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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河浦上前一步,十分生氣地道:“找也找過了,鬧也鬧過了,咋地,還想讓我留你們吃飯咋的,趕緊走!”

杜河浦臉上青白交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老大這樣嫌棄。

從小到大,他總是處處讓着自己,從來沒讓自己受過委屈。

後來他娶了張氏,妯娌之間不和睦,娘就想着讓大房和二房分開住,一個在鎮上經營買賣,一個在鄉下種田。

那時候,本來娘是想讓大哥去鎮上的,後來張氏沒少跟他吹枕邊風,他就鬧了起來,嚷嚷着自己要去鎮上。

他也同意了,就老老實實在家裡侍候莊稼……

往事一幕幕的在杜河浦的腦海里回放,他看着現在對自己橫眉冷目的杜河清,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杜河浦什麼也沒說,拉起張氏就要往外走。可張氏卻甩了他的手,站在院子里沒動。

大房的日子,讓她眼氣!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憑什麼他們要在鄉下過苦日子?不管咋說,她婆婆還沒死呢,她男人也姓杜!就沖這個,她也得跟大房好好掰扯掰扯。讓她走也行,但是她走之前,得在大房身上刮下一層油來!

“我不走,閨女沒找着,我啥憑走!”張氏氣定神閑的往院子里的木頭墩子上一坐,“我閨女就是被他們藏起來了,我告訴你,今兒你們不把人給我找着,我還就不走了!”..

杜安康的手握緊了擀麵杖,心裡多少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張氏是真的知道些什麼,還是在詐他們。

杜河清見了張氏這副潑皮模樣,也是頭疼的很。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上前跟她一個老娘們撕巴吧?那成何體統啊!

張氏一看這爺倆都沒動,心裡就有些得意了!她還真就不相信,這爺倆敢把自己怎麼樣,他們要是敢碰自己一下,她就撕了衣裳,告他們爺倆意圖對自己不軌!

張氏也是夠不要臉的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她自己的模樣!她現在老得像五十歲的乞丐婆似的,誰能對她意圖不軌?那不是瞎嗎?

杜河清這爺倆,也是看出了張氏的意思,所以誰都沒敢上前。

張氏得意地道:“你們把人交出來,交出來了我們就走,留我們吃飯我們都不吃!”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張氏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她想好了,要不自己就住在這兒,讓大房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直到找到兩個丫頭為止。要是兩個丫頭找不着了,她就一口咬定是被大房弄走了,到時候老賴子家的錢就讓大房賠,另外還得讓他們再賠償自己一筆。

張氏越想越開心,簡直是急不可耐,恨不能現在就把大房家的錢都摟到自己懷裡來!至於兩個女兒的下落,她是不怎麼關心的。有錢就行唄,賠錢的丫頭片子不用放在心上。

杜玉娘氣壞了,抬腳就要往外走。李氏一把拉住她,沉聲道:“回來,幹啥去?”

杜玉娘指了指外頭,道:“祖母,你沒聽見張氏說啥嗎?她太不要臉了,今兒我要是不教訓教訓她,我都對不起我手裡的這根雞毛撣子!”她一邊說,一邊拿起雞毛撣子揮了兩下,恨不能立刻就衝出去,狠狠地教訓張氏一頓。

“你傻啊!?你一個定了親的大姑娘,你還要不要名聲了?那院里還蹲着一個老光棍呢?你要是被他看兩眼,你噁心不噁心啊?”

杜玉娘氣得不輕,她鮮少有失去理智的時候,但此時卻真是被氣着了!張氏不拿自己的女兒當人,還想上他們家來打秋風,更是不知廉恥的在院子里鬧騰,要是由着她這麼鬧下去,豈不是等同於告訴別人,他們杜家好欺負嗎?

“祖母,那你說咋辦?”總不能讓劉氏挺着肚子去對付張氏吧?李氏現在跟張氏可沒有什麼關係了,萬一張氏動手咋辦?從張氏一進屋的態度上,杜玉娘就看得出來,李氏要是過去跟張氏理論,張氏肯定藉機發散怨氣,要真是把李氏推出個好歹的,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你不能信我一回嗎?我爹和我哥都在外頭呢,他們敢把我怎麼樣?”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定了親的大姑娘出去鬧事,像什麼樣子。

正當杜玉娘和李氏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如錦卻突然動了,從杜玉娘手裡拿走那根雞毛撣子,一下了沖了出去。

李氏了一下,心想如錦要幹啥?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院子里就響起了張氏殺豬一般的叫聲:“殺人啊!你誰啊?哎喲,你是誰,哎喲,當家的,快救救我。”

李氏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把杜玉娘按在炕上,告訴劉氏,“你看着她,不許讓她出門。”說完,老太太小跑着出了屋。

院子里已經是一副雞飛狗跳的場景了。

杜河清和杜安康父子倆靠在一邊,都傻眼了。

那個老光棍躲得遠遠的,一副怕惹事上身的模樣。

張氏被如錦拿雞毛撣子追着打,也不知道如錦是怎麼辦到的,她步子輕快,下手也沒見多重,卻抽得張氏哀嚎不止。

杜河浦想要幫忙,可是連如錦的衣角都碰不到,甚至有好幾次,他像是自己把自己絆倒了似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李氏也傻眼了,一向乖巧懂事的如錦,怎麼就跟張氏對上了呢!

“救命,娘,快救救我!”張氏根本逃不出如錦的包圍圈,只能邊躲邊喊,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身上至少挨了四五十下,撣子抽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臉面啥的,張氏也不想要了,反正這會兒誰能救她,誰就是她親娘。

“娘,快救救我啊,哎喲!”

李氏看了這一幕,只覺得格外解氣,她撇了撇嘴,“不敢當,我可沒你這麼丑的閨女。”

屋裡的杜玉娘隱隱聽到這麼一句,不由得笑了起來。

如錦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停了下來,站在院子的正中央大喘氣,好像累得不輕似的。

張氏一見她不打了,立刻跑到了杜河浦身後去,也顧不上身上的疼,大喊道:“當家的,你可得給我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