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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軒被段如瑕安置給了追風和逐雲,由他們兩個指導冷軒習武,段如瑕能暫時安寧一陣子,布包里的東西挑起了段如瑕的興趣,按照段如瑕的推想,這件事應該和段如華沒多大的關係,當然,如果段如華急於除掉她,也有可能設計這件事,不過相比較段如華,她還是更加懷疑段九泱,那個來路不明,意圖不明的女人。

還有就是那個死人到底是誰,設計這件事的人不會冒險用豬血代替人血,再以上次那種味道來看,絕對是人血,那麼死的人又是誰?段如瑕曾讓追風和逐雲打探過,可依舊沒什麼進展,能偷到自己的首飾,必定是昏迷那幾日潛進來的人,到底是誰?

隨着時間的推移,翰林宴近在眼前,帖子請了全京城的人,上到皇孫下到縣令,都紛紛來祝賀段清玄考進白馬書院,日子還沒到賀禮就已經擺滿了一屋子,於此段林修和老夫人都十分高興,唯有段朗逸這幾日都閉門不出,段如華也時常去段清玄的院子。

翰林宴當天,來的人很多,段如瑕作為段清玄的姐姐,一直站在門口迎接客人,虛偽的笑容掛在臉上,持續了好幾個時辰,不遠處駛來幾輛華貴的馬車,段如瑕微眯雙眼,望着馬車上下來的人。

該說段清玄的面子大還是他們另有目的,不過是一個掛名將軍的庶子考進了白馬書院,這麼多皇子都來了。

為首的自然是太子肖琰宸,穿着黑色蟒袍,金冠束髮,風度翩翩,隨後是三王爺肖嵐樞,五王爺肖鈺擎,八王爺肖沐陽和沅姜公主肖蕾。

段如瑕揚了揚唇,看來來的人還不少。

肖琰宸大步走到宅門前,向段林修拱了拱手,“恭喜段將軍,兩位公子都考入白馬書院,是我西涼未來的人才啊!”

“多謝太子爺讚賞,微臣惶恐”段林修笑着回禮,命人接過賀禮,迎一干人入府,段如瑕默默站在段林修的身後,忽覺一道熾熱的目光投來,段如瑕微微抬頭,正中肖鈺擎滿含笑意的眼神,所有人都進去了,唯有他停在段如瑕面前,笑着道,“恭喜了段三小姐”

“多謝”段如瑕行了個禮,面無表情的伸出了手,“五王爺請吧”

看段如瑕這幅不待見自己的模樣,肖鈺擎的心中很不舒服,轉過身的同時面色有些扭曲,攥了攥雙手,母后曾經說過,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掉可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看段如瑕的態度,似乎只能毀滅了也不一定。

人陸陸續續都到了,段林修也離開進屋招待客人去了,段清玄被一群公子哥攔住,邀他喝酒,段如瑕叮囑清簾多多照顧段清玄,自己一個人站在門口等了許久,那人還是沒來。

段如瑕幽幽嘆了一口氣,本來她以為這樣的場合他一定會來的……

外面吹着冷風,段如瑕穿的又單薄,等了片刻就轉身想要回府,馬蹄聲在不遠處響起,望着那一如既往妖艷的紅色,段如瑕莫名有些心安。

容七因為一些事情來得比較晚,剛下轎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段如瑕,嘴角微勾邁步上前,聲音帶着笑意,“怎麼還不進去?在等我?”

“有些賓客還沒來,父親讓我在這候着,碰巧世子爺到了而已”段如瑕轉身走進屋內,做出一副冷漠的模樣背對着容七,怕他看見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清荷朝容七擺了擺手,笑的很是燦爛。

容七笑着跟上她的步伐,挑了挑眉,“那現在怎麼不等了?”

段如瑕張了張嘴,說不出所以然,憤懣的瞪了他一眼,走進人群,容七無奈的笑着,示意清荷和晴空趕快跟上。

大堂內聚集了許多人,大家談笑風生好不痛快,段清玄正被一群人圍着,要麼灌酒要麼就是作詩,看着也十分無奈,沅姜公主這次出門沒帶男寵,百般無聊的坐在位置上喝酒,魅眼惺忪,段如華依舊是矜持的笑着坐在宴席上,保持着她一貫的風姿。

段如瑕扶着額頭,微微有些頭痛,清荷和晴空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段如瑕,關切的開口,“小姐怎麼了?”

“就是有些頭暈,這裡太吵了”段如瑕晃了晃頭,淡淡回答。

“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晴空提議到,段如瑕點頭應允,主僕三人一同朝樓蘭閣的方向走去,坐在宴席間的女子靜靜掃着段如遠去的方向,揚了揚唇,找來身邊的侍女,低聲道,“事情可有問題?”

“放心吧小姐,保准萬無一失”

“好”女子勾了勾唇,喝下杯中的酒水。

晴空和清荷把段如瑕扶回樓蘭閣,給段如瑕倒了一杯茶之後就退了出去,段如瑕覺得頭昏腦漲,喝下茶之後就倒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晴空和清荷站在門外守着,沒過多久一個小丫鬟快步走來,見到二人眼睛一亮,立即上前,“正堂缺人手,你們兩個,快跟我走!”

“不行!三小姐身子不舒服正在睡着,我們怎麼能和你走!”晴空厲聲拒絕,那個小丫鬟看着有些緊張,“沒事的,你們頂一會兒就好,三小姐不會出事的,院外不是還有侍衛守着的嗎?”

“這……”清荷和晴空互看了一眼,糾結的舔了舔唇瓣。

“要不……我們去吧”清荷淡淡道,晴空倒吸一口氣,“那三小姐怎麼辦?”

“沒事的”清荷故作不高興,“你怎麼怕這怕那的!”

“好吧,那我們走吧”晴空裝作被說服的模樣,嘆了口氣,那個丫鬟看二人答應,笑得合不攏嘴,三人一齊往大堂方向走去,屋內的燈燭忽明忽滅,門外沒了聲響,段如瑕突然睜開雙目,盯着雕花床板揚起一抹冷漠的淡笑……

半個時辰過後,晴空和清荷才回到樓蘭閣,將悠悠轉醒的段如瑕扶去了後花園,晚風輕拂面頰,晴空壓着段如瑕的胳膊,低聲道,“小姐,奴婢調查過了,剛才那個侍女是四小姐以前的侍女,現在在七小姐身邊”

“那具屍體還沒找到嗎?”段如瑕蹙着眉問道。

“找到了”清荷答,“就在後花園的假山後面,屍體已經爛了不少了,看樣子死了至少有三天了,具體時辰還要看仵作驗屍,還有……”

“嗯?還有什麼?”段如瑕見清荷多次止語,略有些不耐煩,清荷咬了咬下唇,“小姐,死的人不止有一個!”

“什麼!”段如瑕停住步子,詫異的看了一眼清荷,清荷望着段如瑕的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死的是兩個人,一個是男子,一個是女子,而且衣着光鮮,不像是下人”

段如瑕喘了幾口氣,緩緩邁出了步子。

所有都在後花園看戲,段府今日請了全京城最好的戲班,今天唱的是霸王別姬,台下有不少女眷在抹着眼淚,段如瑕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前排的段襄,睜着一雙眼睛盯着台上,縱然她什麼也看不見。

她穿着大紅色的襖裙,梳着已婚婦的髮髻,這幾日不僅沒瘦看着還胖了不少,段如瑕不得不說她的心機還是濃的,在瞿家那樣的地位都可以這樣的光鮮,反觀正房和側室,都略遜一籌。

似乎感覺到正被人注視,段襄緩緩轉過身,身邊的丫鬟俯下身子,“夫人,是三小姐”

“三姐嗎?”段襄揚起笑容,望着前方,“三姐,來都來了怎麼不坐下?”

段萱就坐在不遠處,聚精會神的看着戲,心卻一直沒停過,聽到段襄喊段如瑕的聲音,覺得幾乎崩潰,喚來丫鬟素兒,低聲耳語了一陣,主僕二人轉身離席。

段襄的半邊臉還戴着面具,朝她身處的手小指部分已經是骨頭了,她的笑容詭異,配上這故意的動作,段如瑕知道她在挑釁,坐在段襄身邊的正室夫人看見了她的手,冷抽一口冷氣扭過頭去,眼中不僅是厭惡,還有恐懼。

段如瑕笑着上前,坐在了段襄的身邊,“看着四妹氣色越來越好了”

“都是老爺關愛,才能這樣”段襄提起瞿揚,掩嘴笑了笑,看似嬌羞,臉上卻一片冰霜,正室夫人咬着下唇,似乎有些驚慌,屁股底下的椅子咯吱作響。

段襄含笑轉過頭,“夫人,身子不舒服?”

“沒!”正房劉氏急忙否認,起身走遠,段如瑕盯着劉氏背影,蹙了蹙眉,看來這些日子段襄在瞿家鬧了不少的事,這個青樓出身的正房聽說個性跋扈,市井潑婦一人,應該對段襄很輕視才對,可現在看來,她對段襄的恐懼已經不是一星半點了。

段如瑕望向眼前笑容不變的女子,心底陡然一股寒氣,看來……是她小看段襄,高看瞿揚了。

“三姐再想些什麼?”段襄突然開口問,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段如瑕。

“這齣戲唱的不錯”段如瑕靜靜說道,儘管他一眼都沒有看過戲台。

段襄淺淺一笑,不予作答。

“不好了!不好了!”

正當戲到**,不遠處一個下人連褲子也沒提好就跑了過來,在場女眷都扭過了頭,段襄看不見,卻低頭揚起一抹深笑。

“瞿老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