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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易想也不想,抬腳狠狠踹向大門,只聽“砰”的一聲,這道由暗土盛產的黑銅所製成的大門幾乎是飛了出去,讓人不禁懷疑它的真實重量,而緊接着,這道大門在五米外轟然倒地,揚起一陣塵埃的同時,卻又是將青石地板砸出了一圈龜裂碎紋。

蘇易冷冷地看去,臉上殘餘着兩道淚痕的白裙女孩當場僵住,顯然是認出了蘇易,而那裸露着下身的黑袍男子,在短暫的驚愕之後,明顯地看出他的大腿肌肉線條瞬間繃緊,身上隨之散發出二階的元能波動。

他惡狠狠地獰笑一聲道:“一階的小子,等我打斷你的四肢,再慢慢地拷問你的來路。”

他看了眼***·露的女孩,驚疑地道:“你是跟着她來的?”

蘇易平靜地點了點頭。

黑袍男人肆意大笑,他理所當然地認為,以他二階的實力絕不可能打不過一個一階的年輕小子,他戲謔地將女孩拉進懷中,竟是當著蘇易的面揉·捏起了女孩。

白裙女孩默默地忍受着男人的惡趣味,眼裡卻是再次流出兩行清淚,而當黑袍男人再次對上蘇易平靜如一汪碧潭的眼眸後,臉色僵硬緩緩停下侵·犯動作的同時,竟是羞惱地發現自己已經軟了!

“一階的小子,老子要一刀一刀切碎你!”

他怒吼一聲,似乎強調蘇易是一階能消退他心中的不安之感,他的黑袍振起,身體則是如一道幻影般沖了過來,鼓盪起獵獵風聲。

而當他衝刺之時,卻驀然發現,蘇易不見了!

與此同時,一道勁風從他的頭頂襲來,他利用前沖之勢堪堪俯身躲過這一擊,整個身體已然將要倒地,而他也發現了蘇易的攻擊位置,此時毫不猶豫地一甩黑袍,幾道袖箭頓時破空而去。

可惜並沒有聽到射進肉中的聲音,反而響起了布帛割裂的聲音,在他的視野中,一抹黑色擋去了所有的光源,此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難以想象這個一階的小子為何會有如此誇張的速度,而驚醒他的則是腰間傳來的劇痛。

他的身體正清晰地告訴他,在他愣神的這一刻,敵人已經用匕首在他的腹部來回進出了三次。

再次響起衣袍撕裂的聲音,純黑色的大片布料隨着一抹鮮血揚起,如穹頂般飄蕩在他的上方,將他籠罩在黑暗的世界裡。

男人幾乎在這一瞬間射出所有袖箭,他的心神完全被恐懼佔領,尤其在暗器發射完畢之後,強烈的不安促使着他毫無章法地揮肘砸去,口中則是不停地吼叫,似乎這樣做能帶給他些許安全感。

戰鬥至此已然毫無懸念,下一刻,男人在身體的另一側感受到了同樣的冰涼與刺痛。

同樣的三刀,同樣的迅捷,狠辣,以及精準,而這三刀的動作卻只發生在一個呼吸之間。

緊接着,被割開的黑袍緩緩降落,蓋在了他的腦袋之上,他的心情也如幾乎全暗的視野一般一樣灰暗絕望,緊接着下體一涼,他隱隱聽到肉塊撞擊在牆壁上發出的聲音。

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與絕望同時籠罩了男人,從他口中發出的尖叫聲已經變形。

再之後是喉間一涼,溫熱的液體汩汩流下。

當黑袍從他身上滑落之時,唯一的光源從神像後方的窗戶中照射而下,映--

得神像如同真正的神祗,而橘紅的淡色光芒散滿大廳,柔和得令人迷醉。

男人已經被死亡的恐懼擊潰了理智,與他獃滯的雙目視線相接的,正是這座被奉上供桌的泥塑神像。

“真神保佑......”鮮血從至少十道以上的傷口中噴涌而出,他怔怔地看着神像,緩緩倒在了地上。

雙翅男子面容堅毅悲憫,胸前鱗甲雕工猙獰,竟讓人感到如火一般的燃燒戰意,在他的長矛之上,華麗的花體寫着一行這裡無人能懂的龍裔文字:薩切旦爾。

蘇易此時尚不明白亞特蘭斯和薩切旦爾這兩個姓氏在龍裔的世界中有着怎樣的份量,但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座雕工堪稱鬼斧神工般的神像,絕不是區區一個二階的元能戰士所能擁有的。

他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三個字:邪教徒。

外面顯然驚動了不少人,他扛起已經嚇傻了的麗莎,幾步便衝出門外,然後在後院的一個低矮棚戶上借力一躍,便翻出了這裡。

他把身上的斗篷披在了麗莎的身上,帶她回到了旅館,旅店老闆是一個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此時見怪不怪,甚至曖昧地看了蘇易一眼,然後挺了挺飽滿的溝壑,看樣子有些躍躍欲試。

蘇易連忙帶着女孩回到了房間,房門砰然關上的一刻,麗莎忽然失聲尖叫了起來:“你殺了溫大人,神會懲罰你的......”

蘇易皺了皺眉,任由她大吼大叫,直到一刻鐘後,麗莎喊累了平靜下來,蘇易才開口問道:“你口中的神,是那座泥像?”

麗莎死死盯着蘇易的眼睛,似乎他這個說法褻瀆了她所信仰的神一樣。

蘇易有些古怪地想,若是她知道了自己是一個龍裔,不知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來?

“你說的......溫大人,和你是什麼關係。”蘇易柔聲說道,不再提神這個敏感字眼。

麗莎沉默着,蘇易也就等待着,又過了一刻鐘,麗莎似乎終於意識到蘇易也算是變相地救了她不被侵犯,她猶豫一下,開口說道:“溫大人是......教會的一個執事。”

“執事?”

麗莎眼中浮現出一抹厭惡和憤怒,似乎覺得這個溫大人並不是真心信奉神的教徒,於是她補充了一句:“他沒有真正的信仰,他只是想利用我們賺錢,還有......”

蘇易示意她打住,點頭道:“也就是說,他並不是你們......教會的核心成員,你能不能告訴我,像布施院這樣的地方,還有......”

“我不會告訴你的!”麗莎忽然尖叫了起來,“我不會讓你們毀掉神的信徒的!”

蘇易沉默了下來,他雖然學過幾種足以讓她開口的行刑方式,只需一根鐵條就可以做到,但顯然這個女孩已經被所謂的教會洗了腦,而類似布施院這樣的地方,顯然不僅在鐵城有分布。

他泛起難來,雖說今日搜集的證據已經能讓他交接任務,但他很確信,有着鐵證一般的神像作為證據,當傭兵工會上報軍部之時,別說區區一個布施院,整個鐵城都會血流成河。

而麗莎顯然沒有想的這麼深,也許在她心中,神的地位是任何事物都無法相提並論的,蘇易很清楚,在這種沒有信仰和陽光的底層之地,如果有人給了他們信仰,那將是怎樣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