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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做好自虐的準備,但接下來的幾天,許佑寧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穆司爵。

被外婆擰着耳朵催了幾次,許佑寧終於決定到公司去找他。

穆司爵經營着一家電子科技公司,許佑寧特意查過這家公司的資料,穆司爵27歲時初步成立,僅僅過去5年,當年的黑馬已經成為行業翹楚,財務什麼的都非常乾淨。

公司在一幢A級寫字樓里,17-20層,許佑寧沒有門卡進不去,只好給穆司爵的助理打電話。

助理很快下來接她,領着她進了穆司爵的辦公室。

和穆司爵在一號會所的辦公室不同,他這間辦公室裝修得非常現代化,簡潔且考慮周全,陽光透過落地窗射進來,照得整個辦公室窗明几淨,連帶着穆司爵這個人似乎都沒那麼可怕了。

他坐在辦公桌後,運指如飛的敲打着鍵盤,神色冷肅認真,許佑寧看着他線條冷峻剛毅的側臉,暗嘆這傢伙長得真是絕了。

哪怕他沒有複雜的身份、沒有那種神秘危險卻萬分迷人的氣質,單憑着這張臉,他也能秒殺一票女人的芳心。

許佑寧不知道穆司爵在幹什麼,但知道他很討厭被打斷,手下間甚至流傳打斷穆司爵就會被打斷手的傳言,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就這麼僵硬的站着。

一個小時過去了。

噼里啪啦的鍵盤聲終於停止,穆司爵抬起頭,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快要兩點了,難怪胃有點不舒服。

視線放遠——許佑寧什麼時候進來的?

許佑寧看懂了穆司爵眼裡的疑惑,無語的說:“我大概一個小時前進來的。”

穆司爵不滿的皺了皺眉,“為什麼沒人提醒我中午了?”

“......穆總,”許佑寧無語的問,“中午到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中午又不會告訴我它到了,我怎麼會知道?”

穆司爵一臉的理所當然。

他竟然一臉的理所當然!!!

許佑寧被穆司爵奇怪的邏輯挫敗,也總算明白了,穆司爵從來不按時吃飯,不是因為他三餐混亂,而是因為他會忘了時間,沒人提醒他他就不會記得吃飯。

而沒人提醒他,大概有兩個原因:大家都很怕他。他認真工作的時候大家更害怕他。

“吃了嗎?”穆司爵突然問。

許佑寧搖搖頭,“還沒。”

穆司爵取了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利落的穿上,合體的剪裁將他挺拔的身形襯得更明顯。

他幾乎是命令道:“去餐廳,邊吃邊說,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談。”

“......好吧。”

去的是寫字樓附近的一家餐廳,穆司爵一坐下就問:“你找我什麼事?”

“咳,那個——”許佑寧習慣性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我告訴我外婆,陳慶彪認識你,看在你的面子上,陳慶彪答應不會再去騷擾我們了。我外婆很感謝你,想......請你去我們家吃頓便飯。”

許佑寧從來都是直接而又坦蕩的,猶豫扭捏不是她的風格。

穆司爵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拒絕。”

“......”許佑寧驚悚了——靠之!這人會讀心術嗎?

穆司爵突然勾起唇角,他極少笑,但是許佑寧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特別的迷人。

只是這種迷人,也是一種致命的危險。

許佑寧感覺心頭一涼,果然下一秒就聽見穆司爵說:“既然你這麼希望我拒絕,那我就答應了。拒絕老人家的好意,有點不禮貌。”

“......”許佑寧才不相信穆司爵會講什麼禮貌!而且,明明是故意的,他憑什麼一臉無辜!!!

“就今天吧。”穆司爵像是要噎死許佑寧似的,“剛好我晚上有時間。”

許佑寧非常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好的!七哥!”頓了頓,“對了,七哥,你想跟我說什麼?”

在公司規規矩矩的叫穆司爵穆總,私下裡恭恭敬敬的叫七哥,當著外人的面規矩又恭敬的叫老闆,許佑寧也很煩這種頻繁的切換,但誰讓她碰上了一個多重身份的主呢?

“你大學學的是財務管理,有沒有興趣到公司的財務部上班?”穆司爵問。

“為什麼要讓我到公司去?”許佑寧一頭霧水,“我現在做得不夠好嗎?”

“你現在做得很好。”穆司爵此時並不吝嗇誇獎。“但你一個女孩子家,不覺得朝九晚五有雙休更穩定?”

許佑寧驚恐的擺擺手,“你饒了我吧。你查過就應該知道,我讀書的成績爛死了,畢業證完全是混到手的!七哥,我......我還是比較喜歡當大姐大......”

穆司爵目光如炬:“考慮清楚了?”

“嗯!”許佑寧堅定的點頭。

她必須要當大姐大!

“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穆司爵猶如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神,“懂了嗎?”

許佑寧難得的愣怔了幾秒,“七哥,你從不給別人第二次機會嗎?”

穆司爵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從不。”

他微笑着,面似修羅,令人膽寒。

許佑寧拍拍胸口,佯裝驚恐的說:“老闆,我一定會珍惜這僅有的一次機會的!”

是的,她僅僅,有一次機會。

吃完飯,許佑寧打了個電話回家,外婆終於盼到穆司爵來了,高高興興的說:“我現在就去買菜!”

下午忙完後,許佑寧在一號會所的門口等穆司爵,五點半的時候一輛名貴的大奔遠遠開過來,她知道那是穆司爵的車。

不用看車牌,她看的是輪胎。

仔細看的話,能發現穆司爵所有車子的輪胎,都比同樣的車子癟一點。

因為他的每一輛車子裝的都是比普通玻璃更重的防彈玻璃。

阿光是他的隨身保鏢,車子一停下,他就從副駕座上下來替許佑寧拉開了車門。但這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他是在用肉身之軀擋住車門,不給別人趁車門打開時機射擊穆司爵的機會。

許佑寧道了聲謝,坐上車就被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湊向穆司爵:“我沒看錯吧,你真的穿西裝?”

除了出席比較正式的場合,穆司爵從來都是休閑裝,哪怕在公司也是。

她聽說他的公司里都是一些科技怪人,天天穿着拖鞋反穿外套耷拉着腦袋來上班,穆司爵不至於不修邊幅,但許佑寧總懷疑公司員工是受他的影響。

可今天,他居然穿上了正裝?

當然,不能否認穆司爵穿起正裝來簡直帥得炸裂天際,那種迷人又危險的神秘藏在那雙好看的眸子里,介於紳士與惡魔之間的獨特氣質是一塊天然磁鐵,吸引得人心跳加速。

穆司爵看着又向他湊過來的小丫頭,濃密纖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似的,襯得一雙黑瞳機靈又青春,他嫌棄的把她推回去,“少見多怪。”

很快就到了許佑寧家,進門後許佑寧給外婆介紹穆司爵,出乎她意料的是,穆司爵竟然分外的謙和有禮,一口一個外婆叫得很是親切。

外婆沒想到許佑寧的老闆這麼年輕還這麼帥氣,熱情的拉着他落座,差遣許佑寧去洗碗,免得飯菜涼了。

許佑寧洗好碗筷出來,一看桌上的菜,愣了。

西紅柿、芹菜、胡蘿卜、羊肉......都是穆司爵不吃的。

沒錯,穆大爺極其挑食,但他永遠不會記得他厭惡的那些蔬菜叫什麼名字,許佑寧還在火鍋店裡的時候他去吃飯,許佑寧問他要吃什麼,他危險的看着她:“你問我?”

許佑寧愣了愣,“那......我替您點幾個菜?”

他說:“隨便。”

許佑寧叫廚師給他做了三個菜,端上去後,他指着西紅柿近乎憤怒的問:“紅色的這種東西,誰准你點的?”

許佑寧告訴他:“七哥,它是西紅柿。”

下一次他在外面吃飯看見沙拉里的西紅柿,皺着眉想了很久,只是命令道:“把紅色的那個東西挑出去!再讓我看見這麼噁心的東西我就炒了你!”

此刻許佑寧一陣暈眩,中午忘了告訴外婆她老闆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了。過了今天,她恐怕就要被炒魷魚了吧?

“小穆,動筷子啊。”外婆熱情的招呼穆司爵,“這些都是外婆的拿手菜,你嘗嘗味道怎麼樣。覺得好吃的話,以後常來,外婆做給你吃!”

說著,外婆用公筷給穆司爵夾了一塊西紅柿。

許佑寧瞪大眼睛看着穆司爵夾起西紅柿送進嘴裡,又看着他喉結一動咽下去,她忍不住環住了自己的脖子。

完了,回頭穆司爵一定會掐死她的......

外婆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笑眯眯的問:“小穆,味道怎麼樣?”

穆司爵笑了笑,“很好吃。”

“那多吃點。”外婆陸續往穆司爵的碟子里夾菜,看着那幾根芹菜和幾片胡蘿卜,許佑寧只想說:外婆,快跑啊!!!

這一頓飯,許佑寧吃得極其不安,每秒鐘都很擔心穆司爵會掀桌。

吃完已經是八點了,許佑寧來不及收拾碗盤就說:“老闆,我送送你。”

穆司爵很有教養的向外婆告辭,一出門就扯鬆了領帶,許佑寧做好受死的準備:“七哥,對不起!我忘了告訴我外婆你不吃西紅柿和芹菜了......”

“......”

“七哥,你不會炒我魷魚吧?”

“......”

“七哥......?”

穆司爵猛地抓住許佑寧的手,聲音有些異樣,卻依然透着王者的霸氣:“閉嘴!”

他們在屋檐下,有些黑暗,許佑寧看不清穆司爵的臉色,只能着急的問:“你怎麼了?”

“......我感覺不舒服。”

話音剛落,穆司爵就鬆開許佑寧的手,疾步至牆角邊,吐了。

阿光察覺到異動過來,問怎麼回事,許佑寧如實交代,阿光一臉絕望:“七哥從小一吃番茄就吐,他今天忍了這麼久......佑寧姐,你......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