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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被齊睿攙着站在門後,身後是齊謙兩兄妹,柳氏本是洋洋得意,打算先給段如瑕一個下馬威,再等她進府後好好羞辱她一番,可是不成想到,這門外頭不止段如瑕一人。

“怎麼回事?不是請了段如瑕一個人嗎!”柳氏瞪大了眼睛,瞥向身後去送信的小廝,那小廝被她一瞪,嚇得撲跪在地,“小的不知道啊……小的的確、和段三小姐一個人說了。”

“該死!”柳氏低罵了一聲。齊謙幽幽道:“夫人,現下怕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將段夫人和段三小姐請進來,再好好解釋此事。”

柳氏恍然,命人去敞開大門,扭頭瞪着齊謙,“要你多嘴!”

齊謙笑笑,也沒多說什麼。

齊府大門前,水氏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差扭頭了馬車回府,恰逢此時齊府大門大開,柳氏領着齊睿三人迎了來,柳氏笑眯眯的對水氏行了個禮,道:“不知表嫂竟然也來了,方才多久怠慢。”

“呵。”水氏陰陽怪氣的冷哼了一聲,“哪擔的起這一句怠慢,你們齊家在我們段家住的能耐了,出來子自立門戶,這大小姐成了太子爺的側妃,大少爺還是個才子,你齊家眼睛都要長到腦門去了吧,還能看得起我呢!”

柳氏乾巴巴的笑着,“表嫂說的是哪裡話,齊家是仰仗着段府才能有現在的,齊家都記着表嫂和段老夫人,還有段大小姐的恩情呢。”柳氏眼尾掃見段如瑕,連忙追加了一句,“還有段三小姐,我們齊家不敢忘。”

柳氏說完,悄悄觀察了一下水氏的臉色,見她臉色依舊稍顯陰沉,也憋不出什麼好話了,只能將人往府領,“表嫂,三小姐,裡面請。這府的大門今早不知怎麼打不開了,修了一早才發覺被卡着了,方才閉門實在是對不住二位。”

柳氏心裡再怎麼想把段如瑕大卸八塊,在現在也要陪着笑臉,因為她次聽進了宮的齊謙兄妹說,段如瑕還是皇欽賜的敦和郡主,和當朝得寵的淑妃娘娘關係極好,現在的柳氏明面招惹不起她。

水氏和段如瑕同柳氏等人一同進了齊府。

齊睿是跟着柳氏一起出來的,這些日子他的傷養的不錯,手的手筋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大夫也說了,手傷的太重,想要寫字恐怕是寫不成了,吃飯的話,拿筷子也不宜拿的過久。

至於嗓子也並非全部啞了不能說話,只是嗓音低沉,破鑼似的難聽,說多了話還要疼,大約概括便是:不是全殘也是半殘,算皇不取消他的科舉資格,也完全參加不了。

齊睿跟在水氏和段如瑕身後,陰鷙的眼神幾乎要穿透段如瑕的身子。

清荷也察覺到他的眼神,忍了一路也不見他收斂,狠狠的甩了個眼神過去,齊睿是個草包,對清荷滿是殺氣的眼神,又是一個心顫,連忙垂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清荷輕蔑的哼了一聲,她本是擔心齊睿會因為次的事情狗急跳牆,可是她還是太高看齊睿了,他根本也干不出那麼有骨氣的事情,只會事後哭着找娘幫他出氣罷了。

柳氏不知為何今日水氏也跟着段如瑕來了齊府,她的本意是想在府動點手腳讓段如瑕吃吃苦頭,可現在水氏來了,還因為她之前大門緊閉的事情牽連到了自己,水氏的母族是丞相,柳氏擔憂得罪了水氏,心糾結還要不要對段如瑕動手。

幾人來到齊府大堂,齊老夫人坐在首,看見水氏也是一個猝不及防,趕忙站起來,“這外甥媳婦您怎麼也來了,這府簡陋,沒準備什麼好東西迎您呢……”

齊老夫人說到一半,覺得臉發燙,往段如瑕看去,果然看到她略顯微妙的眼神。水氏的確是突然到訪的,可段如瑕是她們親自請來的,這不是擺明了說她們不重視段如瑕么。

段如瑕現在可不僅僅是段家的一個庶出小姐,她是皇封的敦和郡主,郡主是有品階的,怠慢了郡主的名頭她們可一點都擔不起,索性段如瑕沒有要追究的意思,齊老夫人鬆了口氣。

水氏沒理會齊老夫人,大咧咧的在下首挑了個位置坐下,老神在在道:“沒事,我今天來,是聽說了次齊睿的事,跟着來看看。”水氏實則是來挑撥離間的,可她被柳氏和段如瑕氣着了,現在只想隔岸觀火,倒不想多費心思了。

齊老夫人本來覺得尷尬,被水氏這麼一說,更是有些不是滋味,可今日她們是為了避免段如瑕給齊家繼續穿小鞋,才請了人來想讓齊睿道個歉。齊老夫人忍了忍,喉頭滾了滾

“睿兒,來。”

齊睿不甘不願的走前去。

齊老夫人道:“跪下,給郡主道歉。”

段如瑕被清荷攙着在水氏對面坐了下來,嘴角噙着無傷大雅的笑容,抬眸看向齊睿,分明是仰望的姿勢,卻有着無盡的氣勢和姿態,齊睿更覺得顏面掃地,啞着嗓子道:“祖母……”

道歉是可以,可跪下道歉,未免太……

“齊少爺,恕奴婢多嘴,從方才到現在,你可從未同郡主行過禮,對郡主如此不敬,可是要挨板子的。”清荷不僅是提醒了齊睿,還正巧戳了他的痛楚,回他因為段如瑕挨了板子,不僅如此,還丟了入仕的資格!

齊睿滿眼都是怒火,咬着牙對着段如瑕跪了下去,“齊睿,見過敦和郡主。次的事……是齊睿出言不遜,請、郡主大人有大量,饒了在下!”

段如瑕摩挲着手手爐的花紋,晾了齊睿片刻,才幽幽道:“齊少爺最該致歉的並非是本郡主,而是遭受齊少爺不堪咒言的那些邊關將士……”

齊睿恨不得去怒罵段如瑕,他都已經伏低做小的和她道歉了,她竟然還是這般態度!

柳氏坐在段如瑕身側,見齊睿快要兜不住,一個銳利的眼神掃了過去,齊睿將牙根都咬出了血,陪出一個笑容說道:“那……依郡主之意,在下該如何做……”

“不如,齊公子自書一封悔過書,貼在齊府門前十日。本郡主也不需齊公子對本郡主致歉,只需在悔過書好好言明自己此前對邊關將士的辱罵,並對此做出懺悔即可,齊公子以為如何?”段如瑕笑問。

“郡主!”沒等齊睿說話,齊老夫人忍不住開了口,她憋紅了一張老臉,道:“郡主,您再通融通融吧,您看我們睿兒……睿兒的手筋被您挑了,連大夫都說了,這手……暫時是拿不了筆了……”

“拿不了筆,無礙,血書更顯齊少爺的誠意。”段如瑕不冷不熱的擋過了齊老夫人的話。

“郡主,睿兒真的是誠心向您致歉的,可……可血書貼於門前十日,此事……此事實在是太過為難。”柳氏置於袖下的手緊握,強烈的痛感沖腦才讓她並未失去理智。

齊睿的事情京城知道的人不少,可並非人人皆知,可這血書一貼出去,齊家不成了京城的笑話,更何況齊睿侮辱的是戍守邊關的將士,那百姓之也有不少人的子嗣是在軍謀生的,此事再傳的遠一些,豈不是要引起眾怒。

那時齊府不是雪加霜了嗎!保不齊還要連累到齊靜兒,這種事齊府自然是不願意的。

段如瑕盯着柳氏,逐字逐句的說:“柳夫人,本郡主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你們,本郡主不需要齊公子的致歉,此事本是由於齊公子辱罵邊關將士而起,自然也要以這作為結束,若是齊公子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本郡主很難看到齊公子的誠意。”

柳氏垂下頭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水氏喝了口茶,假惺惺道:“郡主,你看齊家好歹也是段家的親戚,不必如此追究吧。”

段如瑕望着水氏,揚起一抹意味分明的笑容,“夫人,此事皇也告知了本郡主,要酌情處理,辱罵戍邊將士可不是小事,不是僅僅同本郡主致歉能行的,若本郡主看了這親戚的情,豈不是置皇的話於無物么。”

水氏眯了眯雙眼,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柳氏沉默了半晌,才鬆了口,“既然、既然是皇和郡主的意思,那、那齊府定然會遵守。”

段如瑕笑了,“柳夫人能這麼想自然最好了。”

齊睿是不想都不行了,他也知道這件事傳到了皇的耳朵里,要是他再不停段如瑕的,到時候段如瑕再告知皇,他這輩子都沒可能出人頭地了,好歹他現在在太子那裡還能有點地位,決不能被段如瑕攪黃了。

齊府默認了這個大頭虧。這麼一折騰,段如瑕和水氏二人已然在齊府逗留了一個多時辰。

段如瑕按着清荷的腕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既然事情都處置完了,我們先回去了,希望今晚之前,本郡主能得知齊公子的悔過書已經貼好了。”

段如瑕挑了挑眉,頷首說道:“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