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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依舊還是那個臨安,但置身於御街之上時,依舊是給葉青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在葉青的心裡,臨安就像是他的故鄉一般,自從來到大宋以後,所有的事情也都是因臨安而起,即便是如今跟臨安之間的距離是越拉越遠,但那種難以言喻的對臨安的特殊感覺,依舊是讓葉青對臨安,懷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御街之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是連叫賣聲,好像都要顯得比長安繁華一些似的。

回到臨安已經三日的時間,葉青除了回來的第一天去了皇宮復命外,便開始如同一個小媳婦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抱着小鍾葉不撒手。

葉青對於鍾葉這個名字並沒有任何的意見,自然是對於跟隨了鍾晴的姓氏,更是沒有一丁點兒的意見,這也讓鍾晴原本還微微有的那麼一點兒擔憂,也隨着葉青天天愛不釋手的抱着鍾葉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鍾晴為她與葉青的孩子取名為鍾葉,既有把她跟葉青的姓氏作為姓名的意思,同樣也有藉著葉字一字,寄望著鐘葉能夠為鍾家開枝散葉。

芳菲、鍾蠶、墨小寶三人跟在葉青的身後,葉青的脖子上坐着看見什麼都新鮮,還不太會說話,只會咿咿呀呀的鐘葉,四大一小五個人穿梭在臨安繁華熱鬧的御街之上。

葉青父子二人對於任何事物,都有着相同的好奇心,鍾葉是沒有見過,他爹則是好久不見,所以父子兩人遊走在御街之上時,興趣愛好幾乎是完全的契合到了一起。

只要坐在葉青脖子上的鐘葉,伸出小手抓住什麼東西不放外,葉青便大手一揮,身後的芳菲立刻掏錢,鍾蠶跟墨小寶便立刻幫着提東西。

令鍾蠶想不到的是,自他跟墨小寶第一眼看見鍾葉後,鍾晴就把他的身份定義為了鍾葉的舅舅,而對於墨小寶則是以叔叔相稱。

對於比墨小寶更為親近了一層的關係,使得鍾蠶這幾日高興的只剩下咧着大嘴發笑了,怎麼看騎坐在葉青脖子上的鐘葉,都是那麼的順眼跟讓人欣喜。

芳菲同樣很高興葉青對於鍾葉的喜歡,而且特別是對於小傢伙姓鍾一事兒,表現出了難以置信的大度時,芳菲甚至是一度替鍾晴高興的雙眼通紅,差點兒就哭了出來。

身處臨安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做盛世太平,而在北地,即便是跟金人談和之後,哪怕是在長安,依舊是能夠感覺到長安上空籠罩着一股淡淡的緊張氛圍,與眼前的臨安相比,完全如同兩個世界一般。

臨安顯然對於戰爭早已經陌生的不能夠再陌生,所以行走於街上的百姓,抑或是茶館、酒肆的客人,在談起北地的形勢時,一個個都是眉飛色舞、唾沫橫飛,巴不得北地的戰事能夠再慘烈一些,從而也才能夠突出大宋朝廷的強大。

“如今臨安安撫使乃是謝深甫,最初曾做過青田知縣等地方差遣,而後一度被差遣到大理寺任大理寺丞,還曾在李立方任工部尚書時,擔任過工部侍郎。而這段時期,也正是謝深甫的才華得以施展的時候,李立方對於工部之事兒並不是很上心,所以幾乎工部的所有事物都是經由謝深甫來處置,包括北地前幾年治理黃水時,都有謝深甫支持的影子。”芳菲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騎在葉青脖子上,望着御街之上的人群傻笑的鐘葉,而後在葉青旁邊繼續說道:“夫人命人暗地裡調查過此人,並不屬於李立方一黨,也不屬於史、韓一黨,而之所以能夠在臨安脫穎而出,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如此說來,李立方也是走了狗屎運了,所以才會瞎貓碰死耗子的遇到這麼一位得力下屬。”葉青看着一品樓,帶着芳菲幾人便走了進去。

一品樓相比當年並沒有什麼區別,大的格局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裡面的裝飾等等,顯然在今年也又進行了大的修繕,眼光甚毒的夥計看着葉青等人一進來,立刻就從葉青等人的衣着之上開始做着判斷,臉上的笑容瞬間更盛,態度也是變得更為熱情,殷勤的帶着葉青等人來到一間布置的極為雅緻,但又不失豪奢的房間內。

隨着墨小寶示意夥計出去後,芳菲才一邊把騎在葉青脖子上的鐘葉抱了下來,一邊說道:“但李立方不識人才,反而是被太上皇召見過幾次,特別是在史彌遠、韓侂胄不在臨安的這段時日,謝深甫一度在朝堂之上,成為了朝廷所依仗之臣。”

“如此說來,與留正關係看來也是不錯了?”葉青看着芳菲懷裡並不怎麼老實待着,掙扎着要下去的鐘葉,便示意鍾蠶帶着小傢伙再出去轉轉。

“與留正在朝堂之上因為政事意見相投,但在私交上並沒有過於密切的交往。聽夫人說,前些時日太上皇召見他時,還給了:深甫奏對雍容、頗有古人之風的評語。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謝深甫便從工部被差遣到了吏部任侍郎,而後在韓侂胄回臨安前,又被朝廷差遣為臨安安撫使,從而代替了韓侂胄當初提拔的……。”

“謝深甫的升遷,應該都是在太上皇在去年元日跟聖上碰面以後吧?”葉青撫摸着下巴,神色有些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這樣。元日的時候聽宮裡傳出來的消息,兵部尚書錢象祖身為為數不多的能夠面見聖上的臣子,在舉薦官吏時,原本以為十拿九穩,但不成想,卻是被聖上一句:恐謝侍郎不可而拒絕。”芳菲看着葉青消瘦的臉頰以及那斑白的雙鬢,不知為何,腦海里卻是浮現出了昨夜裡二人荒唐的一幕來。

對於芳菲的臉面羞紅毫無所覺的葉大人,繼續是撫摸着下巴,正視着前方喃喃道:“如此說來,謝深甫要麼是近太上皇多一些,但也深得聖上信任,要麼便是太上皇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葉青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來,歷史上的謝深甫到底是何許人也,所以他顯然不可能像是對史彌遠、韓侂胄那般,能夠輕易的做出判斷來。

“夫人的意思是,此人忠正不阿,在朝堂之上不結黨營私,與史彌遠、韓侂胄等派系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只是在為朝廷盡忠。不過此人也有近留正的傾向。”芳菲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葉青解釋,今日一早鍾晴便被召去了孤山,而她跟葉青還是在起床後,才發現鍾晴去了孤山。

“被差遣為吏部侍郎,吏部向來是史彌遠一手把持,而今謝深甫卻是被朝廷差遣到了吏部,這顯然不是衝著史彌遠,就是衝著我來的。而臨安安撫使的差遣也被謝深甫所兼任,難不成朝廷能夠一同對我們三人動手?”葉青琢磨到最後,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笑了出來。

“老爺這一次回臨安,是想要奏請聖上為北地開恩科,而恰巧不久前,錢象祖舉薦之人卻是被聖上以謝深甫的名義所拒,所以如此看來,會不會更像是針對老爺您呢?”芳菲皺着潔白如玉的額頭說道。

“不知道,先吃飯再說。”葉青輕輕捏了下芳菲那還帶着淡淡紅暈的臉頰,絲毫不知道,剛剛旁邊的美人,因為昨夜任由他荒唐,而到了今日還有些春心蕩漾的殘餘。

因為鍾晴去了孤山,葉府的上下所以才跑了出來逛街散心,而此時在皇宮內,李鳳娘的眉頭就如同一品樓內芳菲那皺起來的緊鎖眉頭一般。

葉青回到臨安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見了她跟聖上,而後接下來的三天內,葉青竟然連府門都沒有邁出過這一步,這讓李鳳娘的心裡是充滿了莫名了怒火跟醋意。

她可以想象的到,那佞臣在回到臨安後,少不了跟鍾晴那狐媚子互訴相思之情,而一連三日足不出戶,這對於一向高傲的李鳳娘來說,就如同是羞辱一般。

在臨安,如今她跟鍾晴之間的關係,雖然談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但兩個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則是一直存在着,如今葉青回到了臨安,而後便是一連三日足不出戶,這在李鳳娘看來,完全就是鍾晴赤裸裸的在挑釁她。

就在李鳳娘獨自一個人咬牙切齒時,竹葉兒則是興奮的跑了進來,看着李鳳娘稟奏道:“皇后,聖上御批了嘉王兼任北地三大都護府的大都護一事兒……。”

“那葉青兼任副都護也御批了?”李鳳娘抬頭,眼眸中依舊是帶着一絲憤憤與不甘。

“回皇后,聖上也一同……。”竹葉兒看着李鳳娘的神色,瞬間心裡是變得忐忑不安,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為何皇后的心情突然就變得如此差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不過是回來複命,便要求聖上立刻御批此事兒,本宮偏偏就不讓他如意,去勤政殿。”李鳳娘蹭的一下站起來,而後便風風火火的往外行去。

身後的竹葉兒愣了下,緊忙跟着李鳳娘的腳步,今日還是李鳳娘親自送過去讓聖上御批的,怎麼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皇后就變卦了?難不成是葉大人今日進宮了?

竹葉兒看向一旁的太監青丘,微微張嘴無聲的說著葉大人今日是否可有進宮,而同樣跟在身後的太監青丘,則是對着竹葉兒搖搖頭,表示着葉青今日並沒有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