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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如果想要出去,那麼,至少不能讓外面的那些蒼蠅們,知道她的目的吧。

不然,怕是要節外生枝。

“過幾天,好像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祭了吧?”

眸子一轉,林夢雅忽然看向了清狐。

後者遲疑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真快,當初我就是春祭之後出的嫁。沒想到,這麼快就一年了。既然是春祭,不如就讓大家忙活起來,府里熱熱鬧鬧的,也好去一些晦氣。”

林夢雅笑眯眯的說道,春祭算是大晉的特色節日。

一般,春祭都會選擇在春日的最後一個月里,此時,萬物早已復蘇,人們也開始了一年的耕種。

而在這個時候,人們會向上天祈求風調雨順。希望這一年,能夠有一個好的收成。

所以,人們對春祭的慶祝,會比新年還要隆重。

如果是準備春祭的話,那麼,不管府中有多少人來來往往,都是正常的。

探子們雖然厲害,可畢竟是人手有限。

何況,如果她每次出去,都只是做一些平平常常的事情,那麼,他們漸漸怕也會是失去跟蹤自己的趣味。

畢竟,臨近春祭的日子,大街上摩肩接踵,一不小心,估計自己的鞋都被踩丟。

上官家又在此時鬧出這檔子事情來,那些探子們,也少不得會分出一部分的力量,埋伏在沈家跟上官家的周圍。

要知道,這種跟蹤查坊的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好主意,不過春祭過後,我們也必須要走了。路上的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七毒聖草的蹤跡,我們的人,也已經打探出來。一旦我們出發,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到達那裡。”

說歸說,儘管林夢雅一直都有心理準備。

但是猛然一聽說自己真的要走了,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

嘴裡,有些微微的泛起了苦澀。

最終,依舊是把到嘴邊上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好,我知道了。”

林夢雅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舍。

清狐也回到她此刻的心境,靜靜的嘆了一口氣後,悄然間離開了她的身邊。

果然不出林夢雅所料,春祭開始的第二天,隨着街上人群的增加,府外的探子們,也陸陸續續的撤走了不少。

這是極為不正常的現象,因為人多,才能更好的混跡於人群監視。

可暗哨撤走,則是意味着,監視着林家的人,也在逐漸的減少。

而減少的原因,怕是因為,正在風頭浪尖之上的上官家。

“主子!主子!”

正在書房裡,跟父親下棋的林夢雅抬起頭來,疑惑的看向了剛剛跑進來的小丫頭。

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此時帶着急切的神色。不是那個貪吃又愛好八卦的白芷,又是誰呢?

“你啊,又聽說什麼事情了?父親在這裡,你好好說。”

父女倆個,難得有時間靜下心來,好好的下一盤棋。

林牧之也因為這丫頭的大呼小叫,而從棋盤上,抬起了眼睛來。

縱然已經跟林夢雅沒大沒小慣了,可是老爺多年來的威嚴,還是讓白芷,立刻低下了一顆小腦袋。

怯生生的行禮問安後,才急急忙忙的,在林夢雅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真有這事?”

瞧着林夢雅的神色,像是並不太意外,好像只是隨口這麼一問。

白芷還以為是自己帶來的消息不夠震撼,連忙狠狠的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瞪大了雙眼,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傳言而已,不足為信。只是你出去的時候,輕易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明白了么?”

探子撤走了許多,再加上這陣子在府里,的確是給這幾個人都憋壞了。

藉著準備春祭的事情,林夢雅也不再拘束着她們。任由她們幾個,隨便出入。只是有一點,不許跟外人,提起自己是鎮南候林家的人。

幾個姑娘連忙答應了,特別是白芨,這幾天偷偷跑回葯堂去看自己的親人去了。

這也是林夢雅的意思,她想在自己走以後,把家裡人都安置在葯堂里。

父親的意思,是有意想要跟哥哥一起回老家避避風頭。

畢竟京都已經不是一塊安全的地方了,但是如果把白芨她們也帶着的話,倒是一個不小的拖累。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林夢雅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難保在她消失以後,那些人不會把手,伸向白芨他們。

何況,還有墨言這個小傢伙,所以,把他們暫時秘密安置在葯堂里,目前,是合適的。

白老爹跟白媽媽都是生面孔,在林夢雅有意的保護下,京都里的人,幾乎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有他們這些妥帖的人在,她也好放下心來。

白芷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

看着那丫頭嘀嘀咕咕的退下,林夢雅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隨後,纖指落下了一枚棋子。

“你這丫頭,有什麼神神秘秘的話,還不能說給我聽么?”

對於女兒的這種小女兒家的行為,林牧之卻是沒有過多的干涉。

其實從小,雅兒就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何況,自從開智以後,人也越發的聰明懂事。

能告訴自己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會刻意隱瞞的。

思慮片刻後,林牧之也落下了一子。何況,他的耳力過人,白芷的悄悄話,早就是已經,鑽入了他的耳朵里。

“父親那麼好的耳力,怎麼可能沒有聽到呢?只是,這傳言太假,不足為信。”

棋局之上,自己雖然是連失了大片的陣土,看似是處在劣勢。但是,棋局之中,父親穩紮穩打的陣法,似乎已經有了崩盤的跡象。

她棋路詭詐,靈活多變。父親雖然有以不變應萬變的計謀,但是在她百變多端的刺探下,終究,還是漸漸的失去了方向。

猶如在沙漠之中行走,若是失去了路邊,那麼,等待他的,也還有被黃沙圍困,喪命於狂風之中的命運。

這一局棋,勝負,卻是已經悄然註定了。

“狼虎噬龍,這計謀,除了你之外,旁人怕也是使不出來的。只是,你不怕被人看穿么?畢竟,咱們家養了一隻白虎,一隻白狼的事情,京都裡面,知道的人卻是不少。”

林牧之心思雖然在棋局上,可點撥林夢雅也是一樣道中了癥結。

“錯,我們家養的只是一隻白狗,跟一隻大一點的白貓。何況,小白跟小虎又不能飛,人家可是在天上上演的好戲。我們家的那倆個,怎麼能做到呢?”

事實上,小白跟小虎小時候,的確沒幾個人知道它們到底是不是真的老虎跟狼。

而且等到它們稍微大一點之後,為了安全考慮,家裡每次來外人的時候,林夢雅都會把兩個小傢伙關在別的院子里。

何況,京都里的人,誰都沒有想到,那一看到林夢雅就立刻翻身在地,露出大肚皮使勁呼嚕嚕的倆個小傢伙,會是真正的森林王者。

別說每每會被朱炎鄙視,就連林夢雅,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撿錯了品種。

所以,在漆黑一片的深夜裡,即便是幾個倒霉的傢伙,看到了龍爭虎鬥,恐怕,也懷疑不到她的身上。

“唉,你呀!”

林牧之有些無奈的哀嘆道,他的這個女人,性子上真是隨了她母親十成。

這種鬼靈精怪的招數,也唯有她才能想出來,並且派人去實施了。

“爹,您輸了!”

林夢雅興奮的抬起頭來,得意洋洋的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這是這幾天,她第一次贏了身為高手的爹爹。

林牧之倒是也不甚在意這些輸贏,任由女兒一顆顆的撿起了自己的棋子,伸出手,拿出了擺在一邊的熱茶。

“這下子,怕是皇上會更加忌憚上官家了。當初,他們的虎賁軍,可是曾經揚名戰場。貪狼星之名,怕是也會逐漸的,成為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吧!”

林夢雅抬起頭來,饒有深意的看向了父親。

小手拍掉了本就不存在掌心之中的灰塵,嘴角上的微笑,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他們不是厲害么?不是能不顧跟皇帝撕破臉,就敢滅了沈大人一家十五口么?我倒是想要看看,被皇上猜忌的他們,到底,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也許,疑似滅了沈大人所有活口的罪名,不能讓皇上,下定最後的決心。

那麼,曾今的虎狼之師,則是隱隱的有了吞噬舊主的勢頭。如此一來,她倒是要看看,那個猜疑心極重的帝王,會不會真的,一笑置之。

這種流言雖然只能在暗地裡傳播,但是在京都各處,都布置了自己密探的皇帝,則是在一開始,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御書房內,晉元帝眉頭緊鎖,而一身玄色朝服的龍天昱,則是面無表情的,閱讀完了密探呈上來的密報。

“昱兒,此事,你怎麼看?”

一夜未睡的龍天昱,方才從京兆尹的衙門裡匆匆的趕回來,如今,就又遇上了這檔子事。

臉上雖然是一片冷漠之色,但是,當他看到那密報里所說,疑似是虎狼噬龍的異象出現。

他的心頭,卻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張,極為嬌媚卻又狡黠如狐的小臉來。

這事,不會跟她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