冷。

這些事,如錦不敢跟任何人說,就是杜玉娘也不行!她每天小心翼翼的活着,就怕什麼時候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被人當成妖怪抓起來。

杜玉娘的午覺睡得很香,她醒來的時候,飯點已經過了,前邊也不怎麼忙了。

如錦沒在屋裡,杜玉娘就披了襖子去找她。

結果發現她蹲在窗根底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杜玉娘連忙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頭,如錦回頭看杜玉娘一眼,她的眼中,竟是盛載着滿滿悲傷的樣子。

杜玉娘嚇了一跳,正要問她什麼的時候,卻見廂房門被推開了,李氏急吼吼的走了出來。

“祖母!”

“玉娘,如錦這是犯左性了,我們誰喊她,她都不應!你說這大冷天的,她蹲這兒半天了,也不知道看啥呢!再凍壞了可怎麼整?我們的話她也聽不進去,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去喊你了。”

李氏陪着如錦在這兒待了一會兒,天實在冷啊,老太太受不住,就回屋去烤火了。

“她這樣多久了!”

“挺長時間了,有半個時辰了。”

杜玉娘就道:“我知道了,祖母,您回去吧!如錦這兒我來勸,放心吧!”

李氏點了點頭,囑咐杜玉娘幾句,這才轉身回了屋。

杜玉娘轉了個身,用自己的身體將如錦擋住,省得廂房那頭聽到什麼動靜。她用腳踢了踢如錦,道:“你這作啥呢?我祖母都擔心了,怕你凍壞了,你別不識好歹啊!”

在杜家其他人眼裡,如錦就不是個正常人,哪怕秦大夫說她沒有精神失常的癥狀,但是她的種種表現,就真的跟正常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錦只道:“我做了一個夢!”

杜玉娘好奇,做夢有什麼稀罕的?不過轉念又一想,如錦是失憶的,也許她做夢夢到了什麼也說不定啊!

“你是不是夢到了什麼?”

如錦點了點頭,答非所問地道:“屋子裡太熱了,我出來透口氣!”

杜玉娘定睛一看,如錦額頭上,居然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屋子裡怎麼會熱呢!她一定是夢到了非常可怕的事。

杜玉娘彎下腰,一下子把如錦拉起來,道:“跟我回屋來!”

如錦踉蹌着跟杜玉娘進了屋。

“到底怎麼回事,你夢到什麼了?”

如錦吸了吸鼻子,道:“有一個人,殺了我。”

杜玉娘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是誰?”

“他是誰?”

如錦搖頭,“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記得他是一個男人,周圍有很多的霧!”如錦臉色蒼白如紙,可見心裡是極為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