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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示當然很多,學生們在蕭先生的授意下,依次站起來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學生說從蘇子卿身上看到其的忠義,大加讚揚並表示自己要效仿他,也要做個忠義之人;有學生說起故事中那位才子所出的點子新奇有趣;也有些學生談論起之前提到的俗語,把這些俗語的意思都解釋了一遍……

學堂內討論很熱烈,加上蕭先生不時來一句妙語點評,抑或者循循善誘提點大家,學生們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都覺得獲益匪淺。

以至於沈維白在心裡感嘆:難怪那麼多學子想方設法,要拜在蕭先生的門下。

蕭先生是大儒,亦是良師,聽他授課簡直是一種享受。

再想想沈家學堂的授課先生,沈維白對那個古板的先生本就沒什麼好印象,授課時枯燥乏味不說,還容不得學生髮表自己的看法,跟蕭先生完全沒法比。

一時之間,沈維白都忘了他是與祖父和大哥達成了協議,才能到李府學堂這件事,只管慶幸自己能聆聽蕭先生授課,能與雲霞天天見面。

心情大好的他,也積極加入同窗們的討論之中,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只不過他的看法獨闢蹊徑,說的是那最後一個人。

沈維白認為最後一個人心中有底,所以從容不迫。這和他自己的處事態度很相似。

他一般不會打無準備之仗,認為那樣容易陷入被動。

蕭先生聽了沈維白的闡述,頻頻點頭。

看來這孩子是個謹慎的人,思考問題很周全,遇到事情一定會前想後想,只是他小小年紀就如此成熟,會不會失去了像他這般年紀該有的快樂,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

思及此,蕭先生不禁盯着這個重新坐下的少年,心裡泛起一絲絲心疼。

舉廉也說的是最後一個人,但舉廉從最後一個人所做之事得到的結論卻與沈維白大不相同。

舉廉認為,最後一個人雖然沒有先發制人,但卻成功扭轉敗局,成了大贏家,他從中得到的啟示便是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因為通常最先笑的人,不一定能笑到最後。

舉廉的結論明顯就讓蕭先生覺得輕鬆多了。

於是他接過舉廉的話說:“舉廉所言甚是,這也是為師要送給爾等的鼓勵之言,大家不要在意一時的輸贏,更不能灰心氣餒,只有堅持到最後方能分出勝負。”

學生們齊聲應了是。

被先生讚譽的舉廉剛坐下,瑤華就朝他露出了甜甜的笑,舉廉趕緊回了瑤華一個笑。

最近兩人之間相處越來越融洽,所以這會兒互相對視而笑,眼波流轉之間都是情意。

看着小兩口的甜蜜有愛的互動,雲霞很替他們高興。

不過,她就想問瑤華和舉廉一句:你們倆當著大家的面,在課堂上秀恩愛,這樣真的好嗎?

只可惜這話卻是問不出口的。

雲霞揚着唇偷偷笑。

正在心裡獨自歡樂的雲霞,這時卻被先生點了名。

“雲霞,你來談談你的看法。”先生笑着對她說。

她趕緊起身,對先生施了禮,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還是針對最後那個人,雲霞卻是從那人大獲全勝談起的。

她說:“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這個人之所以沉得住氣,是因為他心裡早就有數,他有這個本事贏得勝利,最後,他也獲得了勝利。

所以我覺得自己要有金剛鑽才行。”

先生向雲霞投來讚許的目光:”說得好,為師把這句話轉贈給大家,希望大家都學好本事,擁有自己的金剛鑽。”

“謹遵先生教誨。”

學堂內響起學生們的齊聲回答。

雲慧雖然也在中間濫竽充數的應着,心裡卻無比鄙夷地想:“看老獃子把死雲霞捧得那麼高,將來還不是要在本姑娘的腳下俯首稱臣,就讓你們先得意一下,總有一天我會收拾你們的。”

她暗自捏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指甲都摳進了掌心,她也不覺得痛,因為滿腔的恨意已經沖暈了她的頭腦。

眼睛裡迸出寒光,覺得這學堂里坐着的人都是她的仇人,尤其是身邊的雲霞,更是讓她妒恨到了極點。

蕭先生接下來講的內容,雲慧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而雲霞聽得很認真,所以全然沒有留意到雲慧的舉動。

不過隔了一會,好端端坐着的雲霞,突然莫名其妙的覺得後背不自在。

她挪了挪身子,狀似不經意的回頭往後看了看,沈維白那雙桃花眼就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眼中。

她瞬間有些惶然,又忙不迭地扭回身子坐正,趕緊埋着頭,還用手擋着了臉。

心裡念叨起來:難怪自己覺得不自在,原來是沈維白這傢伙在盯着自己。

唉,竟然處於了他的監視之下。

以後天天坐在他的前面,不是都逃不脫被他盯梢的命運?

雲霞撫額感嘆,不過,那感嘆中卻摻雜了甜甜的滋味兒。

到散學時分,這甜絲絲的滋味還縈繞在她的心間。

沈維白中午是由沈家的馬車接回沈家用膳的,所以先生宣布散學,他便跟大家道別。

跟雲霞說話時,他的聲音放得更柔和。

沈維白畢竟是音律奇才,聲線優美,他口中的話聽入耳中,帶給人愉悅的享受。

清越動聽且具有磁性,宛若山間溪流淙淙淌過。

雲霞突然覺得那眾多形容聲音好聽的形容詞,都拿來讚美沈維白的聲音也不為過。

沈維白道完別走了,雲霄上前來拉着姐姐說:“姐姐,我們快回去吧,我肚子都餓了。”

看着沈維白的背影發獃的雲霞才反應過來,忙答應着雲霄,和他一起往家裡走。

雲忠在他們前面不遠,慢騰騰的走着。現在他要從東跨院的門出去,繞到後門去才能回家。

小傢伙搞不懂大人們為什麼要砌起一堵高牆,只覺得這樣太不方便了。

他還是喜歡原來那樣,可以一道門進出,找哥哥玩也不用出門,再繞道進門。

那樣才是一家人啊,離哥哥和大姐姐都很近的,哪像現在這樣?

越想越鬱悶,雲忠把自己腳下的一個小石頭重重地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