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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珏面容僵硬,“責任?三哥雖然不在京城,也用不上我出太多的力氣。”

“還有祖母,大伯父,更有我娘勒。”

何大人:“……”

這種女婿要來何用?

可正是顧珏這開朗的性子適合阿嬌,不會因為何大人自己得意還是落寞,顧珏始終如一對待阿嬌。

“何伯父太小看我三哥了,他一定把很多事都安排好了,倘若我插手,沒準會壞事呢。”

顧珏爽快回道:“您想,我爹在顧家玩了快四十年,顧家一切都是好好的,總不至於我我在家裡待幾日,家裡就出事了吧。”

“我在外領着差事,只是父親不在京城,我才能回來享福,我娘看得我可緊了,過兩天就要把我趕去神機營,我同二伯父也沒什麼見面機會。”

“我從來就沒為家裡事犯愁過,猛然讓我承擔起責任,我真怕……自己能力不足,反而好心辦錯事。”

何大人瞪着顧珏,此人倒是深得顧四爺得真傳,天塌下來,有別人頂着。

“您別生氣,我說得可都是大實話,以三哥的資質,當初也是受過挫折的,小侄萬萬不敢同三哥比才智,更學不來虛以委一,只會躲開二伯父。不過倘若二伯父直接用強硬手段——”

顧珏摩拳擦掌,“儘管放馬過來,小侄是不會怕他的,保准把他打得祖母都不認識!”

何大人:“……”

“您別不信,最近小侄在功夫上又有所突破,很能打,舅舅一直訓練小侄——若是沒有那麼多訓練就好了。”

說到此處,顧珏又蔫蔫的,李勇封爵留在京城,他不去操練自己的兒子,對顧珏特別上心。

如今隆慶帝准許李勇視察近衛的狀況,整頓三支近衛。

神機營也在李勇視察的範圍之內。

好不容易因為高升而可輕鬆幾日的顧珏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只要在神機營,他就被舅舅死命的操練!

何大人突然有點心疼自己這個耳朵耷拉的女婿了。

不過更多是幸災樂禍!他暗暗為李勇叫好,就該狠狠訓練顧珏。

顧家人都很奇怪,對兒孫特別容易心軟,實在不愛學習的,也就放任自流了。

現在連何大人都被顧家這種怪癖傳染,為女婿鋪路,怕朝臣欺負女婿,卻從未下過狠心讓顧珏經歷磨難,發奮圖強。

顧珏的天分是趕不上顧瑾,但是絕沒有他所說得很差,顧覺比尋常人要強上不少。

單純開朗的性子,拿得出的騎射功夫,尚算聰明的腦袋,即便沒有何大人等人的關照,顧珏憑自己就能在神機營立足。

李勇死命的訓練顧珏,怕是把自己尚未完成的希望寄托在了顧珏身上。

顧珏的表兄弟怕是無法單獨領兵了。

如同鎮國公當初給陸錚做出的安排一般。

“何伯父能不能同我舅舅商量一二,讓他別給我留那麼多的訓練,我都沒時間陪阿嬌玩了。”

顧珏眸子閃爍,期期艾艾望着何大人,“我真心覺得自己不用這麼辛苦的,身邊強人太多了,而且我爹給我留了足夠的底氣,出門在外誰不給我爹點面子?”

何大人的表情特別精彩,“光是因為你爹?”

“啊,當然還有何伯父啦。”

顧珏刷得一聲打開扇子,一個行伍之人,把扇子彎得特別好。

他比同齡人要高上一頭,常年練習騎射,身上肌肉結實,顯得很魁梧。

因此顧珏學着紈絝子弟玩扇子,特別的辣眼睛。

何大人都沒眼兒看了。

顧珏殷勤為何大人煽風,“我也依仗着何伯父,阿嬌說,您會做我一輩子的靠山,您算算,我這身份,不說在京城橫着走吧,其實也差不多了。”

何大人享受着女婿的侍奉,嘴角微抽,“阿珏就沒想過位居人臣?”

“……您可別嚇我,侄兒膽小,那是三哥的活兒,別說侄兒搶不到,比不過三哥,就是那麼辛苦的事,侄兒如何都不會去做的。”

顧珏面容慘白,好似經歷了一場不小的打擊,“何伯父,我就同您說一句實在話,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做個侯二代,或是權臣的幼弟,父親的生活才是我所嚮往的,可惜小妹說,天下只有一個顧四爺,讓我別幻想了。”

“我琢磨自己是比不上我爹,可是何伯父也該知道,京城紈絝子弟過得有多瀟洒,他們的靠山還比不過我呢。”

“他們都能瀟洒一輩子,我怎麼也能過得輕鬆。”

顧珏站直身體,眸子明亮真誠,“我同阿嬌還沒定親,現在我們之間的情分尚淺,分開了,許是會難過一段日子,但總部不會傷心一輩子。”

“你是何用意?同阿嬌不好了?”

“不是,我是心悅她的,同她在一起很開心,她從來不會督促我上進,還陪我一起享受榮華富貴。我覺得我同阿嬌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若是何伯父想要找個繼承衣缽的女婿,上進或是做人臣巔峰的繼承人,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兒,別看我現在是神機營的同知,騎射也算拿得出手,倘若領兵在外,許是也能打個勝仗。”

畢竟他被三哥提着耳朵讀了好幾本兵書,為將者該掌握的知識,他都不缺。

顧珏想到此處就覺得委屈,都是當哥的,三哥對他遠遠趕不上大伯父對父親!

大伯父以前可捨不得父親讀書辛苦呢。

顧珏最後說道:“我先把話說清楚了,我是想同阿嬌一輩子,可做不到您所希望的,若為阿嬌改變,我——我做不到的。何伯父,我若是說得不好,您可以罰我,自己別生悶氣,我皮糙肉厚的,抗折騰。”

何大人抬手,何阿嬌從跑過來,“爹,您這是作甚?阿珏哪裡錯了?”

她一把拽住何大人的胳膊,輕笑道:“爹您別生氣,我代阿珏向你賠罪,罰他,您就踹他屁股,腦袋絕對打不得。”

本來阿珏就覺得自己不聰明,再打壞了,阿珏更會難過。

“嗯,阿嬌說得是,屁股肉厚。”

顧珏顯得特別真誠。

何大人鬍鬚氣得翹起,過了好半晌長出一口氣,“罷了,罷了,上輩子我一定是欠你們這對冤家的。”

“嘻嘻。”

阿嬌笑着說道,“我就知道爹您不會真生氣,那我帶阿珏去玩了?”

不等何大人答應,阿嬌拽着顧珏很快跑遠,留下一長串的笑聲,“阿珏,我得了一對特別好的寶馬,咱們出門去轉轉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