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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你要是怕別人知道了,換個號給我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嗎?”張雲霄還沒從驚嚇中緩過勁來,說道。

“我跟你親自見面,那是我的誠意,打個電話算啥事?”老杜解釋了一句,說道:“咱們坐那兒說吧!”

“哈哈”張雲霄聽,抿嘴一笑,未答。

隨後,兩個人坐在竹林一個長條凳子上。

“你是天宇集團的高管?”張雲霄直接問道。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那你跟我談個球啊,弄不到過硬的東西那不是白扯嗎?”張雲霄一聽,心涼了半截,問道。

“小兄弟,我這歲數在天宇混這麼長時間,我走了,誰還沒個朋友?長的不敢說,一年半載的,我還是能夠得到一些機密的消息,要不我就不來這兒跟你見面了。”老杜連忙說道。

“......那是。”張雲霄想了想,接着問道:“小山子跟你是啥關係?”

“球關係沒有,但是是我把小山子介紹給李世開的,小山子的弟弟出事了,小山子受到牽連,我特瑪的也是躺qiāng了唄,就是這麼點事。”

“嗯嗯,有道理,換成我我也會這麼做。”張雲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現在在天宇,都是人人自危,人人自保,你說我能不小心點嗎?”

“理解理解。”張雲霄接著說道:“我聽說李天宇能量大,對下面也還行啊,那你還干這事幹嘛?”

“小兄弟,你要是不問我,我這家裡情況就是爛我肚子里我也不願意跟別人說,因為家醜不外揚,但是,現在我不是遇到坎了嗎?”

“噢?”張雲霄一驚。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有一個兒子,在家啥事都不幹,整天打遊戲、炒股,我那點家底都讓他敗光了,眼瞅着快30的人了,找了個對象,人家說沒車沒房,結婚?沒門,要不我也不會幹出賣主子的事,傳出去那多丟人啊?”聽老杜的口氣,自己確實有難言之隱。

“......不好意思,你家的事我就不多問了。”

“沒事,既然跟你說了,我想你也不會幫我宣揚。”

“哈哈,老杜,你做事挺有意思的。那你說說天宇究竟是個啥情況啊?”張雲霄切入正題,問道。

“天宇集團,聽這名子就挺唬人的,但名不副實。李世開是靠女人起家的。”

“噢?靠女人起家?他自稱不是闖江湖出身的嗎?年輕時當過鴨子?”張雲霄一聽,來了興趣。

“當沒當過鴨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老伴叫韓天宇,聽起來就是一個男人名,其實是個女的,李世開的老伴比他應該大10歲左右,現在癱床上了,最少也有七八年了吧。”

“草,李世開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你咋知道的?你接著說。”張雲霄一聽,有點聞所未聞,越來越感興趣。

“韓天宇獨女,他爺爺輩就是民國一個大官,有點財富,傳到他爸這兒,生意做得還行,但早亡,韓天宇接手,生意也還行,後來遇到李世開,李世開是瓦匠出身,年輕時風流倜儻,能言善辨,出身卑微的李世開,能幹好學,最終還是把韓天宇摟入懷中了。”

“草,我特瑪的一聽,這簡直就是現代版的梁祝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聽得入神的張雲霄,一臉的懵逼。

“那可不?我是跟李世開幹得比較早的一批人,也算元老級的人物了,沒啥學歷,除了忠厚就是忠厚,但是隨着海亮那事,情況就變了,我也感覺到自己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所以你就出賣主子?”張雲霄追問了一句。

“......哎,也不全是?”老杜嘆了口氣,回道。

“那還是為了錢?”

“也不全對。”

“那究竟為了啥?”

“天宇集團能在廊房市多年不倒,在外人看來是因為天宇有實力,是一個大公司,但特瑪的到現在已經開始糟了。”

“糟了?出現蛀蟲?”

“你不太了解天宇,現今拿項目,肯定就得有人脈,維持人脈就得有花銷,每屆政府三年五年換一茬,關係是不是又得重新維護?隨着經濟的發展,你想把關係維持好,三瓜倆棗那肯定不行,價碼也在水漲船高,再加上政府土地財政一鋪開,地皮的價格飛漲,所以啊走到現在,天宇財政吃緊,已經是拆東牆補西牆了,我賣主子,不光是為了錢,還因為老闆冷落我,我想報復,更主要的是我已經看不到希望了,你懂嗎?”

“嗯嗯,有道理,你接著說。”張雲霄沉思片刻,說道。

“當然天宇要倒,那政府也不可能輕易讓他倒,那樣會拔出蘿卜帶出泥,所以政府還在竭力維護。從天宇的角度來講,他能走到今天,除了深厚的人脈之外,他也防着呢,子公司不少,東南亞也有攤,這是後手。”

“東南亞有一攤,我聽說了,大概就是一個空殼子,用來資本róngzī?”張雲霄再問。

“哈哈,小兄弟,水深着呢,我來廣州跟你見面,也只能談到這兒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汗水從面具內流下,老杜擦了擦汗,說道。

“老杜,你特瑪的能說到這兒,我覺得咱們有合作的必要,你往下說,我這就讓人給你打錢,你看行不?”

“哈哈,我的情報有的有價,有的無價,咱們還沒談好價碼呢,小兄弟,我先走了,有緣的話,回頭再聊,再見!”

隨後老杜起身,仍然戴着面具消失在竹林中。

......

張雲霄看着老杜那神神秘秘的背影,再想想老杜所說的一切,他有點動心了,隨即給宋叔打了一個電話。

“宋叔,說話方便嗎?”張雲霄似乎受到老杜的感染,也特瑪的有點神秘,問道。

“咋不方便啊,我一個人自斟自飲呢,你說。”宋叔嚼着花生米,回道。

“見老杜一面,感覺有點意思!”

“啊?有點意思那就深聊唄,還尋思啥?”

“他說的天宇在東南亞的那一攤,我覺得咱們的手還不夠長,夠不着,沒啥意思,但天宇內部的情況我覺得還行。”

“扯淡呢,東南亞要是真有一攤,問清楚了,咱們不是有海外關係嗎?讓他們辦,那才是神不知鬼不覺,正好用上啊!”老宋其實想起了金三角的大海,意思是他們能辦那事。

“大海能不能站穩腳跟還兩說,咋好意思開口啊?”

“不是,養他就有他的價值,大海這種四海為家的人,你放心,落地就能生根,我相信他們能站穩腳跟,不行你再聯繫聯繫。”

“宋叔,大海他們也不是小強,有那麼強的生存能力嗎?前段時間我聯繫過,他們參入一個當地的小軍閥,成特瑪的敢死隊,攻什麼山寨,又死了倆兒,最後只剩7個人了,哎,我實在不忍心再給他們交活兒。”

“那行吧,攘外必先安內,咱們從國內着手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

“那行,我再琢磨琢磨。”

“行,我等信啊,軍師!”

隨後雙方掛斷電話。

......

在天宇集團,李世開這兩天確實不好受,甚至有點上火,這是他自遇到張雲霄之後,前所未有的。

李世開大口大口的抽着煙,鼻子雙孔噴出兩道白煙。

“......老闆,情況比咱們想象的還壞!”寶山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嗯?”李世開抬頭看了一眼寶山,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眼皮有點下耷。

“招投標工作有點不順,我連續投了三個標,無一命中。”寶山直接說道。

“沒給人家好處?”李世開問道。

“不是沒給,而是人家不接。就這樣,首輪三個項目全被踢出局,你說這是啥意思?”寶山問道。

“你意思這都是我處理小山子不力,上面對我不滿,並傳導到招標上?”李世開反問道。

“不敢說這些招標與小山子有直接的關係,但也脫不了干係,通緝的是小山子在逃,上面重視,咱們在扛,老闆你說招標的事,上面能沒想法嗎?”寶山委婉的說道。

“......”李世開雙眼陰霾,停頓片刻,說道:“我的立場不殺功臣,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將來還是這樣。”

“老闆,海亮出的事,帽子扣在天宇上,小山子成了天宇的逃犯,其實,海亮跟我們天宇有關係嗎?上面沒說,但人家認為是天宇在後面操控,這樣一起簡單的鬥毆,變成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行為,在這種重壓之下,你是該保車還是該保帥?”寶山再次問道。

“來,寶山,你看看前面的高樓,是誰蓋起來的?是我李世開一個人嗎?肯定不是,其實就是像小山子這樣千千萬萬個的人,不遺餘力,才成就了我李世開的今天。我殺一個小山子容易,但寒了所有天宇的人的心,那也不是我的性格,那樣以後還有誰能為我賣命?”李世開起身,走向落地窗前,指了指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說道。

“......”寶山不語。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小山子在金三角被打得丟盔棄甲,成了一個光桿司令,是這樣的嗎?事實是這樣的嗎?我比你清楚,但我不能挑明,我想小山子會知道知恥而後勇的。”李世開稍微停頓,接著說道:“干我們這一行的,雙腳不踩屎,你壯大不起來,踩了,又特瑪的難以洗乾淨,踩深了,都害怕,不踩,立即死掉,你說咋辦?你再看看你們這幾個,誰特瑪的差事了?上百萬的豪車,不菲的別墅,年輕的小三,這都要多大的開銷啊!不都是天宇供着的呢嗎?人各有志,你怕了,你可以金盆洗手,我李世開從來不強人所難。”

“......老闆,你想多了!”

“寶山,路還長着呢!”李世開說完從寶山身邊擦身而過,直接進入電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