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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侍衛打扮的清狐進門,低聲說道。

“你可是查到了什麼?”

林夢雅轉頭問道。

後者從腰間拿出一個東西來,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最後放在了龍天昱的面前,眯起眼睛,一臉不爽。

“這東西,好像只有你們龍家才有的吧?”

龍天昱放下手中的情報,把東西拿起來放在手裡頭細細端詳。

世上最珍貴的東西莫過於金銀珠寶。

但再名貴的東西,也有相同的。

可他手中的物件,圓潤、光滑、觸手生涼。

瓷白的顏色分外的柔和,半月形的物件,大約有半個手掌大,上面雕刻着一隻翩然欲飛的小龍。

龍天昱面無表情的放下這東西,看向了林夢雅。

“這東西叫月龍骨,只有皇族嫡系之人才有。男為滿月,女為半月。材質其實是取自於海中的一種大魚,並不名貴,卻十分難得。”

林夢雅看着那月龍骨,又看了一眼清狐。

後者眼神低垂,可她卻分明的讀出了一股子恨意。

深入骨髓的那一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你能看得出來,這東西是誰的么?”

清狐的聲音微冷,甚至有些不客氣。

但龍天昱並未在意,閉着眼睛摩挲了一陣子後,才吐出三個字。

“龍夢茹。”

“果然,憑藉著這東西的確是可以確定那人身份的。龍天昱,你能摸出這塊東西,是屬於誰的么?”

清狐冷笑,從脖子上抽出一物,扔在了龍天昱的面前。

他站在那裡,俊美的面容陰冷,一如當年,林夢雅與他初見時的危險。

龍天昱的眸中已經隱隱有了怒氣,不過念在他與林夢雅情同兄妹,也只是沉着臉,把那物件撿了起來。

那東西有些微微發黃了,卻是滿月的,上面的浮雕也有些缺失。

不過龍天昱依舊閉上眼睛,手中摩挲着圓月龍骨。

很快,他的臉上就飛起一道疑惑的神色,睜開眼睛,略帶幾分震驚的看着他手中的東西。

“這是——大王叔的骨龍!可是,他十五歲早夭,這東西不是隨着他一起入葬了么?”

當下,龍天昱也用冰冷的眼神回瞪清狐。

氣氛,劍拔弩張。

而林夢雅唯一的想法是,不是吧,清狐居然把老龍家的墳地給拋了?

但她很快就想起了某樣東西,走到清狐的面前,毫不費力的扒開了清狐的衣領,露出了白皙的左肩。

“夢雅,你——”

她的突然動作,卻讓清狐跟龍天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別動!”

恐嚇了一聲,清狐只能無奈的任由這丫頭一點點的,把他左肩上的東西給弄掉。

後面,身為這個孕婦合法丈夫的龍天昱,也是一臉的錯愕。

這動不動的,怎麼還扒起衣服來了。

就在他那翻滾的醋罈子差一點就被打破的時候,卻見林夢雅低呼了一聲。

“真的是這樣!”

清狐的左肩上,其實有一塊人\/皮\/面\/具。

林夢雅把它強行取下來,露出了裡面一個圓形的傷疤。

那疤痕上縱橫交錯,顯然是曾經被人用銳利的刀尖劃傷過。

但只看一眼就能明白,那疤痕之前的痕迹,跟他拿過來的圓月龍骨很像。

“龍天昱!你那個大王叔詐死!”

轉過頭,林夢雅一臉憤怒。

清狐心頭不由得一暖,拉了拉自己的領口,似乎心頭重新裂開的傷口,不再那麼疼痛了。

洶湧的憤怒,也平息了不少。

至少對龍天昱,他不再想要遷怒。

“啊?”

這邊,龍天昱卻一時沒轉過彎來,只是疑惑的看着自家娘子。

“清狐說過,這東西是他真正敵人的。既然是你大王叔,那就說明,你大王叔詐死了!”

對於清狐的一切,林夢雅都是知道的,而龍天昱也沒傻,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這...怎麼可能呢?”

清狐冷哼一聲說道。

“怎麼不可能,你大王叔是在十五歲早夭的,活到現在,至少也得有六十五歲左右,而這東西,跟這印記,可是在三十五年前印上來的,不是詐死,又是什麼?”

清狐的話,讓龍天昱的眉頭緊皺。

“也許,是有人盜了他的墓,拿出的這東西。”

龍天昱下意識的反駁,不過很快,他就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大王叔跟他父皇的關係十分要好,而且他當初是皇爺爺的第一個兒子,自然是極受鍾愛。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那位大皇子突然失寵。

最後來,好像是抑鬱成疾,十五歲就早夭了。

不過,這位大皇子雖然失寵,可是死後卻是極盡哀榮。甚至於皇爺爺竟然不惜違背祖制,死後封王不說還把大王叔一起葬進了皇陵之中,與皇爺爺皇祖母一起的。

龍天昱的神色更加凝重,因為他意識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如果被盜的話,就說明你皇爺爺的陵墓也一起被盜了。但我不覺得有這種可能性,皇陵的守衛一向很嚴密。別說那些小賊們沒有辦法了,就算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盜墓組織,也未見能在不驚動守靈軍的情況下,打開皇陵。”

這些宮廷秘史林夢雅也是清楚的。

畢竟當初她得過先皇的一段時間的恩寵,知道得到底是比一般人多一些。

所以,她才認定是詐死。

“這個人,並不屬於燭龍會。因為我曾經打探過,燭龍會裡的人,也對他諱莫如深。而且他的吃穿用度都維持着當初皇族的許多習慣。哼,還真是讓我永生難忘。”

年少時的記憶,一直糾纏着他。

哪怕今非昔比,他也被折磨得夜夜夢魘。

如果不是有林夢雅的話,只怕他早已經墮入無底深淵。

所以他恨,徹心徹骨的恨!

林夢雅有些擔心,不管是龍天昱還是清狐,都是她所在乎的人。

但是隨着事情的牽連面越來越大,挖掘出來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

她不怕麻煩,卻怕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芋頭,你跟白蘇先出去一下。”

一聽到林夢雅叫他芋頭,龍天昱就知道,這人是在懇求自己不要生氣。

說實話,那柔柔軟軟的腔調只要出來,他哪裡還顧得上置氣。

大踏步的離開,白蘇也猶猶豫豫的看了屋子裡的兩個人幾眼後,轉眼消失在門外。

他們都不會離得太遠,但林夢雅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他們絕不會偷聽。

一如現在。

“寶寶的乾爹,坐吧。”

笑容淺淺,林夢雅的語氣故作輕鬆,但是面前的清狐,精神卻緊繃繃的。

只不過在瞥向她的時候,才稍稍有些溫和。

林夢雅握住她的手,雖然家裡人都公認龍天昱才是塊木頭,但其實清狐也總是用輕浮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傷痕纍纍的心。

所以,林夢雅才格外擔心他。

這個人啊,其實內心很簡單,簡單到,只能裝下自己所在乎的人。

“你知道,不管什麼時候,我跟寶寶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像是哄小孩子似的,林夢雅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柔聲說道。

清狐愣了愣,不經思考就說了一句話。

“那如果是讓你們跟龍天昱對立呢?”

二選一么?林夢雅眨巴眨巴眼睛,繼續說道。

“如果選擇了你,寶寶就會沒爹,我就會沒了相公。如果選擇了他,寶寶就沒了乾爹,我就沒了一個好哥哥呢。”

她似是在自言自語的煩惱,可聲音卻都落在了清狐的耳中。

後者突然笑了,那笑容即便是糅雜着苦澀,卻絲毫不難看,也沒有他一貫的虛假。

林夢雅也跟着眯起眼睛,笑得甜美而放心。

“想通了?”

清狐點了點頭,手卻摸了摸自己的肩頭。

“這世上,我不能負了的人唯有你跟你肚子里的娃。”

林夢雅看了看清狐,總覺得這話有點古怪。

但意思,她卻是已經領悟到了。

其實清狐在害怕。

就像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當他重獲光明的時候,一定會日夜擔心,會不會有某一天,光明被奪走,人會重新陷入黑暗中。

所以,他才會極端的痛恨一開始就奪走他光明的始作俑者。

而林夢雅之所以會這樣說,則是為了告訴清狐。

他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而且,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無人能輕易的奪走他所在乎的一切。

一切,全在於他的手中,他的選擇。

清狐稍稍有些安心,不過在看向那塊圓月骨龍的時候,還是不禁心頭微顫。

“他,是燭龍會的貴客。無人知道他的來歷,也無人知道他的年紀。但他卻是魁首的朋友,後來的幾年,除了他之外,沒人能近魁首所在的密室。”

林夢雅安靜的聽着,而清狐清冷的聲調,也不再有壓抑的痛苦。

垂下眸子,接下來的故事,林夢雅其實早已經猜到了。

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喜歡以虐待他人為樂。

即便是現在,清狐的容貌也是上乘。何況他曾經的年少,更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只是,卻落在了一個噁心的人渣手中。

清狐他,從十二三歲開始,就被燭龍會裡的那個神秘人,以各種藥物,器具改造。

過程有多痛苦,林夢雅光是用想的就想想要殺了那個人渣。

而作為清狐來說,那僅僅是個開始。

“我...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