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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他當時只是想讓鎮國公後悔。

最後在她前一世顧遠抹去了顧家和蕭家的存在。

顧首輔痛恨他們到了極致。

顧夫人陪着顧遠出勁松院,顧明珠在後看着夫妻兩人。

男子英俊筆挺,女子嬌小玲瓏,他們之間有着濃濃的信任和情分,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佳偶。

顧遠首次覺得有個愛人挺好的,也願意再相信……秦御一次?

不是任何人都是姜燁。

“大姑奶奶。”

僕從跑進來,道:“大少爺來看您了,您總算能同大少爺見上一面。”

麗娘頓時緊張的握緊拳頭,面容慘白,“是啊,我……我該去收拾梳妝一番。”

“大少爺不會嫌棄您,聽夫人說過大少爺最是心軟不過,您這樣正好。”

奴婢都是蕭氏安排的,輕聲道:“奴婢都替您委屈呢,明明您就是明珠小姐氣昏的,如意小姐那麼好的醫術卻不給您治病,她們都防着您,您這些年為大少爺吃了那麼多苦,應該讓大少爺清楚您的心始終是向著他的。”

麗娘垂下眼瞼,“我會讓遠哥兒明白的,我一直惦記着他,記着義母。”

奴婢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逝,殷勤扶着麗娘起身。

麗娘越是病弱,越是容易勾起顧遠的同情憐憫。

原本麗娘的屋舍在後院更偏僻的地方,因為顧遠回來,麗娘如今所住的院落齊整明亮,伺候她的奴僕也更多了。

庭院設了小客廳,顧遠夫妻和顧明珠就坐在小客廳中。

鎮國公府的迎春花比皇宮更早盛開,一尊浮雕着梅花的花瓶中插着幾隻迎春花,顯得小客廳多了鮮亮顏色。

“遠哥兒。”

麗娘輕輕推開攙扶自己的婢女,雙眼含淚望着英俊不凡的男子。

即便早聽說顧遠相貌俊秀,氣質儒雅,麗娘還是為眼前男子而驚艷:

“遠哥兒,是你嗎?是你,對不對?!”

麗娘站在離顧遠三尺遠的地方,淚如雨下,“你同國公爺長得真像。”

“麗娘……姐姐。”

顧遠看着淚水盈盈的女人,“我聽說你回來了,特意領着夫人和珠珠來看看你,我還有一子一女,金玉還沒回府,如意又在研究醫術,本該讓如意幫你診脈,不過我管不了如意,也不敢去打擾她。”

“麗娘姐姐不必再哭了,這些年我過得很好,比你想到的最好結果還要好。”

顧遠神色始終淡淡的,既沒有同麗娘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沒有埋怨恨意。

宛若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顧遠介紹令自己驕傲的人。

麗娘提着帕子,“明珠很好,想來如意也會同明珠一樣漂亮,還有遠哥兒媳婦……也很好。”

在一旁的奴婢微微皺眉,怎麼同鎮國公夫人設想的不大一樣?

“麗娘姐姐還病着,你也坐下來吧。”

顧遠隨意指了指椅子,好似他才是小客廳的主人。

麗娘折磨自己快被咬碎的嘴唇,屁股只是輕輕挨到了椅子,垂着眼哽咽道:“我是真為義母高興的,遠哥兒,我……我對不住義母的託付,每次想到義母,我的心都很痛,內疚讓我無法安枕,我只能去寺廟,聽尼姑們念經才能讓我安定下來。”

“母親不曾怪過你,她收養你,也是讓你能有個活路。”

聽麗娘提起早逝的母親,顧遠腦子裡也閃過娘親模糊身影。

當日他拚命要記住母親的樣子,可三十多年過去了,他也只記得母親安靜的躺在棺材裡,記得……蕭氏假惺惺登門拜祭。

他忘了母親的樣子,卻始終無法忘記拜祭母親的蕭氏。

顧遠眸子深邃幽暗,身後泛起冷氣。

麗娘甚至不敢再繼續抹眼淚,屋中的奴才一個個冷汗直冒。

“爹。”

在屋子彷彿凝結成冰前,一聲清脆的聲音猶如春風一般,令壓抑的氣氛重新活躍,令冰碴子融化。

“麗娘姑姑可不是娘親,您別嚇壞了她。”

顧明珠走到顧遠身邊,揚起笑臉,“天若不報,我便替天行道,這可是娘親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呢。”

顧遠唇邊重現溫潤的笑容,老天爺不報復蕭氏,不是還有他嗎?

“見麗娘姐姐一切安好,將來再見母親我也可以同她說,我們的選擇都沒錯!”

麗娘莫名臉上臊得慌,“遠哥兒不記恨我就好,總歸是我對不住義母,將來見到她老人家,定要向她請罪。”

“那倒不必。”

顧明珠說道:“你和我爹本就不是並肩同行之人,祖母當時看不出來你的心性,本以為你們能互相扶持……其實性格不合的兩人勉強一起也不有好結果,雙方各自安好,才不枉祖母收留你一場。”

麗娘始終沒有再抬頭,唇邊噙着一抹苦澀,“明珠說得也是,各自安好,彼此都會自在。”

顧遠點頭道:“麗娘姐姐安心靜養吧,我同夫人就不打擾你了。”

由始至終,顧夫人沒說麗娘說一句話,只是坐着喝茶而已。

顧遠始終擋在她身前。

麗娘起身,道:“方才大夫說,銀子和藥材都是遠哥兒媳婦出的,我……我得說一聲謝謝,我的病不礙事的。”

“不必言謝,因我撒銀子而活命的人不是只有你一個,何況我早說,我不缺銀子,撒出去的銀子只當為遠哥祈福。”

顧夫人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麗娘這個威脅!

顧明珠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麗娘也在那一瞬間抬頭,她目色複雜看着顧遠的背影,有欣喜,有惆悵,亦有幾分愧疚。

她看不出麗娘有愛慕顧遠的情愫。

不過麗娘好似藏着一個秘密。

蕭氏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顧明珠扯起嘴角,橫豎蕭氏倒霉,她就歡喜。

“大姑奶奶怎麼不同大少爺多說幾句?哪怕說說先夫人也好啊。”

顧遠一家走後,婢女不客氣說道:“以往聽說你如何如何惦記着大少爺,思念大少爺,也聽說您同大少爺是從小的情分,和旁人不同,先夫人也把你當做兒媳婦看,現在看不過是有人給你臉上貼金罷了。”

“大少爺眼裡根本就沒有你!”

“……”

麗娘沉默着,任由婢女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