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眼底沒有絲毫溫度，“如果你真的是被威脅的，你也不會承擔多少責任。”

紀南這話的潛意詞是，穆雯不敢去，就說明她在說謊。

穆雯的頭使勁搖着，一臉絕望，“王左宣今天就被放出來了，光憑我這麼幾句話，又怎麼可能定他的罪……我要是在此時把什麼都交代了，你覺得王左宣會放過我嗎？”

紀南才張開了嘴打算說話，穆雯搶先打斷了他，“再說了，你又能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的護在我身邊保證我不被他抓走嗎？”

當然不能。

“我求你了……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不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好嗎……”穆雯哽咽的說。

紀南的眸色深了深，沒有說什麼。

穆雯拽住了他的褲腳，像是一個可憐的動物一樣，“求你……”

紀南到底是沒有狠下這個心，更何況穆雯說的也沒錯，王左宣真要是把她給弄走了，那穆雯肯定是會性命之憂的。

到時候，這件事情會更亂了。

想到了這，紀南決定先把穆雯這邊的事情放一放。

“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第一時間報警或者找我，都能幫到你。”紀南沉聲道。

穆雯點了點頭。

紀南很快就走了，他去了一趟警局，本想着跟李景之說一下他發現的事情，沒想到正趕上王左宣被放出來。

王左宣才出來，就看見了紀南。

紀南幾個大步走了過去，李景之也瞧見他了，他剛打算提醒紀南不要衝動，卻發現他凌厲的氣息在一瞬間收斂了。

紀南還是有分寸的。

“王先生。”紀南冷冷的道。

王左宣的眼睛裡頭沒有絲毫神情，繞過他就往外走，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聽說你曾經是一名婦產科醫生？”紀南冷聲問。

“是。”王左宣頭也不回的道。

“那你對女性解剖，應該有着很深的造詣吧？”紀南慢悠悠的道。

“談不上造詣，畢竟順產的還是多一些。”王左宣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和他對着話。

紀南嗯了一聲，“有空喝一杯。”

“歡迎紀先生大駕光臨。”說完，他就走了。

李景之抬步走了過來，看向了紀南，“或許真的不是他，我們已經陸陸續續的查過了好幾次了。”

紀南的唇角溢出一抹冷意，“等你看了東西就知道了。”

李景之狐疑的問：“什麼？”

紀南給了他一個眼神，二人心有靈犀的走進了一個房間里，房門一關，立刻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紀南拿着線將手機連到了電腦上，提取出了視頻。

視頻才一開，李景之還納悶了一會，不知道紀南要做什麼。

當他看見那詭異的機關以及那神秘的地下時，一臉驚詫。

“裡面有一具屍體。”紀南說著，從兜裡頭拿出來了他帶回來的東西，“我不知道這些是什麼。”

李景之面色凝重的接了過來，讓人急忙去探查。

“結果估計得兩三個小時才能出來。”李景之道。

紀南冷冷的恩了一聲。

李景之從嗓子裡頭發出了一道沉悶的嘆息聲，“如果這些都是王左宣做的話……”

“我覺得你們有必要去看一下殺害手法是否相同。”紀南打斷了他的話，“這樣的話，也能進一步的確定，不是嗎？”

“話雖如此，但當時白泠泠確實是出現在了犯罪現場。”李景之擰着眉頭說。

紀南面上的神情略顯譏諷，“那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和手術刀，也都是白泠泠做的嘍？你辦過不少案子，那殺人手法沒個三五年的水準，怎麼可能處理的這麼完美？”

原諒紀南在此時用了完美二字，他也曾見過一具屍體，更觀察過。

李景之悶悶的點了個頭，“你說的對。”

他到底是上將，調到東城來主以處理程祁那些個人為主，對破案一事上，還是有着不熟悉並且不到位的地方。

“等結果出來吧。”李景之說。

紀南見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他語氣更加不善：“若真是按照你這麼猜測，我是否也可以懷疑一下你呢？畢竟是你非要買那棟莊園，還特意找了泠泠過去。難不成……你和那個王左宣是一夥的？”

李景之的怒意瞬間燎原，“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我也沒有動機去害白泠泠！”

“那白泠泠就有動機去殺害那些個她連認都不認識的人了？”紀南語氣刁鑽，幽深如墨的眸子像是利刃一樣抵住了李景之的喉嚨，彷彿下一刻就會割斷他的血管一樣。

血腥又殘忍。

李景之算是聽明白了，紀南完全就是在拿他的話堵他。

“總之，我們講究的是證據。”李景之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了。

結果比想象之中出來的要快的多，法醫那邊很快就出來了結果，只是在面對李景之和紀南的那一刻，她好像十分糾結似得，嘴巴一開一合的，卻沒有發出一個聲音。

紀南差點以為對方不會說話。

“說。”李景之做好了心理準備，平日裡頭法醫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法醫深吸了一口氣，用了一個十分婉轉的話道：“這些……這些都是未曾發育完全的胎兒。”

紀南和李景之的身形齊齊一震。

“之前遇害的人里，確實有孕婦。”法醫說。

李景之薄唇一珉，渾身上下的陰寒氣息都在往出冒，“出警。”

王左宣此時才到家不久，他洗了個澡後就往床上一趟，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景之就帶着不少警察破門而入。

好夢被打擾，王左宣很不樂意，他坐起了身子，鬆鬆垮垮的浴袍凌亂的遮擋住他的關鍵部位，“李上將，你這是什麼意思？才把我放出來，又要以新的罪名把我抓進去嗎？”

李景之冷冷一笑，“你說對了！”

說完，他大步走上前，猛地扯住了他的浴袍，用力一扯，二人幾乎面貼着面，王左宣都可以感受的到他溫熱的呼吸，可內里卻是刺骨的冷。

“王左宣，你涉嫌連環殺人案，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