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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後,小穆拉着吳未來,開着別克商務,直奔西雙版la市。

“......給Jb這倆兒錢,這還晚上讓我出夜車,吳哥,你說我這樣一直在和府幹下去,是不是有人說我是個大shǎbī啊!”小穆心存不滿的問道。

“少說多干,這是和府的規矩,讓你多幹活,說明霄哥看得起你,懂嗎?”吳未來勸了一句。

“草......有這樣看得起人的嗎?”小穆挺無語的嚎了一嗓子。

......

三日後,火葬場。

一起邊境qiāng殺案,警方進行多方調查,但由於事發雨夜,目擊證人提供的證據有限,加之現場也難以復原,很難有突破。一切流程走完之後,老鐵的案子被迫擱置,但人死了,不可能永久停在停屍房,在視死如生的國度里,入土為安那是肯定的。

身着一身少數民族服裝的老鐵靜靜的躺在鮮花叢中。被化妝後的老鐵,古銅色的面龐,給人一種滄桑感,雙眼微閉,也算安祥。簡短的告別儀式之後,老鐵被推進火化爐,最後化為一縷青煙,留下一把骨灰,這就算走完了一生。

有人會說,老鐵不幫張雲霄,也有可能老鐵沒事,他還能活在這個世界裡,也有可能還會活得更好。但人生無常,誰敢說像老鐵這樣遊走於邊境,為了生計鋌而走險的人,在沒遇到張雲霄就一定會平安無事呢?誰也不敢保證,因為邊境的那種生存環境,隨時會讓老鐵發生意外。但老鐵確實是為幫張雲霄而死,這一點讓張雲霄無比的難受。

老鐵受朋友之託,幫助畢力格偷渡,付出了生命,這事辦得地道,也夠意思。最主要的是老鐵主動引開對方才讓張雲霄他們脫險,這一點讓張雲霄會終生心存感激。

“......上車吧!”張雲霄看着鐵小強抱着骨灰,耷拉着腦袋,眼珠子不停的往下掉,跟丟了魂似的,自己內心也無比難受,因為每個人只有一個親生的父親,走了就不會再回來。

“......霄哥,我恨你!”雙眼掛着眼珠的鐵小強,抽搐的嘴唇,擠出幾個字。

“嗯!我也恨我自己!”張雲霄雙眼潮紅,嘬了一口煙,說道:“你爸是為我而死的,這事我不會忘記的。”

“霄哥,我母親走時,我小,我不知道什麼叫悲痛,但我父親走了,我接受不了,這麼多年,他一個人拉扯着我,不易。在這個世界上,我父親是我最親的人,也是唯一的親人。我長這麼大,我沒讓我父親享過一天的福,我做兒子的不孝!”鐵小強咬着嘴唇子,說話間,明顯抽搐得厲害,接著說道:“但霄哥,我也想得明白,在這個亂地兒,善終的不多,死於非命的比比皆是,在邊境干我們這行當營生,隨時都有離開這個世界。厄運沒來,都特瑪的慶幸,厄運來了,也只能接着。”

“......能想開就行,其實我特瑪的比你還難受。”張雲說話間拉開車門子,說道:“上車吧,活着的人還得好好的活着。”

“在市局我什麼都沒說,我想,我說了,也於事無補......警察告訴我,我父親胸部最少中了十來qiāng,可想而知,對伙是把我父親當成你們的人了,他們是多麼恨你。”

張雲霄聽着點了點頭說道:“你這樣做是對的,但我不會差事的,況且你父親把我們當朋友了,那我也得把你們父子當成朋友,這我心裡有數。小強,你就直說了吧,你想干點啥?我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

“.......霄哥,你讓我接受你的施捨嗎?”鐵小強反問道。

“小強,你特瑪的不接受,我終生受煎熬,你接受,我心裡還好受點,你明白嗎?”

“我沒想好!”鐵小強回道。

“你爸走之前,有這個意思,想讓我幫幫你,但沒說明。既然是朋友,就是不發生什麼事,你們父子幫畢力格偷渡成功,那我也得幫你。現在,你父親為我們出事了,我當然更得幫你了。在邊境這個地方,你可能生活習慣了,讓你走,你是故土難離,讓你留下,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你讓我離開這兒?”

“對,離開這兒。我就這麼跟你說吧,你在我身邊,我能照顧你,你不在我身邊,我給一筆錢,這特瑪的就像是一筆買賣,沒人情味兒,所以,我想讓你跟我走。”

“.......你這是在贖救自己?還是真想幫我?”

“我特瑪兩個意思都有,都想辦。”

“你讓我想想吧!”鐵小強在失去父親之後,突然變得寡言,每次回答總是很簡短。

“人死不能復生,死去的入土為安,活着的,要更好的活着,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死去的。”張雲霄與鐵小強兩人並排做的后座上,看着傷心至極的鐵小強,一把摟着鐵小強的脖子,說道:“我張雲霄說好聽的,不會說,但誰是我朋友,我絕對心裡有數......想好了,咱們處理完你老爸的後事,直接跟我北上,我手下的產業足夠給你留個位置,真到哪一天,你想自己干,我給你支個攤也行,但我幫你那是發自內心的!”

“啪嗒!”

“.......”鐵小強聽後,無語淚先流。

......

另一頭,保di

g,某河邊。

一輛漢蘭達車裡,禿頂中年,不停的抽着煙,眼睛時不時的向窗外張望,似乎心裡有事。

“哥,咱們事沒辦成,這錢能拿到嗎?”一個馬仔說道:“我們都等一個下午了,這天都快黑了,咋還沒見人影呢?”

“你別瞎想,事沒辦成,但錢肯定得給,要是不給,那以後他們就不求我們了?沒事,再等會兒,說好了,肯定會回來。”禿頂中年心裡也沒底,但還在堅持等。

“嘎吱!”

說話間,一輛路虎穩穩的停在漢蘭達身後,揚起一陣灰塵。

灰塵過後,路虎車上下來四個人,裝束很吊,個個身穿黑西服,但沒系領帶。

“嘩啦!”

禿頂中年看到路虎上下來四個人之後,瞬間從漢蘭達副座上滑了下來,欠着腰走了過來。

“事沒成,聽說事出有因?”路虎車上下來一個中年叼着煙,晃着腦袋問道。

“是,哥,事出有因!”禿頂中年連連點頭回道。

“這都正常,誰特瑪的都不是諸葛亮會神機妙算!”說著中年掏出一盒煙,給禿頂中年遞了一根,說道:“這煙不錯,你抽一根試試!”

“......嗯,大哥抽的煙,就是不錯!”禿頂中年吸了一口之後,點頭稱讚道。

“死了兩個,都是你的兄弟,我回頭給你補償,對了,還有一個是被抓了還是死了?叫什麼名?”中年問道。

“叫許輝,沒特瑪的聽到qiāng響,應該被抓了。”禿頂中年回道。

“誰跟他最好!”中年面無表情的問道。

“啥意思?”禿頂中年反問道:“大哥,你還信不過我嗎?”

“我說懷疑你了嗎?我也就問一下許輝是哪兒的人,家裡還有什麼人,人死了總該給個說法吧!”中年解釋道。

“我跟許輝最熟,咱們倆兒是發小。”突然漢蘭達車裡一個小夥子,自告奮勇,抻着脖子伸出窗外回道。

“呵呵,那你下來說吧!”中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嘩啦!”

小夥子拉開車門,溜了下來。

“你倆問問他,記清楚了昂!”中年給旁邊的兩個馬仔遞了一個眼色,交待了一句。

“來,你過來說。”一個小夥子衝著下車的青年,說了一句。

“哎呀,找我可找對了,從小一起比個Jb大小,我特瑪的連許輝褲襠里長几根毛,我都清楚。”青年以為是啥好事,大大咧咧的說道。

“呵呵,這真找對了。”中年一樂,說道。

一個小夥子直接從西服內側掏出一把仿五四,繞到許輝發小的身後二話不說,衝著許輝的發小的腦門,開了兩qiāng。

“亢亢!”

兩聲qiāng響,異常突然,在場的人瞬間驚愕!

qiāng響過後,小夥子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翻了番白眼,直接栽在河堤上。

“.......你特瑪的幹什麼?動我的人咋不說一聲。”禿頂中年瞬間傻眼,他看着渾身還在抽搐的馬仔,異常憤怒的吼道:“來人,幹掉這王八糕子。”

“嘩啦啦!”

兩位西裝青年上前直接用仿五四頂着禿頂中年吼道:“再吼一聲試試,我特瑪的連你一塊收拾。”

禿頂中年瞬間額頭冒汗,不敢再言。

“......道上規矩,錢一分不少,但人不能活。他與許輝是發小,那肯定有聯繫,警方遲早會順藤摸瓜找到你這兒來,你明白不?我這是替你着想。”

“......”禿頂中年瞪着眼珠子,無語。

“兄弟,你應該感謝我才對,這個給你!”中年拿出一張銀行卡,直接插在禿頂中年的上衣兜里,拍了拍肩頭說道:“手機別關機昂,咱們接着往下整!”

“嘩啦啦!”

四個人瞬間跟着中年上了路虎,絕塵而去。

“......這老梅真特瑪的沒點人情味兒!”禿頂中年咬牙罵了一句。

......

處理完老鐵的後事之後,鐵小強投向故土最後一瞥,跟着張雲霄上了商務別克。

路兩邊如黛青山,快速掠過車窗,隨後又快速消失。

坐在車裡的鐵小強,始終沒說話,他雙眼死死的盯着窗外,內心十分複雜,父親的死換得的是離開故土,這一走,又將何從何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