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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被稱之為天下第一險關,自然是有着它獨特的防禦地理位置,以及那易守難攻的防禦城牆。

隨着雁門關的輪廓進入葉青等人的視線,已經略顯疲憊的兩百來人,望着那雄偉壯觀、氣勢磅礴的雁門關城牆,在斜陽下俱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冰雪覆蓋後的雁門關有着一種獨特的美跟厚重,即便是他們如今距離雁門關還有一大段的距離,但那隨着山勢綿延起伏的高大城牆與烽火台,以及那城門上面的敵樓已經是盡入眼底,時不時能夠看到城牆上兵器反射的明亮光芒,都給葉青等人一股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

想要以三千人加上許寒的一萬人來攻關,葉青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腳下濕滑的道路根本不適合戰馬前行,呈v字型的山道上寬下窄,堪堪能夠容納一輛牛車通過的狹長道路,大軍根本無法形成隊形通過,更別提能夠抵達那厚重的城牆之下了。

而隨着他們繼續向前,就連那馱車的老黃牛都開始費力的哞哞叫着,沉重的車輪陷入濕滑的雪地中,加上這種能夠累死牛的極長緩坡,對於人跟畜生來說都是一場對耐力的極大考驗。

眼前複雜的地勢山道,還是雁門關面向南方的地形,與其他人一同推着打滑的牛車賣力的前行,葉青如今依舊難以想象,雁門關面向北方的那一面,地形地勢又該是如何的複雜跟險要?

據說在面向北面的方向,因為要防止牧族人的騎兵輕易通過,在複雜險峻的山道上,還設置了大小石牆不下三十座,以此來阻擊牧族人騎兵能夠在關隘前發起速度的優勢。

整個雁門關如同一個小城一般,東西城門相對而言地勢比較緩和,城門也相對南北城門要寬敞一些,但即便是如此,當東城門打開時,葉青他們距離城門還有數百步的距離。

或許是因為一連好幾天大雪封山的緣故,所以也使得鎮守雁門關的金人,在看到從山下運送上來了糧草車隊時,並沒有懷疑葉青等人的身份。

從那些真正民夫手裡搶來的路引與腰牌,在金人將領胡亂的翻看了一下,便開始命令一同跑出來迎接物資的金兵,幫着把眾多牛車一同拉進了雁門關內。

一身民夫裝扮的葉青等人,跟隨着守將牽着牛車便這般輕鬆的進入到了雁門關內,而後在金兵的帶領下,繞過那練兵場與營房,向著更為靠東南方向行去,不過在這之前,牛車上的酒肉已經被金人守將私自卸去了很多。

葉青看着那守將熟練的命令手下搬送,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言,直到人家揮手之後,才帶着被攔截的幾輛牛車,向已經走出老遠的車隊追去。

而當一輛輛牛車,終於在伙房與所謂的倉庫門前停下後,葉青等人此刻才有機會打量這讓他魂牽夢繞的雁門關。

雁門關顯然並非是只有雁門這一道關卡,在它的東西兩側同樣有兩道軍事關隘,依靠着城牆與城堡連接在一起,從而形成了一個周長達到了二十多里的城池。

如今葉青等人,不過還是位於雁門關的外圍,距離雁門關真正的防禦核心,還有着不小的距離,但從中也可以看出,此處顯然如同是金人的後勤要地,在背後支撐着前方的所有的防禦工事。

隨着斜陽漸漸沒入遠處的山峰中,數十輛牛車上的糧草物資也被全部卸下,當葉青正準備再去找守將來辦理交接文書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伙夫直直向葉青撞了過來。

第一反應剛想要躲避的葉青,愣了一下後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不動,而就在那低着頭的伙夫快要撞上他時,突然之間抬起了頭,滿臉鬍鬚的董晁看着一臉震驚的葉青,微微一笑後道:“我帶您去辦理交接手續。”

葉青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彎腰拍了拍了這一路行來,早就已經濕透的長袍,對着親兵交代了幾句,示意他們把牛車趕到金人指定的地方後,這才跟着董晁離去。

這裡並沒有多少金人把守,顯然到如今,身在雁門關的金人,如今還不知道太原府已經失守,所以使得他們的防禦重點,依舊是放在靠北的方向。

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原本一直有些提心弔膽的葉青終於是長舒了一口氣,看着四下無人後問道:“你怎麼在這裡當起了伙夫?”

“大人,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董晁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便開始說道:“自下雪後,我就從朔州趕了過來,雁門關外一旦下雪,幾乎就不可能僅靠外力攻下,所以我便混了進來,希望能夠裡應外合。”

“完顏章在哪裡?你現在有多少人在這雁門關內?”葉青默默點點頭,這一路行來,他也已經深切體會到了雁門關的易守難攻,而董晁在這一帶混跡多年,自然是比他要熟悉所有的一切。

“完顏章在前方中軍營,這裡只是象徵性的有人把守而已,穿過前面那道幾道城門,再向前大概兩里地的樣子,才算是真正進入到雁門關的腹地,而所有的金兵幾乎也都是聚集在那裡,如此一來,不管是南還是北發現敵情,他們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夜色下,董晁指着遠處那隨着山勢綿延起伏的黑乎乎長城說道:“金人雖然治城不行,但在建造關隘上倒是沒少下功夫,如今這些城牆可謂是四通八達,就連東西兩側的關隘也已經被打通。如今不管是那邊出現險情,他們都能夠在第一時間通過這城牆去馳援。”

葉青望了望四周,夜色下的雁門關內顯得極為冷清,加上此處並非是真正的腹地,所以當葉青他們進來時,自然是也根本看不到多少駐守的金兵。

“難怪在還沒有進城時,還看到城牆上有金人把守,但進來後卻是沒有人了。”葉青有些恍然大悟的說道。

“今日雪剛停,天氣又這麼冷,金人也不願意冒着寒冷巡防,所以城牆上的守軍比往日要少了很多,只有幾處重要的烽火台跟敵樓上置有守軍,一個時辰一換防。”董晁向葉青介紹道,而後看着葉青手裡的文書,指點了幾句後道:“這是兩塊碎銀子,一會兒交給守將,如此一來,他們或許就會因為大雪的緣故,會讓你們在這裡多停留兩日,若不然的話,我怕他們會讓你們明日一早便離開。”

兩人一邊說一邊向前行走,而隨着越發接近那兩排簡單的營房,人聲也漸漸變得嘈雜了起來,夜色下已經點燃了篝火,酒香也開始在空中瀰漫著。

跟隨着董晁沿着牆角繼續往前,在一間亮着燈光的房間門口,董晁示意葉青自己進去,而他則是在外面守護着。

隨着葉青手持文書在掀開厚厚的門帘走進去,刺鼻的酒味瞬間就向葉青迎面而來,一名已經喝的臉色通紅的守將,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憨笑不已的葉青,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是誰?怎麼是個生面孔?”

“雪大,路不好走,老爹便讓小的帶人進山。”葉青依舊是站在門口,在沒有那將領的命令下,自然是不敢湊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