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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沄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酉時末左右了。

寧道長換了一身衣服,神清氣爽地敲了舒沄的門,被她邀請進了屋子之後便一臉奇怪地繞着她打量了好幾圈,直到舒沄忍不住發問他在看什麼之後,寧道長這才哈哈地笑了兩聲,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感概無比地說道:“舒姑娘,老道可真是小瞧了你了啊!”

舒沄一臉的不解。

“三公子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都是舒姑娘你的功勞啊!”寧道長笑臉盈盈地看着舒沄,心中儘是暢快地說道:“老道本以為,我與段將軍都離了虞城,要是三公子發病起來,舒姑娘要是不能壓制住,那可就麻煩了!甚至在回來之前,段將軍還一直黑着臉,偷偷和老道嘀咕,要是三公子這幾日沒有抗住,怎麼也要讓舒姑娘你吃點苦頭才能解氣.......”

聽到這裡,舒沄的臉色便有些黑了下來。看吧,這將軍府就是不好混!

“只是老道與段將軍都沒有想到,我們揣着滿肚子的不放心,回來卻是驚喜地看到三公子好了不少.......舒姑娘,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哦!”寧道長笑眯眯地對着舒沄說著,全然沒有瞧見她有些發黑的臉色一般,“段將軍說了,這次是真信了舒姑娘有本事了,只要你能把三公子治好,他必然給足了酬金!”

舒沄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忍不住撇了撇嘴。酬金?她倒是不求這個,只求能平安離開就好了!

不然,像段將軍這樣不好相與的病人家屬,要是段因瑞出了什麼事情,她這個素醫可是逃不掉了呢!還是早些離開省事一點。

“對了,舒姑娘,聽說你在給三公子看診的時候,弄了不少的小罐子,是何用處啊?”寧道長一邊說著,那眯着的眼睛便一邊張開了一絲來,目光炯炯地看着舒沄。

“那是我在三公子身上找到的一些東西。”舒沄也收斂心思,認真地對着寧道長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來,示意寧道長跟着,一邊低聲說道:“我已經請了孔大人去找了,可是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進行的順利!”

“聽說,舒姑娘覺得那些東西是蠱蟲?”寧道長的語氣帶着沉重,似乎有些不願意提起這樣的事情來,跟在舒沄的身後低聲問道:“而且,從三公子的身上找出了不少來?”

“嗯!我數了一下,快到七七之數了。”舒沄點了點頭,對着寧道長說道:“我對這個東西不算太了解,不過也看過一些雜書,說是這樣的東西,要是湊夠了七七之數,似乎能養出什麼來.......”

寧道長的臉色是頃刻間便沉凝了下來,看着舒沄指着內屋的那幾十個密密麻麻地排在了桌上小罐子,目光頓時一冷,似有幽光閃過:“就是這些?”

“嗯!”舒沄點頭,走進一個小罐子用手拿起來,遞到了寧道長的面前:“孔大人他們幫忙封好的,那些蠱蟲還附在銀針上面!”

“沒死掉?”寧道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有些應該死掉了!”舒沄朝着那一排排的小罐子看了眼,然後說道:“總歸是有些蠱蟲抗餓一些的嘛!”

寧道長聞言,神色倒是莫名地輕鬆一分,衝著舒沄看了眼後便捧着那個罐子回到了桌旁,就着桌上的油燈,把那個罐子給打量了一圈,這才輕輕地掀開了封着罐子的木塞子,看向了裡面的那根銀針。

就如舒沄所說,銀針的頂端有一團細細的暗色圓狀的東西,貼在罐子的底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動,活着!

“舒姑娘,還差多少湊夠七七之數?”寧道長盯着那個罐子看了好半響,這才沉聲對着舒沄問了一句。

看着那在油燈燈光之下,半張臉明亮無比,卻是透着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感覺的寧道長,舒沄忍不住抿了下唇,低聲說道:“還差七個!”

“七個!七個........”寧道長喃喃地重複着這個數字,目光全然沒有一點要從罐子里移開的意思,最終,他的手指還是伸向了那根銀針,對着舒沄低聲問道:“這東西,還活着?”

舒沄點了點頭,低語道:“這隻還活着。”

寧道長點了點頭,撥動了一下銀針,果然瞧見那銀針頂端的圓狀東西動了一下。

“這事,我得給段將軍說一說。”寧道長快速地把封住罐子的木塞子給壓了回去,側目看向舒沄認真說道:“即使把整個將軍府給翻過來,我們也得把下蠱之人找出來!”

舒沄自然點頭同意,畢竟要是段因瑞真因為這個蠱蟲而生病,那隻要找到了解決的途徑,身子便能更快地好轉起來,她也能和陳武一起早些離開的!

當然,如果能跟着寧道長一起走的話,那便更完美了!

只是想歸想,舒沄也知曉,那是不可能的。

寧道長抱着罐子很快便消失了。

舒沄看了看天色,又去看了一眼段因瑞,發覺他的精神氣確實好了不少後,倒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給他診了脈,然後便回房休息了。

一夜暢眠。

天曉時分,將軍府內便有了騷動,隱隱有無數的哭聲在將軍府內響起,一浪一浪地緩緩飄進了慧園。

舒沄揉了揉眼,仔細地聽了聽後,便叫了張媽媽問了一句。

“姑娘不知道呢!咱們將軍府昨夜便亂了!”張媽媽一臉的慶幸和害怕,一邊幫着舒沄穿衣收拾,一邊低聲對着她說道:“聽說啊,將軍回來之後發現書房被盜,連夜讓人在將軍府內四處搜尋了起來,嚴禁任何人離開將軍府呢!聽說,半夜被鬧起來的丫鬟小廝們到現在都沒有被放回去歇着,都在各個院子里站着呢.......”

舒沄哦了一聲,倒是覺得段紋徹這個理由用的不錯。

“婢婦聽說啊,咱們慧園也是不能倖免的!”張媽媽手腳靈活地掐起了舒沄的一段頭髮,小心地梳了梳,在她的頭頂挽了一個髻,“前幾日管事就說這慧園似乎有鬼祟之人,正在清查,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這會兒再想想,管事發現的,可能就是去盜了將軍書房的那賊人.......我聽慧園的丫頭說,說不一定,那賊人就藏在慧園,想的就是能藉著道長的名勢倖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