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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元帝金口玉言,自然沒人敢反對。

何況有熱鬧可看,朝臣們也不會自討沒趣站出來打擾明顯很是興奮的秦元帝。

齊齊說了一聲陛下聖明。

鎮國公倒是不想當眾同顧進滴血認親,他不想承認給別人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以前他請封的世子是野種。

他剛剛因為蕭氏和麗娘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全靠皇上不計較,他此時打擾秦元帝看好戲,皇上是不會殺了他,卻也不會讓他好過。

鎮國公苦笑道:“也罷,臣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只期望顧遠看在臣孤苦伶仃,能照料臣一二。”

他顯得可憐一些,顧遠對自己的氣性才沒那麼強,總歸是父子,他不會眼看着自己死的。

顧明珠知曉顧遠不僅同鎮國公作對,還真得眼看着鎮國公被氣死了。

蕭氏總感覺不打妥當,然而此時已沒她說話的餘地,橫豎既然顧遠也滴血認親,想來沒人會在工具上耍手段。

她雖然裙下之臣無數,但是只有鎮國公一個男人,顧進就是鎮國公的兒子。

等到斷腿的顧進被擔架抬進來時,蕭氏心頭的不安更為嚴重,開口道:“既然三個孩子都要同國公爺滴血認親,不如從顧遠開始,長幼有序,顧遠也該做出樣子給弟弟們看看。”

“陛下,您說呢?”

蕭氏護住什麼都不知道,疼得滿臉是汗的顧進,“我不是信不過您,而是自古以來在滴血認親上耍手段的人太多了,明明是至親骨肉,偏偏因為意外而成為不相干的人。”

“世人都承認顧遠是國公爺的嫡長子,他同國公爺的血該融合在一起的,若是不容……臣婦可不是懷疑姐姐,怕是有人藉助認親而搞事情。”

蕭氏俯身磕頭,額頭碰觸地面,“事到如今,臣婦再說什麼都沒幾個相信,既然顧明珠力證我愛用陰謀詭計,倘若沒人幫麗娘,以她那點手段能瞞我這麼多年?”

“自從姐姐故去後,顧遠失蹤,我的確沒把一個孤女當回事,養着就養着吧,還能得個好名聲,何況當日她自己都承認是顧遠的童養媳,這麼個精貴人兒,我也不好打發了。”

鎮國公臉龐再次脹得通紅,偏偏他自己做得孽,即便是被人千夫所指也得聽着。

“我是不知她怎麼同國公爺滾到一起的,說是香料的原因,這我信,畢竟國公爺再怎麼也不會在清醒時碰麗娘一根汗毛,這點道義和體統規矩,他還是明白的。”

“即便不為顧遠考慮,不替髮妻考量,他那麼愛惜羽毛的人,又不是沒女人了?”

蕭氏淺淺勾起嘴角,“麗娘這等姿色的,國公爺還真看不上。這些年,她也不是沒回過鎮國公府,若沒外人幫忙照看孩子,她能放心?”

“陛下,我雖然敗屢次敗在顧明珠手中,那是因為她比我強,比我狠,當然也比我運氣好。”

說到此處,蕭氏抬起頭,眸子重現明亮的光芒,佝僂的腰背好似也拔高了幾分。

畫在臉上的牡丹宛若徐徐綻放,國色天香,芳華絕代。

“她身邊還有很多人幫她,維護她,即便她做得不夠仔細,也有人幫她彌補漏洞。可是我呢?身邊就沒一個可用管用的,他們不拖我後腿就不錯了。”

顧長樂訕訕垂下頭,有幾分羞恥的感覺湧上心頭,頗為不是滋味。

蕭氏繼續說道:“我不是隨意哪個阿貓阿狗都能騎在我頭上的,陛下,單憑麗娘絕無法瞞住我,您最好還是查清楚為好。”

秦元帝微微頷首,蕭氏這才有點樣子么,可惜她卸去偽裝太遲了。

“顧遠。”

“臣願意第一同鎮國公確定父子關係。”

顧遠直接上前取過細針,問明旁邊的人後,刺破手指,將幾滴血滴入承特殊液體的碗中,血珠在猶透明液體中聚而不散,隨着水波而起起伏伏。

蕭氏自從顧遠靠近後,一直瞪大眼睛,好似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鎮國公該你了。”

顧遠後退一步,顧夫人抓起他還流血的手指,輕輕允了允,顧遠心頭竄起幾分暖意,握緊妻子的手。

鎮國公明白若不是顧遠為自己母親名節着想,怕是早就在滴血認親上做手腳了。

他能留下顧遠,竟是靠着髮妻,這是做父親的悲哀。

可他能怪誰?!

此時他更不會放顧遠一家離開。

鎮國公沒用取血的針,直接咬破手指,將血珠兒滴進瓷碗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瓷碗上。

秦元帝毫無帝王形象抻着脖子,瓷碗中的幾顆血珠兒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

相互碰撞,好似不肯融合。

鎮國公看得額頭都冒汗了,最終血珠兒好似吊夠了眾人的胃口,心不甘情不願融合在一處。

顧遠望着瓷碗相容的兩滴血時的目光頗為複雜。

精明幹練的顧遠在一瞬間失神了,腦子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想。

鎮國公擦拭額頭的冷汗,長出一口氣,他真怕顧遠為了不認他……

“你是我的兒子!”

顧遠回以嘲諷的話語,“我娘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你和收養了麗娘。”

鎮國公:“……”

顧遠牽起顧夫人的手,“陛下,臣身體不適,先去一旁歇息一會兒。”

“去吧,去吧。”

秦元帝不計較顧遠,換誰,誰心裡也不舒服。

不是一會兒還有事要辦,顧遠不忍心全推給珠珠兒,他早就帶着妻兒離開了。

蕭氏從頭到尾都就沒發現任何的不同尋常,制止住準備重新換湯碗的奴婢,“就用這個瓷碗。”

“可是這裡面已有相融的血了。”

“無妨,無妨,都是兄弟,不必計較那麼清楚。”

蕭氏輕聲解釋,顧明珠刺耳的嘲笑聲全當沒聽到。

她親自抓起顧進的手,刺破滴血,回頭對鎮國公道:“趁着還沒傷口沒封口,國公爺快些滴血,進兒腿上的傷不能再拖了。”

鎮國公深深看了蕭氏一眼,方才融合在一起的血已經成了較大的血珠,同顧進再滴進去的血並不相融,一大一小涇渭分明。

他滴血進入湯碗,蕭氏不由得攥緊拳頭,過了好一會,後滴入進去的血珠融入較大的血珠兒中,而顧進的血依然無法相融其中。

蕭氏喃喃道:“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