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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虛神劍斬在相思錦上的時候,原本潔白如雪的錦帕忽然如墨染一般,綻開了深淺不一的紅。漸漸的,錦帕上開始往外泣血。說來也奇怪,這些血滴並不落下,反而是化作了紅色的血霧,瞬間就將還未解體的虛神劍裹在了裡面,一擊不中,雲草就準備召回眾劍,只可惜除了七星劍,她與其它六柄劍竟是再次失去了聯繫。她看了看一邊的花蕊,只見她手裡的已經沒了枯枝,倒是相思錦上多了一截遒勁的枝椏。猶如獨木成林一般,黑色的樹枝上盛開着如流雲一般的嫣紅桃花。

劍鳴聲忽響,一柄銀色的長劍從血霧裡沖了出來,如星雲般的霧氣將劍身上的血霧推了出去。七星劍普一出來,就如蛟龍入海一般,徑直朝着花蕊刺去。可惜,相思錦在七星劍之前落在了花蕊的頭上。紅光一閃,花蕊就離了原來所在的地方,以至於七星劍又撲了個空。猶如出嫁的新娘一般,花蕊的衣服慢慢的變成了大紅的喜服。嗚嗚咽咽的哭聲才從相思錦里溜了出來,被水泡罩住的鬥法台卻是猛的黑了下來,一股淡淡的異香悄悄的散了開來。好在雲草早有準備,她先是喝了好幾滴清靈液,又給自己加了個魂力罩,這才喚出了虛妄瞳朝前面走去。只見着黑漆漆的道上,四處爬着吐杏的彩蛇。

沒走幾步,就見着一條幽深的長河,河邊有着一株半邊垂在水面的桃花樹,桃花樹旁邊是一座小小的地老廟。彼時,桃花樹下面有兩個穿着喜服的人,看樣子似乎在拜堂。一陣風過,新娘的蓋頭忽地飄落,露出了一張不甚嬌羞的臉來,不是花蕊又是誰。雲草正要去看那新郎,誰知這人忽的轉過了頭,卻是何雨嬌。雲草一愣,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相公,你在看什麼?”花蕊柔聲問。

“花蕊,你看那個人是誰?”何雨嬌朝雲草指了指。

“空緣?”花蕊猛的站了起來。

“娘子,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你的。”何雨嬌的話剛說完,就化做了點點金光消失在半空中。

“相公放心,等我殺了這禿驢,我就去找你。”花蕊半響才哀婉的道。

雲草卻是雙手一攏,一朵小小的霞火就竄了起來,只見她輕輕一吹,這小小的火苗就化為了一隻火鳥,朝着花蕊身後的桃樹而去,她自己卻是一個鯉魚打挺,將七星劍橫梗在胸前,擋住了從相思錦里飛出的一根血線。花蕊見此大怒,一口鮮血噴在相思錦上,雙手隨之在空中亂舞起來。只見着數不清的血線從相思錦里跑出,像一張拋出來的大網一般朝雲草襲來,雲草邊用七星劍去劈那些血線,邊去看那棵桃樹,只見何雨嬌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霞火化成的小鳥被她發出的一道黑色霧氣給吞沒了。

雲草點點頭,心道那棵桃樹約莫就是花蕊的本體。這便也不再猶豫,旋身間雙手不停的在虛空中輕點,不一會一張星網就出現在虛空中,只見她雙手一翻,星網忽地反了過來,將空中亂飛的血線牢了起來,就連花蕊也在其中。花蕊一驚,連連後退間左手在空中一抓,先前出現過的枯枝就出現在她手上。雲草看了她一眼後,右手朝着空中的星網虛點了點,就見着變成八爪魚的相思錦化為虛無。

相思錦剛消失,花蕊就隨之吐了一口鮮血,眼裡似乎多了分清明。雲草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雙手連彈間,由霞火組成的五瓣花出現在鬥法台的各個角落。這些花朵般的火苗,先是合成了一朵磨盤大的火蓮,後卻是如火山爆發一般迅速蔓延到鬥法台的每一個角落。何雨嬌終於動了,只見她雙手高舉,輕輕的搖起了腰肢,猶如三月迎風招展的桃花,妖嬈極了。那股異香更濃了,黑色的桃花瓣從她身上散出,將霞火擋在一尺開外。倒是白蕊,早在雲草使出天火獄的時候,她就收了自己的本體躲到了何雨嬌身後。奇怪的是,她這次並沒喊何雨嬌相公,也沒再對着雲草喊禿驢。

一瓣指甲蓋大的桃花忽的貼在了魂力罩上,雲草正想燒了它,誰知桃花上忽的出現一張笑吟吟的眼睛,不是何雨嬌的又是誰。雲草心神一動,忙閉了眼。一縷黑氣卻是趁機穿過魂力罩,直朝着雲草面門而來。濃烈的異香瞬息而至,雲草避之不及,導致部分香氣進了體內。

何雨嬌的天香幻境,雖能吸收光亮,可是因着天火獄的原因,鬥法台多少亮了一點。

“徐老頭,快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鬥法台怎的黑漆漆的?這還看個什麼。”許如茵急急的問。

“果然是後生可畏,這一招偷天幻日,真是妙極,常人恐不能避之。”徐遊方拂了拂鬍子才道。

“什麼偷天幻日?”許如茵不解的問。

“天香幻境,本由心生。心有黑夜,夜無光明。”徐遊方老神在在的說。

“原來如此。如此說來,何姐姐又贏定了。”許如茵有些嫉妒的說。

“這可說不定,你看到鬥法台四處的異火沒?若是老頭我沒猜錯,這可是傳說中的天火獄。傳言,天火獄成,寸草不生。”徐遊方卻是搖了搖頭。

“哼,什麼天火獄?我怎麼就見着幾朵微弱的虛火,莫不是你虛造的。”許如茵癟了癟嘴。

徐遊方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一雙小眼緊緊的盯着鬥法台。忽然鬥法台又黑了下去,原本被天火獄照亮的地方又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更別提鬥法台上的兩人。

“阿淺,阿姐是不是中招了?”南星擔憂的道。

“應該是的,阿雲不知怎的忽然撤了天火獄。”綠淺點了點頭。

“師姐不會受傷了吧?”蘇星言皺着眉道。

“我也不知道。”綠淺有氣無力的道。

就在眾人以為雲草輸定了的時候,鬥法台忽的亮了起來,何雨嬌半跪在地上,肩窩處有着一個血紅的窟窿,雲草卻是靜靜的站在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