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後悔的一件事。”說到這，風清揚的聲音不可抑制的痛苦起來，“我一直在想，當初帶她來天門宗是不是一個錯誤。如果不是來了天門宗，她或許根本不會遇見魔剎辰，也不會生下九霄這孩子，更不會死。”

曲笙歌安靜的聽着這一切，她心裡大概明白：這個就是風清揚一直以來的心魔。

“不妨直說吧，我對師妹的感情確實與所有人都不同。”風清揚苦笑一聲，“但這種不同或許不是我自己曾經認為的那樣，我以為我很喜歡師妹，但如今我卻發現我是朦朧的喜歡過她，但更多的是一種責任和愛護感。”

“笙歌你懂那種感覺嗎，當時的我雖然是天門宗掌門的兒子，但這天門宗，這天下的一切沒有一個是真正屬於我的。它們都是我的父親帶給我的。而笙歌是我偷來的，只有她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風清揚輕笑一聲，“當時的我太傻了，不過正是因為這個想法，我覺得我對師妹要負責任。既然是我把她引到了仙途，我就要負責讓她過得好。”

“後來得知師妹和一個魔修在一起了，我既傷心又憤怒，而且憤怒遠遠大於傷心。”

曲笙歌不由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可以忍受師妹不喜歡我，也能祝福她找到喜歡的人，但那個人不該是魔修！”提起魔剎辰，風清揚至今都氣的牙痒痒：“當初仙魔之間的關係本就正在敏感期，她這樣做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而且魔剎辰那玩意更不是一個安分主，短短几年的時間差點沒把整個修仙界給翻個天！”

“然而他這麼能作，師妹還是死了……”

這是風清揚第一次完全把自己心裡的傷疤完全揭開，曲笙歌突然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點溫熱，一摸，滿手的濕意。可是她自己卻沒哭。

風清揚依舊緊緊的抱着她，嗚咽着哭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帶她修仙，帶走她後應該讓她生活在凡人界的。我也該全力勸她不要和魔剎辰在一起，不然她就不會死了。”

仙魔大戰結束之際那段時間是風清揚這輩子最痛苦的時光，一夕之間，唯一的親人沒了，最疼愛的小師妹也死了。整個天門宗搖搖欲墜，大山一樣的壓力朝着他席捲而來，讓他甚至沒時間為死去的親人悲傷。

好在，這一世還有個瑾皓仙尊，中間雖然波折起伏但還是朝着好的方向去了。天門宗沒有被其他五宗打倒，天門宗最後也沒有滅門。但是卻更加的能襯托出上一世孤立無援卻依舊在苦苦掙扎的風清揚活的是多麼的疲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即便風清揚很努力了，可是他，連同剩下的弟子……還是全死了。

“其實……我昨天做了一個噩夢。”曲笙歌終於再次開口了，雖然她的嗓音也十分干啞，但還是艱難的開口道：“我夢到了仙魔大戰，酒姐姐死了，掌門也死了，然後天門宗也倒了。”

“我幾乎分不清那究竟是夢還是現實，畢竟我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想到夢裡的場景，曲笙歌還是很後怕，“那個夢太真實了，沒有瑾皓仙尊，沒有安安，你拚命的和其他宗門談判啊，可天門宗還是處處受人侮辱，弟子死的越來越多，你哭的很傷心。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