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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蕭芸芸長長的鬆了口氣,抱着一堆資料耷拉着肩膀回辦公室。整理好資料拎起包,蕭芸芸轉身就想走。“哎,芸芸!”另一個實習的女孩叫住蕭芸芸,指了指她,“你……還沒換衣服呢。”蕭芸芸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她還穿着白大褂。靠,穿成這樣想下班?一出辦公室,分分鐘被上級醫師拖走去干苦力好么!“謝謝。”蕭芸芸撫了撫額頭,放下包,脫下白大褂掛起來。女孩有些疑惑的看着蕭芸芸:“早上查房的時候,梁醫生叫了你兩遍,你才反應過來。中午吃飯,吃着吃着你突然發獃。現在連白大褂都不記得換,你就想回家。芸芸,你沒事吧?”蕭芸芸猶豫了兩秒,遲滯的搖搖頭:“我沒事。”“……沒事就好。”女孩說,“早點回去休息吧。”誰都看得出來,蕭芸芸明明就是一副有事的樣子,但既然她不想說,女孩子也就沒有追問。蕭芸芸也知道,與其說她在騙人,不如說她在騙自己。雖然不太想承認,但這一整天,她確實不停的在想沈越川。從酒店和沈越川分道揚鑣後,整整兩天過去了,沈越川一直沒有聯繫她,也沒有任何解釋。他們……會不會就這樣再也不聯繫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一向陽光的蕭芸芸突然變得悲觀,安慰自己這樣也不錯,就當是一了百了。可是不用過多久,她又會抓心撓肺的懊悔。如果沈越川再也不聯繫她,那就說明她的猜測是對的,沈越川只是逗逗她而已。雖然這個事實很可悲,可是願意永遠都不知道,寧願讓沈越川再多逗她一段時間。這樣自甘墮|落,似乎不是她的作風。可是,她真的不想就這樣跟沈越川斷了聯繫。那天為什麼要那麼衝動!糾結了一天,蕭芸芸感覺比做一個課題研究還要累,抱着資料回到辦公室的那一刻,她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樣。所以,忘記脫下白大褂什麼的,太正常了。離開醫院之後,蕭芸芸並沒有馬上坐公交回公寓,而是沿着醫院外的人行道走了一段路,最終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前。想了想,她攔了輛車,直奔蘇韻錦住的酒店。這幾天蕭芸芸頻頻往酒店跑,前台早就認識她了,微笑着告訴她:“蕭小姐,蘇女士出去了。”蕭芸芸意外了一下:“她有沒有說去哪裡了?”“沒有哦。”前台維持着職業化的笑容,“蘇女士也沒交代你會來。需要我們把房卡給你嗎?”蕭芸芸沉思了半秒,點點頭:“也行,謝謝。”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來找蘇韻錦,她只是記得蘇韻錦說過,如果她執意跟沈越川在一起,她需要承受很大的痛苦。她想知道蘇韻錦為什麼這麼篤定。可是等了大半個小時,蘇韻錦都沒有回來,手機也是關機狀態,反倒是遠在澳洲的蕭國山給她打來了電話。從小到大,蕭芸芸一直都是跟父親更親一些,接到蕭國山的電話,她自然是興奮的:“爸爸!”蕭國山的笑聲通過聽筒,從遙遠的澳洲傳來,聲音里透着對女兒的寵溺:“芸芸,最近怎麼樣?”“挺好的啊。”頓了頓,蕭芸芸頗有成就感的補充道,“前幾天我值夜班,還參加幾台急診手術來着!病人全部搶救過來了!”蕭國山笑了幾聲,打趣道:“有你在手術室里,死神不敢帶走你的病人!”這幾年以來,蕭國山一直暗中支持蕭芸芸學醫,如果不是他,蕭芸芸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蘇韻錦的反對下堅持到今天。蕭芸芸抿着唇笑了笑:“爸爸,我會努力當一個可以給病人希望的好醫生!”蕭國山一如既往的支持蕭芸芸,“我女兒那麼厲害,一定可以做到。”頓了頓,蕭國山話鋒一轉,“芸芸,爸爸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在公司里,蕭國山嚴肅老派,但是在家裡,他從來都是隨和溫潤的樣子,就連當年蕭芸芸選專業,他跟蕭芸芸徹夜長談的時候,都沒有用過這麼嚴肅的語氣。蕭芸芸的心跳漏了一拍:“爸爸,什麼事啊?”“不要緊張,只是一件你早就應該知道的事。”沉吟了良久,蕭國山才接著說,“我記得小時候,你經常念叨,要是能有一個哥哥姐姐就好了。”“……”“實際上,你真的有一個哥哥。”蕭國山說。“……”蕭芸芸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她有一個哥哥?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過去多久,蕭芸芸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爸爸,怎麼回事?”蕭國山嘆了口氣:“都是我認識你母親之前的事情了,有些複雜,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蕭芸芸意識到事態比她想象中嚴重,幾乎屏住了呼吸:“你簡單點告訴我吧,我想知道怎麼回事。”沉默了半晌,蕭國山才緩緩開口:“二十幾年前,你母親在認識我之前,跟一個人談過一場戀愛。後來那個人得了一種很奇怪的不治之症,在醫院身亡了。幾個月後,你母親生下一個男孩,而且跟a市的家人斷絕了關係。“一個人在美國,要讀書,要還替男朋友治病欠下的債,你母親沒辦法給產下的男孩很好的照顧,所以把他遺棄在路邊。她擔心將來男孩不會原諒她,所以沒有留下自己的信息,當時她也不打算以後把男孩認回來。“可是最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你母親要找當年那個孩子。我聽說,她在a市有發現一點線索。”跟蘇韻錦一起生活這麼年,蘇韻錦從來沒有跟蕭芸芸提過她以前的事,蕭芸芸甚至很少見蘇韻錦三十歲之前的照片。蕭芸芸不是不好奇,也問過蕭國山。蕭國山只是說,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很辛苦,她不想過多的回憶那段艱難的歲月。蕭芸芸也就不敢問蘇韻錦了。現在蕭芸芸才明白,原來她爸爸說的艱苦,指的是並不單單是經濟上的拮据,更多的是蘇韻錦那幾年在美國經歷的事情。想到這裡,蕭芸芸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蘇韻錦當年是在美國遺棄了她哥哥,怎麼會在a市發現線索?蕭國山解釋道:“聽你母親說,好像是那個孩子長大後,跟着上司回了a市工作。”“難怪表哥的婚禮結束這麼久媽媽還不回去。”蕭芸芸抿了抿唇,“她留在a市,就是為了……哥哥……的事情吧?”這一聲“哥哥”,蕭芸芸叫得多少有些彆扭。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獨生女,現在卻突然冒出一個哥哥來,關鍵是過去的二十幾年裡,她一直都不知道有這個哥哥存在……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畢竟不是家裡突然多了一隻寵物那麼簡單,而是一個活生生、她不了解他的性格的人。“是,你母親暫時留在a市,確實是為了這件事。她告訴我,她已經確定找到當年那個孩子了。所以我想,這件事也該告訴你了。”蕭國山嘆了口氣,“芸芸,瞞着你這麼多年,爸爸媽媽很抱歉。但是這之前,你母親不打算找回當年那個孩子,我也就覺得沒必要告訴你。”蕭芸芸深吸了口氣:“爸爸,我理解。”蕭國山想問什麼,語氣卻有些猶豫:“那你……”知父莫若女,蕭芸芸笑了笑,信誓旦旦的說:“爸爸,你放心吧!如果媽媽把哥哥接回家,我一定好好和哥哥相處!其實,我很高興,我真的有一個哥哥。”這個時候,蕭芸芸萬萬想不到,幾分鐘後她就會後悔說過這句話。蕭國山明顯鬆了口氣:“你能這麼說,我和你母親就可以放心了。”蕭芸芸“嗯”了聲,笑着說:“等有空了,我回澳洲看你。”“好。”頓了頓,蕭國山說,“爸爸也很想你了。”離開家一年,蕭芸芸還沒有回去過,蕭國山這麼一說,她的眼睛立刻就紅了,連鼻子都開始泛酸。為了不然給自己哭出來,蕭芸芸匆匆和蕭國山說再見,隨後掛了電話。放下手機後,蕭芸芸進了套間的書房,去找蘇韻錦的平板電腦,打算試試能不能查到蘇韻錦當年在美國的事情。可是書房偌大的桌面上,除了一個很眼熟的文件袋,什麼都沒有。想了想,蕭芸芸記起來上次蘇韻錦把這個文件袋放在房間的床上,她差點就要看了,結果卻被蘇韻錦喝住。當時她想,文件袋裡也許是公司的商業機密。可是,她是蘇韻錦的女兒,又是公司的第一繼承人,就算真的是商業機密,應該也不介意被她看到才對吧?以前,蘇韻錦不是巴不得她接觸一下商業的事情嗎?越想,蕭芸芸越覺得不對勁,直覺告訴她,檔案袋裡面是她哥哥的資料。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蕭芸芸的雙手失去了控制一般,從文件袋裡倒出了那份厚厚的文件。很久以後,蕭芸芸回想這一刻,苦笑着和蘇簡安說:如果知道這份文件會改變她的命運,她一定不會看。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