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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許佑寧不是一般的了解穆司爵。

她正想着,穆司爵就起身走過來,說:“你不承認,不開口,都沒關係。呆在這裡,等到我和薄言把康瑞城送進監獄,相信你會說出實話。”

許佑寧想,她會說出實話的,只要一切過去後她還活着,她還有幾乎說出實話。

穆司爵去二樓的書房拿了一台手機下來,遞給許佑寧。

是某品牌最新上市的手機。

許佑寧接過來,在手裡擺弄了幾下,故意挑釁穆司爵:“你不怕我聯繫康瑞城嗎?”

“說起這個——”穆司爵從煙盒裡倒出一根煙,剛要點火,看了眼許佑寧的肚子,還是把煙丟回煙盒裡,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那天你用別人的手機聯繫我,怎麼能撥出我的號碼?還是說……你記得?”

康瑞城要綁架蕭芸芸,許佑寧偷了阿金的手機聯繫穆司爵,讓他轉告沈越川,注意保護好蕭芸芸。

許佑寧確實記得穆司爵的號碼,而且一字不差,所以才能用阿金的手機聯繫他。

可是,就這麼承認的話,穆司爵指不定怎麼調侃她。

想着,許佑寧換上一臉無奈的表情,眸底卻盈|滿笑意:“記憶力是天生的,我也沒辦法。”

穆司爵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唇角,突然問:“康瑞城的號碼是多少?”

許佑寧的腦子差點轉不過彎來:“什麼?”穆司爵為什麼要問康瑞城的號碼?

穆司爵滿意的笑了笑:“你不記得,對吧?”

他一笑,本就英俊的臉龐更加迷人,許佑寧突然失神,以至於忽略了他的問題。

穆司爵笑得更加愉悅:“你連康瑞城的號碼都記不清楚,我有什麼好害怕?另外,你這台手機的使用情況,我會全程監控,你每次撥號發信息,都要經過我允許。怎麼樣,你還想聯繫康瑞城嗎?”

許佑寧就知道,穆司爵不會給她絕對的自由。

她咬了咬牙:“控制狂!”

穆司爵無視了許佑寧的控訴,徑自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這裡獃著。要是讓我發現你想逃跑,我回來就把你的腿打斷。”

許佑寧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幫穆司爵擋車禍的時候,她已經斷過一次腿,那種不自由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嘗試了。

穆司爵對許佑寧這個反應還算滿意,揚了揚唇角,出門。

許佑寧抬起頭看着天花板,手不自覺地放到小腹上,突然又有想哭的衝動。

但是,這個時候,眼淚顯然沒有任何用處。

中午,穆司爵沒有回來,只有會所的服務員送來午餐,熱騰騰的三菜一湯,許佑寧吃了幾口,又喝了點湯就把剩下的全部掃進垃圾桶。

她沒什麼胃口,也沒必要吃那麼多。

吃完飯,許佑寧想休息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拿過手機,沒想到剛解鎖手機就響起來,她認出是穆司爵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電話。

建立起來的卻是視頻通話,穆司爵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許佑寧猝不及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至於這麼意外?”穆司爵淡淡的瞥了許佑寧一眼,“會所的人跟我說,送過去的飯你沒吃多少。不喜歡,還是不合胃口?”

“……”沉默了半晌,許佑寧才開口,“我不餓,他們送太多過來了。”

穆司爵蹙了一下眉:“你怎麼會不餓?”

他不是不了解許佑寧,她不是一般女孩子的小鳥胃,現在她要吃兩個人的飯,不是應該吃得更多嗎?

許佑寧撇嘴:“我一天動都沒動,能餓到哪裡去?”

穆司爵深深看了許佑寧一眼:“我倒是想讓你動。可是,你現在是特殊時期。”

許佑寧疑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穆司爵的意思,狠狠戳了戳手機屏幕,想掛斷視頻通話,卻發現她根本掛不斷。

她不解的看着穆司爵:“怎麼回事?”

“別白費力氣。”穆司爵慢悠悠的說,“我說過,你的手機由我控制,我不掛電話,你只能一直看着我。”

許佑寧咬了咬牙:“穆司爵,你這是耍流氓!”

“嗯?”穆司爵似乎很意外,“我以為你習慣了。”

“習慣你大爺!”許佑寧忍不住報了聲粗,“穆司爵,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

“你有什麼辦法?”穆司爵一副拭目以待的樣子。

許佑寧笑了笑,猛地扣上手機。

這就叫——眼不見為凈!

安靜了片刻,手機里再度傳來穆司爵的聲音,他說:“許佑寧,我以為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許佑寧沒好氣的戳了戳手機:“穆司爵,我要睡覺,你不要吵了!”

接下來,穆司爵果然沒有再出聲。

許佑寧翻來覆去,最後換了個側卧的姿勢,還是睡不着。

她看着扣在另一個枕頭上的手機,猶豫了片刻,拿起來看了看屏幕。

穆司爵還沒掛斷電話,他在車上,手機應該是被他架起來了,前置攝像頭正對着他的臉,他正盯着電腦屏幕在看什麼。

都說專註的男人最帥,那種本來就帥的男人專註起來,更是要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帥沒了!

別人看帥哥流口水,許佑寧看帥哥犯困,不一會她就閉上眼睛,手機從掌心裡滑下去。

這一覺,許佑寧睡到下午五點多才醒。

天色已經暗下來,黃昏的暮色中,白色的雪花徐徐飄落。

許佑寧打開窗,寒風見縫插針地灌進來,刀鋒似的撲在她臉上,臉頰被吹得生疼。

許佑寧就像感覺不到那種疼痛,固執地伸出手,用掌心去接雪花。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外面的小花園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這時,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進來,許佑寧以為是穆司爵,回過頭,卻發現是周姨。

這麼多年一直在穆家幫傭,從小照顧穆司爵長大的,唯一一個敢叫穆司爵“小七”的周姨。

可是,周姨不是在G市嗎,怎麼在這兒?

許佑寧還沒從意外中回過神,周姨就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替許佑寧關上窗戶,說:“這麼冷的天,你這麼吹風是要感冒的,你現在可不能感冒啊!”

“周姨……”許佑寧愣愣的問,“你知道了啊?”

“小七告訴我了!”周姨很激動的抓着許佑寧的手,“佑寧,這太好了!”

許佑寧笑了笑,周姨沒注意到她笑容里的苦澀。

她該怎麼告訴周姨呢,她懷孕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七也很高興!”周姨笑着說,“你不知道,上午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激動的,我多少年沒聽見他的聲音裡帶着情緒了啊!”

“周姨,”許佑寧有些不可置信,“穆司爵要你來A市的?”

“是啊!小七說他暫時不能帶着你回G市,又不放心別人照顧你,問我能不能過來。”周姨笑呵呵的說,“這麼冷的天氣,我本來是不願意往外地跑的,可是小七說你懷孕了,阿姨高興啊!別說跑一趟外地了,跑去外國阿姨都願意!”

“周姨,謝謝你。”許佑寧只能向老人家表達感激。

周姨握住許佑寧的手:“晚上想吃什麼,阿姨給你做。”

“都可以啊。”許佑寧笑着說,“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好。”周姨輕輕拍了拍許佑寧的手背,“我下去看看廚房有什麼,挑你愛吃的給你做。”

周姨離開後,房間里只剩下許佑寧。

窗外寒風呼嘯,肆意搖動樹木的枝葉,逼着人去面對凜冬已經來臨的事實。

許佑寧站在窗前,透明的玻璃倒映出她的臉,她看見自己的眼眶慢慢泛紅。

不要對她那麼好,她會讓他們失望的。

穆司爵,周姨,他們的高興和期待,都會落空的。

許佑寧也不知道自己在窗前站了多久,她的情緒平復下來後,穆司爵推開門進來,把外套披到她的肩膀上:“下去吃飯。”

許佑寧抓住穆司爵的手:“你跟周姨說,暫時不能回G市,為什麼?你留在A市幹什麼?”

穆司爵不答反問:“你想回家?”

許佑寧笑了一聲:“我外婆走了,我已經沒有家了。”

穆司爵盯着許佑寧看了半晌,反扣住她的手,說:“以後,穆家就是你家,跟我下去。”

穆家,就是她的家……

許佑寧被這句話震得遲遲回不過神。

周姨看見穆司爵牽着許佑寧下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今天做的都是你們最愛吃的菜,趁熱吃吧。”

許佑寧坐下來,見周姨又要回廚房忙活,忙叫住她:“周姨,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周姨想了想,坐下來:“我就當是聽女主人的話了。”

許佑寧夾了一根菜心,被“女主人”三個字嚇得筷子一抖,菜心華麗麗地掉到盤子上。

她看了穆司爵一眼,等着他反駁周姨的說法,他卻無動於衷。

察覺到許佑寧的目光,穆司爵抬起頭:“怎麼了?”

許佑寧壓低聲音:“周姨說……”

“周姨說的沒錯。”穆司爵敲了敲許佑寧的筷子,“快吃飯。”

許佑寧:“……”

周姨笑了笑,拿過許佑寧的碗幫她盛湯,叮囑道:“多喝點,特意幫你熬的。書上說了,這道湯不但對孕婦好,對寶寶也好!”

許佑寧接過湯吹了兩口,埋頭喝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她泛紅的眼角。