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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紅包事件的後遺症,沈越川開始害怕蕭芸芸的眼淚。他移開目光,拒不回答蕭芸芸的問題。蕭芸芸自顧自的擦掉眼淚,“沈越川,你看着我!”她太了解沈越川了,從來只有他壓得別人喘不過氣的份,他哪裡會躲避別人的目光?除非,他心虛。電光火石之間,蕭芸芸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沈越川明知是林知夏在背後操控一切,卻還是用冷言冷語傷害她,或許不是因為他喜歡林知夏,而是……他只是在利用林知夏!如果他對她沒有貓膩,為什麼要利用林知夏?想通後,蕭芸芸破涕為笑,眯着眼睛心情頗好的看着沈越川:“哥哥,怎麼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心虛?”“……”沈越川收回視線,冷冷的睨着蕭芸芸,“不要轉移話題。”“轉移話題的人明明是你!”蕭芸芸斬釘截鐵的說,“沈越川,秦韓猜對了,你和林知夏根本就不是談戀愛,你們只是在演戲給我看,對不對?”蕭芸芸以摧枯拉朽之勢接近真相,沈越川只能用表面上的冷漠來掩飾他的驚惶,淡淡的說:“我不像你們那麼無聊。”他所謂的“無聊”,指的是蕭芸芸和秦韓假交往的事情,蕭芸芸自然聽得懂。蕭芸芸“啐”了一聲:“我和秦韓假裝交往,是為了讓媽媽放心的公開你的身世,我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你要是覺得我和秦韓無聊,那你和林知夏就是無恥!”沈越川眯起眼睛,眸底散發出警告之意。蕭芸芸完全不怕,昂起下巴,有理有據的說:“我喜歡的人是你,你明明也喜歡我,可是你偏要假裝愛上林知夏了——這不是無恥是什麼,難道是無賴?”沈越川只當蕭芸芸是胡攪蠻纏,不予理會,反諷的問道:“你的國語是美國人教的?”“哼!”蕭芸芸撇下嘴角,掀起眼帘,模樣十足傲嬌,“沈越川,你這樣轉移話題是沒用的,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個弱夫!”沈越川不咸不淡的糾正蕭芸芸:“是‘懦夫’。”蕭芸芸突然笑起來:“你承認你是懦夫了啊?那就是承認你喜歡我咯!”沈越川這才反應過來,蕭芸芸是故意的。而他,拿她沒有任何辦法。惹不起,沈越川只能躲,轉身就要離開病房。蕭芸芸發現了,氣急敗壞的喊了一聲:“沈越川,你回來!”沈越川像沒聽見蕭芸芸的聲音一樣,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一急之下,蕭芸芸使出殺手鐧:“沈越川,我要去洗手間……”沈越川回過頭看着蕭芸芸,正要拆了她的招數,蕭芸芸就搶先一步說:“我不要叫護士,也不要看護,我就要你!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我明天就跟表哥和表姐說你欺負我,看你怎麼辦!”沈越川突然覺得頭疼。他不管不顧,任由林知夏把蕭芸芸逼到出車禍,蘇簡安和洛小夕已經無法理解他了,明天再讓蕭芸芸告上一狀,洛小夕肯定不會放過他。蕭芸芸好整以暇的等着沈越川,果然,他折身回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她視沈越川的不悅若無睹,粲然一笑,朝着他張開手:“抱我。”她的右手和右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左腿也有輕微的扭傷,確實沒辦法自己去洗手間。沈越川只能把她抱起來,往洗手間走去。蕭芸芸的右手使不上勁,用左手把沈越川抱得很緊,心裡暗自慶幸。她雖然出了車禍,但是也看到了一抹希望。她不信沈越川會喜歡林知夏那種人,所以,她一定會證明沈越川和林知夏是假情侶!洗完手,蕭芸芸扶着盥洗台旁邊的扶手,勉強能站住,喊了一聲:“沈越川。”“……”過了半晌,沈越川沒有回應,也沒有進來。蕭芸芸怔了怔,像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開始慌了。如果沈越川就這麼走了,他不止是混蛋,還是個膽小鬼!這時,沈越川推開門,從鏡子里看見蕭芸芸泛紅的眼。她哭什麼?以為他走了?沈越川不大自然的解釋:“剛才接了個電話。”蕭芸芸眨了眨眼睛,把淚意逼回去,佯裝不在意的“噢”了聲。沈越川也沒再說什麼,走過來抱起蕭芸芸,回房間。說是單人間,但其實很小,幾步路就到了,沈越川把蕭芸芸放置到床上,正想讓她躺下去,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襟,軟聲說:“沈越川,你不要走。”她水蒙蒙的眼睛裡滿是哀求,沈越川剋制不住的心軟,只能用最後的理智說:“你剛才不是趕我走嗎?”“你自己又回來了啊!”蕭芸芸一副不管怎麼說都是她有禮的樣子,“現在我不准你走了。”沈越川的太陽穴就像遭到重擊,又隱隱作痛:“你先放手。”蕭芸芸固執的強調:“你先答應我不走,否則我不放手!”沈越川不可理喻,“你這樣有意思?”“有啊。”蕭芸芸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這樣子,至少可以攔着你去見林知夏那個妖艷,哦不,清純……”沈越川知道蕭芸芸要說什麼,喝住她:“蕭芸芸!”“……”蕭芸芸乖乖閉嘴,委委屈屈的看着沈越川,“你為什麼還護着林知夏?”沈越川沒聽見蕭芸芸的問題似的,瞪了她一眼:“那些話你跟誰學的?”原來那個蕭芸芸,再生氣也只會罵一句“混蛋”。可是她剛才想說什麼,妖艷賤貨?沈越川不相信國語老師教過蕭芸芸這些,蘇韻錦和蘇簡安也不會允許她這樣輕易爆粗口。蕭芸芸突然笑了,開心得眼睛都亮起來:“你只是介意那幾個字啊?唔,我在網上學的,一些就會,即學即用,我覺得很好!”沈越川氣得太陽穴一刺一刺的疼,想狠狠敲蕭芸芸一下,可她現在渾身是傷,他只能剋制住這個衝動,向他妥協:“我不走,你先放手。”蕭芸芸一點一點鬆開沈越川的衣襟,拿過床頭柜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剛才在洗手間她就發現了,她的右額角上貼着一大塊紗布,應該是車禍的時候磕破了。她撕開醫用膠帶,果然,額頭上縫了四針。以後……會留疤吧?蕭芸芸放下鏡子,慢慢躺下來,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平時再怎麼大大咧咧,對這張臉還是不免在意,在臉上留疤……大概沒有女孩願意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沈越川不習慣蕭芸芸突如其來的安靜,說:“我會叫人幫你找祛疤的葯,不用太擔心。”蕭芸芸悶悶的說:“要是我臉上永遠留疤呢?”“我會覺得很可愛。”沈越川的語氣軟下去,摸了摸蕭芸芸的頭,“先睡吧。”蕭芸芸不放心的看着沈越川:“說好了,你不準走!”沈越川說:“我不走。”他也不打算走了,反正蕭芸芸有無數種方法把他叫回來。蕭芸芸半信半疑,叫人送了一床乾淨的枕頭被子過來,看着沈越川躺到沙發上,她才放心的閉上眼睛,沒多久就陷入熟睡。沈越川遲遲睡不着,不是因為沙發不舒服,而是因為事情越來越複雜。他好不容易狠下心,讓林知夏攪動風雲,眼看着蕭芸芸就要對他死心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卻改變了這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一切又回到原點。這一次,蕭芸芸大概說什麼都不會放棄他了。沈越川輕嘆了口氣,快要睡着的時候,聽見床上的蕭芸芸輕聲哼哼起來。他起身,走到病床邊,看見蕭芸芸蹙着眉蜷縮在被子里,快要哭的樣子,明顯是不舒服。“芸芸。”沈越川叫了她一聲,“是不是哪裡痛?”蕭芸芸蹙着眉睜開眼睛:“手……”沈越川下意識的看向蕭芸芸的右手,應該是麻醉效果過了。“等一下。”沈越川撫了撫她的額頭,“我去叫醫生。”回病房的路上,沈越川告訴醫生,家裡人並沒有告訴蕭芸芸她的右手有可能永久損傷。醫生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和芸芸說了。不過,你們還是儘早告訴她真相比較好,她自己也是一名准醫生,很容易就會發現不對勁的。”“……”沈越川沒有說話。醫生看了看蕭芸芸的手,只是說麻醉效果退了,疼痛在所難免,實在忍不住的話,可以給她開止痛藥,但止痛藥有副作用,她應該知道。蕭芸芸正猶豫着,沈越川就說:“開吧。”護士很快送來止痛藥,沈越川倒了杯水,和葯一起遞給蕭芸芸,說:“吃完馬上睡覺。”蕭芸芸用左手接過水,狐疑的看着沈越川:“你那麼希望我睡覺?”沈越川沒好氣的說:“你醒着的時候太吵了。”蕭芸芸習慣性的要踹沈越川,卻發現自己斷手斷腳的根本動不了,只能乖乖吃藥。沈越川把水杯放回床頭柜上,“還疼不疼?”“你以為止疼葯是仙丹妙藥啊。”蕭芸芸忍不住吐槽,“至少也要半個小時才能見效。不過,我的手為什麼會這麼疼?”沈越川的眸底掠過一抹什麼,不動聲色的說:“醫生說你的右手傷得最嚴重。”蕭芸芸瞪了沈越川一眼:“都怪你!對了,我還沒原諒你呢。”沈越川:“……”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