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洪吐舌，他抱着比他身量還高的掃帚，看向林梓：“我聽聞大理寺卿料事如神可是真的？”

玉恆？林梓眉尾稍揚，“你聽誰說的？”

“是楊樹老頭，他在廟前楊樹下說書的時候，我常去聽。”惠洪提起這件事，神采奕奕，“他說大理寺卿斷案如神，破了幾件疑難的案子。”

林梓笑：“說書人的話，不能全信。罷了，我先走......”

“惠洪。”林梓身後，一個老者聲音響起，“你又淘氣了。”

林梓心驚。她竟沒有發覺此人的靠近，就叫他站在了自己身後。

轉頭，林梓瞧見一位高僧身着黑絛淺紅色袈裟，正瞧着她露出個微微的笑容。

他面上發須皆白，眼旁紋路順暢，齊齊劃向臉頰邊。

“妙空法師。”惠洪惠中齊齊行禮，目不敢視。

林梓打量他後，才微微彎身，“大師。”

妙空笑，“林施主好興緻。”

林梓不覺提高全身戒備，“大師來無影，也算得上是種興緻。”

見林梓對自己頗有敵意，妙空仍舊是笑，甚至還用手拍拍林梓的肩膀，“林施主何必如此警惕？煞氣這樣重，可不利於與人為善。”

“妙空大師悄然站在我身後，實在非君子所為。”林梓毫不給情面，戳穿了他。

妙空臉稍僵，不過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復笑意，“林施主倒是有趣。”

“妙空法師......”惠中見二人語氣之中藏有鋒銳，忙想解釋。

妙空抬手，阻止惠中的話。

“林施主隨我來。”妙空展臂，請林梓先行。

林梓餘光打量一周，此處除了幾個僧人外，來往的香客並不多，若在這裡與妙空動手，先不論勝負，就單算是情理而言，她也不佔上風。

“請。”林梓笑道，跨步朝他目光所向。

惠中惠洪兩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林梓只覺得後頭那人始終距離自己三步遠，一點不近，一點不遠，且隨着林梓的忽快忽慢而變動，反應極快。

遇見對手了。林梓攏在袖中的手握緊。她隨時提防着妙空攻擊自己。

怎料，兩人一直行至一間堂屋前，妙空也並未對她下手。

“林施主，裡邊請。”妙空依舊帶着淺笑，面上和睦，卻叫人瞧不見他真正的表情。

“為何。”林梓轉身，手肘輕抖，握住袖中匕首。

妙空笑：“林施主不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那麼便請進。”

林梓心下狐疑愈發重，她稍退後一步，踩在門檻上，準備借力進攻。

這人定不是什麼好人。他費工夫將自己引來此處，未必不是為了殺人滅口。

沒準，這裡的案子或許還同他有關係。

想着，林梓將手中匕首捏得更緊。

果然，妙空抬手，似乎要向她劈來。林梓剛想縱起，聽得後面門響，只見妙空伸手將門推開，並無攻擊她的意思。

“林小施主倒是有趣。”妙空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笑意，與方才的端着的笑容截然不同。

他滿是皺紋的臉，笑起來讓林梓想起秋日的菊花。

“妙空大師這是何意。”林梓並未放鬆警惕。

“請你來瞧瞧昨兒我度的人。”妙空笑道，越過林梓先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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