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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有些年頭,卻不甚起眼兒。

顧瑤再次掂量盒子的重量,果然有點沉手。

對着陽光充足的地方,顧瑤仔細端詳木盒,里里外外看了半天,尋找盒子上的夾層。

終於她在盒子的底部看到一道淺淺的痕迹,顧瑤取出了小刀小心翼翼沿着痕迹輕輕扣,過了好一會,顧瑤總算敲開了一道縫隙,既然找到秘密,顧瑤也就不怕再破壞木盒了。

她使勁掰開木盒,一卷很薄的冊子從夾層中掉落。

一旁的丫環已經看傻了。

顧瑤撿起冊子,說道:“你先出去,此事不許同任何人多說一句,包括我娘他們。”

“是,六小姐。”

近身女婢都是顧瑤使得慣的,忠誠於顧瑤。

李氏關心顧瑤,卻不會去詢問顧瑤的女婢,讓女婢告密監視。

反而有婢女主動說起顧瑤的事,李氏立刻就把婢女給打發出去。

絕不會讓告密的奴才伺候顧瑤。

同時,李氏會教顧瑤一些駑下之道。

顧瑤並不擔心婢女去外亂說,畢竟她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雖然她是府上公認的好伺候,尋常事不需奴婢伺候,自力更生能力更好。

屋中只剩下顧瑤一人,她緩緩打開冊子,一行行娟秀筆挺的字體躍入眼帘。

顧瑤差點沒能拿住冊子,寫冊子的人有一筆好字,但是讓顧瑤驚訝是冊子的署名。

陸皇后!

竟然是陸皇后親筆所寫的冊子!

顧瑤記得陸皇后在死前曾經燒毀了大量的隨筆冊子。

很少再有她親筆所寫的東西流傳出來。

陸皇后為何要把冊子放在不起眼的盒子中?

而且是放在了鎮國公的庫房,而沒有留在皇宮?

顧瑤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很明顯這是她成為皇后,甚至是生命的盡頭所寫的冊子。

不是在鎮國公府做小姐的時候。

字跡依然很清晰,可是顧瑤心頭很沉重,彷彿不敢去看一般。

莫名,她想有個人陪着自己一起去看這本冊子。

可是找誰呢?

顧四爺?

不適合!

李氏對陸皇后有佩服,當然也有幾分成見,畢竟在李氏看來,陸皇后把好好的一把牌打得稀碎!

不是說陸皇后不夠聰明,而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又沒有拿住那個男人!

李氏認為她是個好皇后,卻不是個幸福的女人。

先對比較自私的李氏是無法徹底認同陸皇后的。

畢竟每個女人的想法都不一樣。

陸錚……顧瑤很想同他一起看,尤其是看到冊子上第一句話時,‘孩子,我是你娘……我不是你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無論男女,你都是我最疼愛的孩子……’

陸皇后懷孕時候寫的日記。

顧瑤眼圈有點紅,合上了冊子,她多愁善感也好,還是同情也罷,就是不想去窺探這份母子之間的感情。

那對翡翠鐲子應該是陸皇后留給兒子的。

她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她的生命只能支撐到自己生下孩子!

可是誰也沒想到,陸皇后受了鎮國公夫人懷孕的刺激,病情加重而生了個死胎。

她還是等到陸錚回來再來仔細看這本冊子吧。

顧瑤將冊子鎖好,另外加了幾道鎖。

這個冊子也許也能解開陸錚的心結。

顧瑤又開心起來,這比收穫很多的字畫銀子都讓她歡喜。

沒有顧四爺胡攪蠻纏,當然也就沒有這份收穫,顧瑤去了廚房,親自給顧四爺做了幾樣點心,還燒了一隻叫花雞。

“啊,啊,好香,好香。”

顧四爺飛也似得跑過來,披散在身後的烏髮還滴水。

“四爺,四爺,你的頭髮還沒幹?”

“瑤瑤好不容易給爺做叫花雞了,誰還在意頭髮乾沒干?”

顧四爺一甩頭,長發飄然,“自然干就好了。”

顧瑤:“……”

顧清恨其不爭的說道:“我餓到你了?還是這樣?至於讒成你這樣?”

“爺做夢都想着叫花雞!當初在山洞裡,爺同皇上搶叫花雞,差點打起來呢,爺是沒餓到,可是皇上什麼好東西吃不到?還不是同爺搶?”

顧瑤把點心擺上,在顧四爺餓狼一樣的目光下,敲破外面的泥土,撕開荷葉,陣陣的香氣撲鼻。

顧清也不由得咽了一口水。

“燙!您小心點。”

顧瑤拍開顧四爺的手,顯然應付貪吃的熊孩子很有經驗。

顧四爺老老實實坐着,宛若幼稚園聽話的小朋友。

顧瑤最是受不了他這招賣萌,快速拿出撕扯開叫花雞,把雞腿雞翅都給了顧四爺。

顧清嘆了一口氣,顧瑤分了幾塊雞肉過去。

顧四爺說道:“雞屁股給爺留着!”

“咳咳咳。”

顧清差點被雞肉噎死。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幼弟對雞屁股這麼偏愛?

還特意給他留着?

幼弟這麼接地氣嗎?

他最近是不是忽略了對幼弟的教導?

好歹是豪門子弟,當朝永樂侯。

顧四爺挑出雞屁股,去掉不能吃的一部分,將雞屁股分為兩份,一個大點,一個小點,趁着顧清沒注意,顧四爺把小一點同樣很肥的雞屁股塞進顧清口中。

顧清本能想吐出來,可是望着幼弟那雙單純純粹的眸子,彷彿即便是毒藥,他也能吃了。

意外得好吃!

肥而不膩,唇齒留香。

“好吃吧,皇上也喜歡呢,不過大哥別同外人說,爺怕皇上面子過不去。”

“那你還同我說?”

“您是我哥,當然可以同您說了!”

顧四爺坦蕩信任,顧清心頭暖暖得,回頭他讓莊子上多送一些雞屁股肥一點的雞鴨過來。

幼弟喜歡什麼,他都給!

只要他能給得起的。

顧瑤同李氏無奈對視一眼,同時一嘆。

顧清被顧四爺又塞了不少的好東西,他彷彿喝了酒似的,腳下綿軟,腦袋暈乎乎回到自己的院落。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問身邊的長隨:“我好似答應了老四什麼事?”

長隨輕聲說道:“您答應四爺再養兩個雜耍班子,去西山買一坐帶溫泉又能看到紅楓的莊子,還有……還有您幫四爺寫幾張書畫……”

“我大意了。”

他怎麼腦子一糊塗答應幼弟這麼多事嗎?

雖然他得到財物比付出得多,但是他還是感到鬱悶啊。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