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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翠珠特別自信,她覺得她瞧上的那個男人,一定就是自家老爹嘴裡的貴客!老爹不讓她出來,不就是怕招待不周,怕自己衝撞了那位貴客嗎?要是她不但不會壞事,還能幫着招待那位貴客呢?爹肯定會滿意的。

連錢翠珠都沒想明白,她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她就覺得這麼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不能隨隨便便就讓它溜掉。

“小喜,趕緊下車。”錢翠珠一刻都等不得了,她彷彿看到了心上人對自己露出了體貼的笑容,好像看到了他堅定的目光。

沒準他會當場向爹提親的!

錢翠珠越想越開心,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想去見心上人。

而不遠處的胡同里,趙芸芝和她的婢女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小姐,那個蠢貨果然上當了。”

趙芸芝輕哼一聲,“我們走。”

婢女阿英連忙道:“小姐,不用看戲嗎?”

趙芸芝笑了笑,“錢翠珠那個蠢貨,真的是一頭豬,好事到了她那兒也能變成壞事,還用看?這冰天雪地的,本小姐可沒有心情,走了。”

阿英笑着道:“小姐說得是。”

主僕二人悄悄的離開了。

再說錢翠珠,其實也沒蠢到家!她一看大鴻圖門窗緊閉,門口還有人守着的模樣,就知道自己肯定進不去!

她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一個別的主意。

大鴻圖有後門,她天真的以為,後門應該沒有人守着,於是帶着自己的丫鬟小喜往大鴻圖後門去了,想要偷偷的溜到酒樓里。

沒想到,後門也有人把守,她們一下子就被人現了,被抓個現行。

守衛見她不過是個小姑娘,也沒想為難她,讓她帶着人快點離開就是了。

可惜錢翠珠真的是沒長腦子,以為她錢大小姐的名頭特別響亮,不但叫囂着要把那個守衛扔出去,甚至還想動手扇他的耳光。

鎮北侯手底下的人,哪兒有孬的?那些人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除了真正能讓他們信服的人以外,別人的大呼小喝,他們怎麼可能受着。

錢翠珠被嚇個半死,但是還是不甘心,她就不相信這些人敢殺她!

也不知道錢翠珠是哪兒來的勇氣,居然敢跟一臉殺氣的侍衛叫板。她連哭帶嚎的,很快就驚動了裡面的人。

楊崢剛從杜玉娘那邊出來,就聽到了後院的吵鬧聲,他皺着眉頭走過去,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有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簡單的交待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楊崢臉上的寒意幾乎要凝結成霜了,要是因為這點事兒驚動了義父,這些人全該受罰。

楊崢轉頭就去找了錢生錦。

錢生錦正自怨自艾呢,轉眼見楊崢來了,立馬變了一張臉。腦袋也不疼了,嘴裡也不苦了,也不念叨當年老爺子說他不中用的那些話了。

“您這是……”楊崢的臉色不大好,錢生錦眼睛又不瞎,當然看得一清二楚。

楊崢冷森森地回道:“你女兒在後邊大吵大鬧,你沒聽見?”

不可能吧?

錢生錦下意識覺得,不太可能!之前他明明囑咐過的啊,讓閨女老實的在家裡待着,不要出來!再說,大年初三,家裡女眷眾多,她跑出來幹嘛?

正想着呢!就聽到一聲尖叫!

錢生錦打了個激靈,那可不就是自家閨女的聲音!

這孩子!

錢生錦跟楊崢告了一聲罪,連忙往後院去了。

錢翠珠這會兒已經失去理智了,她無論如何都要進去,這是她家開的酒樓,憑啥不讓她進?

錢翠珠的手指甲朝守衛的臉上撓去,就在這關鍵時刻,錢生錦趕到,二話不說就給了錢翠珠一個大耳刮子。

錢翠珠傻眼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個兒老爹來了,問都沒問一句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錢生錦這一巴掌打得可不輕,錢翠珠的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身子還往一旁歪去,要不是她的丫鬟小喜扶住了她,她只怕是要被打翻在地了。

錢生錦被氣得直哆嗦,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孽障啊!這是要讓她不小心撓了貴客下屬的臉,那他們全家老小的命還要不要了。

也幸虧那位守衛不知道錢生錦的想法,如果他此時知道了錢生錦的想法,一定會讓他知道知道‘不自量力’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那瘋女人能把爪子伸到他臉上?做夢呢吧?就不是他來得快,出手也夠狠,現在只怕錢翠珠就要變成殘廢了!

錢翠珠從小到大,也沒被人這樣打過,平時錢生錦兩口子當她心肝寶貝一樣,連根手指頭都不捨得動。今兒也確實是氣急了,為了全家老小的命着想,才不得不動手的。

錢生錦也心疼啊!但是當著貴客的面,他能說啥?

“沒大沒小,沒輕沒重的!”

錢生錦一開口,馮丙章就嘆了一口氣,也難為東家了,訓人都訓不到點子上,也難怪老東家活着的時候,對自己的兒子評價不高。

“這裡是你能來胡鬧的地方?趕緊滾回去!”

這還像樣!

馮丙章小心翼翼的看了守衛一眼,卻現人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但是那氣勢,嘖嘖,還真嚇人啊!

錢翠珠到底是個姑娘家,臉皮薄,被自己老爹連打帶罵的收拾了一頓,她要是有臉留下來才怪了。

錢翠珠捂着臉,惡狠狠的瞪了錢生錦一眼,才帶着丫鬟離開了。

主僕倆狼狽不堪的從後邊繞到前面來,找到自家的馬車。

杜玉娘站在窗子邊上,看着錢翠珠和小喜上了馬車,這才坐了回去。

而洛鎮行那邊,自然也聽到了樓下的吵鬧聲!但是今天這個日子,可不是一般日子,只要鬧不起來,他們這邊也就不會被打斷。

洛鎮行一早就讓欽天監算日子了,算好的日子寫在了紅紙上,一目了然。

“這可都是今年最好的兩個日子了,適合嫁娶。”洛鎮行的手指在紅紙上敲了敲,然後差人給杜河清遞了過去。

一直在屋子裡,但彷彿柱子一般,連呼吸都聽不到的人默默的走上前來,把紅紙遞給了杜河清。

李氏和劉氏只能在一旁乾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