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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凈慈寺的混亂,段如瑕此刻正拖着疲憊的身子朝山林走去。

愈到晚上山裡的氣溫越低,段如瑕把綠撫給她的棉衣放在了茅屋裡,此刻僅穿着一件單衣,凍得臉發白,剛剛翻牆出來時崴了腳,現在因為長時間奔走大有浮腫之勢。

段如瑕乾脆坐了下來,摸了摸雙肩,咬着下唇心中暗自鼓勁,秋風颯颯,迎合著詭異的夜色,倒是唬人得很。

段如瑕低下頭,揉了揉腫脹的腳腕,聲音淡漠“來都來了,閣下不現個身嗎?”

微風吹過,捲起一地落葉,眨眼間,面前已站了個身影,黑衣錦袍,長發垂肩,如同綢緞,段如瑕輕輕笑着,眉眼間斂下一抹算計

“果然是你……”

耶律極嘴角含笑,聲音隱有些不可思議“你猜到是我?”

“閣下下次再偷別人陪葬品時記得把自己的東西藏好了,這次是我幫你,下次我的眼神可就沒那麼好了”說著,段如瑕掏出一塊玉佩,揚手丟了過去。

耶律極抬手接住,看了看紋案,輕輕一笑“多謝段三小姐”

“……別假裝客氣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沒?”段如瑕冷冷打斷,目光犀利掃向耶律極。

耶律極眸中寒光閃過,聲音低沉“段三小姐知道我要找的東西?”

段如瑕移開目光,恢復之前那副冷淡的模樣“隨便問問罷了,你若不想說也無所謂……”

“沒有”

耶律極答,盯着段如瑕斂下笑容,有一絲威脅開口“段三小姐這下可說了嗎?”

段如瑕輕佻起眉角,對他的威脅沒做出半分懼怕的模樣,這讓耶律極有些無奈,是罷,這女人小小年紀武功極高,倒也不是輕易能被別人嚇倒的。

“要我說也不是不可以……”段如瑕悠悠開口“我現在落難,深山裡我不熟路,你既然到這裡挖墓必定熟知這裡的路徑,你只要帶我去個山洞什麼的,我就告訴你”

倒也是有些嬌俏,這副模樣才符合她的年齡,耶律極暗想。

半個時辰後,二人才找到一個山洞,勉強可以對付一晚上,耶律極拾了些柴回來,剛剛下過雨,木柴潮濕,很難點燃,二人忙活了好一陣子才架起火堆。

稍微暖和了些,段如瑕的臉色才恢復過來。

“你的腳有傷,就好好獃在這裡,我出去找點吃的”耶律極起身說道,段如瑕搓了搓雙肩,微微點了點頭。

耶律極回來時,段如瑕正將搗碎的草藥擦在傷口上,似乎很痛,她本來一慣清冷的神情變得有些扭曲。

耶律極大步上前,將手裡的死兔子丟到一邊,開口責怪“不是讓你好好獃着嗎?”

段如瑕無力笑了一聲“扭了又不是斷了,我餓了,你把兔子烤了吧”

似乎沒見過這麼逞強的女人,耶律極一來二往也不想再管她,將兔子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聞着陣陣飄來的香味,段如瑕咽了咽口水,耶律極將後腿扯下,遞給段如瑕,看着她明明很饞卻又裝出一副不想吃的模樣感到很無奈。

段如瑕一天未進一食,早就餓的不行了,立刻吃了起來,半柱香的功夫,那後腿就只剩下骨頭。

耶律極趁着段如瑕吃東西的功夫才悠悠提起前面的事“到底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在找什麼?”

段如瑕頓了一頓,本想賣會兒關子,可一想又不妥,只得放下手裡的食物娓娓道來

“其實也不然,這一切很好推測,我在墓地邊找到你的玉佩這說明掘墓人掘墓時你在現場,縱然你沒挖也定是指使別人挖的,民間傳說,段林修帶兵攻打一個王朝時斂下了那王朝的傳國玉璽,有人說,那玉璽鬼怪的很,只有統一天下的人才能得到那個玉璽,儘管只是傳說,這幾年依舊有人不停的尋找”

“幾年前曾有人傳出這樣的消息,段林修的弟弟段薛死了,陪葬了許多名貴珠飾,可最名貴的還是段林修那年掠奪的傳國玉璽,這一謠言一時掀起不小風波,不少人都想開棺尋找玉璽,只可惜段林修派重兵守着段薛,他們根本沒時間下手,這一謠言一直都沒被證實到底是真是假,一直到現在。”

耶律極頗有興趣的問“那依三小姐看,這事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段如瑕靜靜答“確實有玉璽,這點我曾經在府里聽人提起,段林修當年確實帶回來一塊玉璽,而且私自覓了下來未交給皇上,可是那可不是那神秘王朝的傳國玉璽”

“回想一下當時段林修攻城的時間,大多在午時,可在巳時那君主就已經自縊在朝堂上,他的兒子接掌了軍隊,本想殺出重圍卻被卷到馬下當場身亡,那所謂玉璽正藏在他的懷裡”

段如瑕頓了頓,繼續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大軍壓境,他只帶寥寥數軍想突破重圍怕是痴心妄想了,既然如此他又怎會傻到把玉璽放在身上,我們假設一下,如果當初衝出重圍的不是真正的太子,而是別人的話,那真正的傳國玉璽怕是早已隨着真相石沉大海了,不過這也只不過是猜測,還不能斷言,可段林修沒有傳國玉璽是一定的,你就算挖了段薛的墓也沒什麼用”

耶律極沉默,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開口“我是真奇怪,段三小姐一個深閨女子怎麼知道的這麼多野史”

段如瑕微微揚唇“久居深閨?怕是公子還不知道我從小就住在秦府,那樣的偏僻地境,三教九流的人多的數不勝數,偶爾去趟茶館能聽見茶客們聊前朝舊事,懂這些算得了什麼?”

“呵,照三小姐這麼一說我怕是要多去去歷城了”耶律極對她的話仍心存懷疑,這話說的有些冷淡。

段如瑕吃着手裡的食物,心裡打起如意算盤,面上不動聲色“喂,我告訴你這麼大的消息,你是不是也該知恩圖報幫我一件事?”

耶律極挑眉,本來他還在想這女人怎麼這麼痛快就吐露了實話,原來還是有所求,段如瑕眸光點點,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