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恆面上看不出表情。林修言只得再次退出房外。

“有意思么。”杜元嘉擰眉，在紙上落下一個個端端正正的字。

將斷簪擱在一旁，趙玉恆忽然笑道：“她真可愛。”

杜元嘉手中的筆不小心掉在了衣服上，染出了好大一塊墨跡。

“你真恐怖。”杜元嘉回道。

趙玉恆睨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滿臉得意怎麼也攔不住。

果然，男人傻起來只會比女人更傻。杜元嘉起身，去自己屋換衣服。

***

停了沒多久的雪又重新下了起來，夜色已至，茫茫一片都是暗色。

趙玉恆用過膳後閑來無事便坐在床上批註文章。他怕冷，所以冬日總早早就歇下。

沒看多久就聽見外頭似乎有聲音嘈切，趙玉恆喚來團心，命她去看看外頭有何事。

團心出去片刻回來複命，說是林將軍有找，外頭的丫鬟攔着，說是王爺已經歇下不見客。

擰眉，趙玉恆道：“讓他進來。”

自己則隨便披了件外袍起身。他知道，若非什麼重要的事情，林沐絕不會夜裡來尋他。

並且，這件重要的事情多半和梓梓有關。

林沐進來的時候，丫鬟正替趙玉恆挽發。他才知道外頭丫鬟所言非虛。

“打擾了。”林沐拱手，“只是小梓她現在都還沒有回去，是不是還在殿下這裡？”

“沒有回去？”趙玉恆起身。她應該早就回去了才對！遂，趙玉恆追問：“一直都沒有回去過？”

“她今日和漫荼鬼鬼祟祟不知搗鼓什麼搗鼓了一日，傍晚出的門，也沒回來用過晚膳。我只當她是留在殿下這裡用膳，並未起疑。”

可，天黑了林梓還沒回去，這就不妥當了。

“既然她不在殿下這裡，那我就......”

“不用再去其他的地方找。”趙玉恆揮手，示意眾丫鬟下去，“她怕是出事了。”

林沐嘆。他側身讓丫鬟關上門，說道：“我讓她不要亂走，她就是不聽。”

“這樣。”趙玉恆的面色有些發青，“你既不能出門，擔心也無用。”

“我和林修言出去一趟，若未回來，你就同陛下回稟，說我們貪玩，聽說此處有麂子，想要獵些麂子來制靴子。”

“此處沒有麂子。”林沐憂色更重。

趙玉恆道：“你莫要管有沒有，只管說便是。丟了個林梓沒有辦法找，若丟了我就不一樣了。話不必多說，我先同林修言去尋，兩個時辰後還沒回來你便上報陛下。”

林沐深深看他一眼，大拜道：“我先謝過殿下，這恩情林某記下了。”

披上風麾，趙玉恆又轉頭：“今晚或許有大變，還請林將軍多加小心。”

“殿下也多加小心。”林沐眼底有感激。他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也清楚潤王究竟冒了多大風險。

趙玉恆頓了頓，笑道：“我無礙，若真有事，我定會放信號彈。”

他會么？他當然不會。在找到林梓之前他不能用出信號彈。一，打草驚蛇，二，如果他放出這枚信號彈就意味着林梓帶不回來。

沒準會是永遠都帶不回來。

林沐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望着趙玉恆，半晌才擠出一句：“願殿下和小梓都能毫髮無傷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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