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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楊崢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好久沒有露面的楊鋒。

現在的楊鋒,模樣與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楊鋒雖然長得平凡了一些,但是好歹算得上是一個身姿挺拔的人。年輕的小夥子只要穿戴乾淨利落,不邋遢,即便模樣一般也是很搶手的。

齊氏很寵愛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從來不會讓他穿太差的衣裳,他媳婦郭氏雖然不是個勤快的人,但是在齊氏監督下,也不敢不勤快。

以往的楊鋒,穿戴利落,乾淨整潔。即便看起來是個有些不務正業的人,但是至少不會讓人有厭惡感。

你不務正業是你自己的事,與別人何干?

只是經歷過種種以後,楊鋒早就變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現在的他,佝僂着身子,頭髮花白,臉上全是風霜之色,身上的衣裳也滿是污漬。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家境寒苦的孤獨老人,彷彿生活中的所有艱辛,都在他身上展現出來似的。

楊崢站在高處,不明白楊鋒為什麼要跟着他。

楊鋒應該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弱,就他那兩下子想要跟着自己,還想不跟丟,簡直是天方夜譚。

楊崢也沒有時間在這兒磨蹭,他確定楊鋒沒有同夥後,就從高處跳了下來,一把揪住楊鋒的後衣領子,把人從胡同口,揪進了胡同里。

楊鋒害怕,他的身子已經壞了,如果再讓人把他殺了,那他就一無所有了。他想喊,可是巨大的恐懼感讓他一個音兒也發不出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後背上已經滲出了汗。

楊崢把楊鋒帶到僻靜處,把人往地上一摔。

楊鋒根本不中用了,身體比五六十歲的老漢還不如,整個人摔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等看到楊崢的時候,楊鋒突然不害怕了。

自己來,不就是找他的嗎?

“為什麼跟着我?”楊崢居高臨下,冷漠無比地看着這個自己叫了二十年大哥的人。

楊鋒嚇得說不出話來,他這個弟弟的眼神太嚇人了,如同野獸一般,被他這樣瞧着,自己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大概是太害怕了,楊鋒忍不住往後挪蹭了兩步,臉上也漸漸的有了細汗。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快點說出原因。”

楊崢的聲音冷清的沒有一點溫度,明明是大夏天,楊鋒卻彷彿呼到了冰碴被一點點碾碎的聲音。

楊鋒吸了吸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概是太緊張了,途中差點又重新摔回去。

“我的身子,不中用了。”

楊崢沒說話。

楊鋒又道:“我,我想要,要錢。”

楊崢冷笑一聲,“我以為當初我們說得很清楚了。”

當初斷親時,他該給的都給了。

“我,我拿秘密換,驚天的秘密。”

楊崢對此根本不感興趣,他淡淡地看了楊鋒一眼,扔下一句“別再跟着我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別走!”楊鋒也不知道從哪兒借來的膽子,上前一把抓住了楊崢的手腕,哀求地看着他:“你別走,我跟你講一個與你我都有關係的秘密,求你了。”

楊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楊鋒。

從小到大,因為齊氏的寵愛,楊鋒的眼神里,向來都裝着輕蔑和不屑。每次瞧見他,就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哪怕後來他成了鏢師,能掙錢了,楊鋒也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裡過。

楊鋒害怕他,也就是這兩年的事。

現在他這眼神,瞧着倒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哀求。

“鬆開。”

楊鋒連忙鬆開了手,極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之前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不是!如今……如今我也得到報應了。”

楊鋒低下頭去,局促不安的道:“只求你,給我一條活路,你讓我給你下跪,磕頭,都行。”說著,竟然真的跪了下去,對着楊崢磕起頭來。

楊崢眯着眼睛道:“你起來說話,否則的話我立刻走。”

這一招還真管用,楊鋒再不敢說什麼,連忙爬了起來,動作麻利了不少。

“怎麼回事?”

楊鋒小心地問道:“你會給我錢嗎?救命的錢!”

這會兒,楊崢倒是瞧出楊鋒的幾分不同來,楊鋒以前是個混人,現在瞧着,倒像只鵪鶉,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就會縮起來似的。

“你先說,到底怎麼回事?”

楊鋒咬着牙,身體微微顫抖着,好半天才道:“我,我與你,不是親兄弟。”

楊崢愣住,隨後立刻歸於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

楊鋒以為他不信,比划著道:“我說的是真的,我跟你不是親兄弟,我,我……”他突然紅了眼眶,一下子蹲到了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喃喃地道:“我不是楊鋒,我應該是齊鋒!娘也不是我的娘,應該是我的姑姑,舅舅也不是我的舅舅,應該是我爹,啊~”

說到最後,竟是嚎啕大哭起來。

楊鋒說的話,顛三倒四的,可是楊崢都聽懂了。

他的意思是,齊氏和齊山根兄妹通~女干,而他正是這對兄妹生下來的?

楊崢嘆了一口氣,雖然此刻晴空萬里,但是他怎麼覺得烏雲滾滾,雷聲陣陣呢!

“你起來說話。”

楊鋒聽他語氣緩和了,便站了起來,瞧見楊崢面容平靜,不由得問道:“你,沒瞧不起我?”

“你說的是真的嗎?”

楊鋒點頭如搗蒜,不由得道:“比真金還真!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我頭頂生瘡,腳下流膿,活活爛死。”

“你是怎麼知道的?”按道理說,這樣的醜聞,齊氏兄妹定然要守得死死的,又怎麼會讓楊鋒聽去呢!

楊鋒道:“齊小妮死了。”

那個女人……

算了,死者為大。

“她病死的。”楊鋒說到這兒,不由得苦笑一聲,“我和她一樣,命苦的很。”更可笑的是他們是一個父親的親兄妹,竟然成了夫妻。

“她死前跟我說,齊氏不對,他爹也不對。還說她娘說過,齊山根的頭一個媳婦,就是撞見了他們兄妹倆的好事,然後提前發動了,早產生下那個傻子以後,血崩而死。”

“你說我可笑不可笑,你說我是什麼玩意啊!”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