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過後，已是下午時分。

人群陸陸續續的散去，告別方武，林立帶着陌沐凡回到林家。

陌沐凡的小別院中。

天空滑過幾多白雲，蝴蝶在花叢中舞過，屋內一小女孩還在睡着，安靜，和諧。

林立坐在一處小凳上，難得的安靜，雙眼有些回憶之意。小白猴在一旁追趕着蝴蝶，他也沒有去逗它。

陌沐凡進來就看到這場景，一愣，這老頭不對勁，莫非是酒宴上？

“老頭！”陌沐凡坐到林立對面，給林立倒了一杯溫茶。從他的雙眼中，陌沐凡看到了一些難忘，高興，更多的卻是滄桑之意。那還有平時的嬉戲之意。

“臭小子，想不想聽故事？”林立抬頭強笑道，“我還沒給你講過故事呢！”

陌沐凡點頭。

“從前，有一傻小子，他天賦低微，家裡托關係讓他進入修仙門派，那小子不知，他是被家裡人拋棄了，賣到門派里，小子還樂呵呵的進了修仙門派，那年他九歲。”

老態的臉上滿是緬懷之意。

“他是進去了，可只是做了一個打雜的，小子每天都勤勤懇懇，可師兄們都欺負他，那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一年。洗衣，做飯，挑水……能做的都讓他去做。呵呵……”

也許那是懷有被欺負的憤懣與恨意，可此時林立眼中卻只剩下懷念與一抹慶幸的微笑。

“那小子如果犯了什麼錯，人們就會狠狠的打他，一個人在夜晚擦拭着傷口，還傻傻的安慰自己，自己的家人會來看自己！”

“哈哈哈哈”

也許可以釋然，那些傷痛也不算什麼，但有些傷害卻是一輩子的，無不在無形中將一個人擠壓、拉扯，在不了了之。

講到這，林立大笑，突然對陌沐凡問道，“他是不是很傻！”

看着林立，陌沐凡心中不經意間泛起不舒服之意，這老頭，好像和外人不同。

“是，很傻！”他答道。

林立卻沒在意陌沐凡的回答，又繼續說道。

“可那小子很幸運，那年，一個小孩子也和他一起做了一個打雜的，那小子把小男孩當成自己的弟弟，也許是有人和自己作伴，他幫小男孩做了一切，他替小男孩挨打，小男孩開始並不領情，後慢慢被小子的傻氣感動，他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也也許便是可以釋然的原因。

“門派給他們做過天資檢測，就算能夠凝氣，他們最多能夠到築基期。一天，小男孩帶着小子逃離開了門派，可是不幸的他們被抓回來毒打一頓，之後很久，他們都不敢逃跑了。”

林立笑道：

“一次偶然的機會，兩人終於逃出門派，小男孩不甘人後，又帶着小子去闖蕩盪世界，勢要有一番作為。”

“小子不放心小男孩，就和小男孩一起。後來，他們歷經重重困難，一步一步艱難往前走。凝氣，築基，甚至金丹。”

“可是，築基之後，他們在不可能到底金丹，上天像是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想必那時的二人必然是非常痛苦以致絕望，林立搖了搖頭，又道：

“一天，他們很幸運，傳說中能夠讓人破格到達金丹的神物被他們得到，小子沒有吃下那神物，他們知道，到築基期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吃下去他們自然能夠到達金丹期，可那漫長的生命難道就看着自己慢慢死去，不能再修鍊，不能再前進一步。”

“唉，小男孩不聽，吃了下去……”

後面林立說了什麼也彷彿已經什麼也沒有了，是呀！人不害怕死亡，但慢慢的等着已經老態的自己去等死！那是什麼滋味？陌沐凡突然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看着說著說著睡倒在桌子上的林立，陌沐凡喃喃道：

做個好夢！

如果是陌沐凡，他的選擇也許會與林立一樣吧，也只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